果仙 第82章：异人呓语

洞穴里，一只粗壮高大的赤冠公鸡围着铜鼎来回踱步。

片刻后，找不出什么线索的赤冠便趴伏在铜鼎一侧，渐渐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打起了瞌睡。

突然间，有古怪的声音在赤冠的脑海中低声徘徊，时断时续好似在耳边低声私语，忽又似近实远飘渺无端。

赤冠猛然展翅而起，扭头四望时大喝一声：“谁？”

洞穴中，寂静无声。

疑神疑鬼了一阵，赤冠这才停了下身来看向铜鼎，想起之前李灿的举动后好似明白了什么，立刻回到之前的位置再次爬伏下来。

时间不长，脑海中那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依然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这到底说的是什么啊？为何我听不懂呢？”半晌之后，赤冠眼睛一睁的感慨道。

时间不长，洞外突然有清脆的声音传来，片刻之后那黑山羊一闪而入，径直跑到赤冠旁卖弄道：

“刚才外面热闹极了，一大群人埋伏在岸边围攻一个湖怪，竟然还被它吃掉了数个，咬死咬残也有十七八个，最后如果不是一个高瘦老头突然出手相助，只怕还会有更多人丧命它的口中...”

赤冠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仔细打听起来。

黑山羊极爱卖弄自然是说的口沫横飞，正讲的兴高彩烈却见洞口有人影出现，一眼就看到此人怀中正抱着一只白鹅，于是连忙起身跑去迎接，并谄媚道：

“主人回来了？想必此行颇为辛苦吧...”

李灿知道它的秉性也不回答，直接问道：“刚才隐隐听到你说湖边有武者与湖怪争斗，你且详细说来。”

“好的主人，”山羊立马来了精神，口若悬河道：“只见那庞大湖怪从湖中一跃而起腾空百丈，一口便将地上数人吸入腹中...”

李灿眉头一皱道：“实话实说不许夸大，还腾空百丈...它若真的如此厉害你还敢在崖上热闹？”

“是是，主人教训的对。”黑山羊这才老老实实道：“那湖怪从湖水中一跃而起，本想将石上站立之人吞入腹中，也不知此人为何如此勇猛竟然将手中长棍砸在它的脑袋上，结果却无意间救下自己一命，仅仅是被湖怪一爪扇飞断了条腿而已。”

“那湖怪并未停留而是追赶前面逃命的几人，结果那几人中竟有一个极为阴险，坠在后面竟然一棍砸晕了他的同伴反超过去，这才差了丁点就葬身湖怪之口，而他那同伴却成了替死鬼。”

“再后来，湖边的泥地中竟然暗藏了不少武者，又是渔网又是钩镰枪之类的各种招呼，这湖怪不仅身躯庞大就连身体都极为坚硬，仅仅受了点皮外伤，它只是在湖边扫荡了一圈就吞吃了四五个...”

“眼看那些武者不能力敌四散而逃时，竟有一人突然奇袭，以长枪扎入湖怪的左眼，可惜他只是个普通凡人，力量再大也无法一击致命，长枪顶多也就刺入一尺多深的样子吧就被湖怪甩飞出去，若不是有一个高瘦老者相救的话，此刻那人早就撞在岩石上一命呜呼了。”

“高瘦老者？”李灿闻言沉思片刻，追问道：“你说的高瘦老者，可是头发花白挽在头顶还着插一枚木簪？”

“正是他，难道主人当时也在场看到此人不成？”

李灿摇了摇头道：“你继续说。”

黑山羊只好继续说道：“那老者竟然也是修士，当时他只是伸手一点，那使枪的年轻人身上竟然有黑白两道光芒出现，化成一个光罩将他包裹在内，这才安然落地逃过一劫。”

李灿目中一亮，自语道：“此人当初曾与我说过几句话，是有关‘贵人’的言论，当时我就觉得此人不像似一个账房先生，倒更像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

就在黑山羊和赤冠目中露出好奇之色想要询问一番时，却见李灿摆手打断道：

“你继续说。”

“是，主人。”黑山羊见他神色严肃也不敢多言，立刻道：

“随后那善诱的老者竟然手托一枚黑白晶石与那湖怪争斗起来，那黑白晶石颇为神异，竟然散发光芒在其身前立起一道黑白两色的圆形光环，在其身前转动不已。”

“诡异的是，那湖怪只要一爪抓在光环上，就必然会有一道伤口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它自己的身上，反复几次后，那湖怪就伤痕累累难以为继了，然后突然掉头用尾巴抽飞一块巨石拦住那老者的追击，并趁此机会钻进湖中逃跑了。”

半晌后，李灿这才问道：“依你看的话，我与那老者谁的境界更高？”

黑山羊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主人...”

当它看到李灿盯视而来的炯炯目光后，只好如实答道：“奴婢其实无法分辨主人与他的境界孰高孰低，但要说对敌经验和法术威力的话，那老者要比主人更高一些。”

李灿默然点头道：“法术威力与境界高低关联甚大，如此说来他的境界定然在我之上，对了，他可曾发现你的踪迹？”

黑山羊立刻摇头：“当我发现他是修士后，便趴在松柏之中未敢起身，直到他们走尽我才回来的。”

李灿这才松了口气沉思起来。

这老者身为修士不去修炼灵元提高境界，却跑到李家集这种偏僻之地也不知所为何事？

还有他已跟仇人李江有所瓜葛，李江身陷险境时他竟然出手相救，可见交情匪浅了，如果日后找李江寻仇的话可要麻烦许多。

他哪里想的到，李江父子早已拜入了阴阳门下，这驺啖不仅是阴阳一派行走燕国的使徒，更是他父子二人的接引人。

而且在驺啖面前，李江更是以弟子的身份自居，一早一晚都要行跪拜叩首之礼。而驺啖亦不负所托，前几日将秘制檀香交给李佑东后，后者果然如愿成为代理族长，而原族长李忠则因为体虚腿断身体尚未痊愈，扔在修养之中。

既然知道了此地隐藏着一位修士，李灿自然更加的小心万分，好在这段时间也未露出什么马脚，既然武堂已经出手与那湖怪厮杀，自己也乐见其成躲在暗处看戏便好。

至于此前李灿曾幻想将湖怪擒住提炼精血一事，他此刻也不会强求，毕竟身家性命才是第一位的，若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但要他与那湖怪拼死一决的话，他也不会犯傻自寻死路的。

李灿正心中盘算，耳中却突然听到一句古怪的声音。

这声音乍一听非常的陌生，好似并非这个世界的语言，可再听之后却是神色一变，心中更是震惊无比。

妖文？是谁在用妖文说话？

李灿立刻扭头看去，却见黑山羊和赤冠公鸡正趴在铜鼎一旁酣然入睡，而那听起来颇为清晰的妖文，竟一字一句从黑山羊的口中轻声吟念了出来：

“鹓鹭云霄，夙翼长空烈...”

“紫宸风翅，魂入孤乡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