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仙 第68章：先民遗迹

李灿调息一番站起身来，顺着刻有龙头的石道拾阶而下。

那血色骷髅头可以自行滚动，也说不好到底跑进哪一条石道中，不过也无所谓了，此刻李灿早已被勾起了好奇心，打定主意要将这六个石道都探索一遍的。

半晌之后，李灿感觉潮湿的气息越来越重，甜腥味道也越来越浓，渐渐变得刺鼻起来。

李灿暗自皱了皱眉，全神戒备起来。

这时，下方远处突然有一抹暗红映入眼中，观察片刻并未发现什么异状，李灿这才缓缓而下，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一抹暗红愈发的光亮起来。

迈下最后一阶石梯，一人高的洞穴口便出现在了身侧，一拐而出后，一个巨大的洞穴映入眼帘。

洞穴中暗红一片，给人被浸泡在血水中的错觉，令人压抑无比。

举头四望，李灿发现上到百丈高的洞顶，倒竖而下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以及石壁、地面全都是巴掌大的暗红晶石，只是这些晶石看上去...好似都缺少了一丝灵性，犹如死物一般。

李灿从脚下拾起一枚暗红晶石，入手沉重手感微凉，而且坚硬无比，细看之下好似琉璃一般。

将这枚晶石收好，李灿又来到一汪潭水面前。

这潭水面积不大只有一丈左右，潭水赤红好似浓稠的血液，潭水上方有一个巨大的钟乳石，其上正有鲜红的钟乳汇聚，半晌才会滴落一滴。

李灿沉思了片刻，便催动灵元以手中断杖探进潭水之中，这潭水不深仅仅一尺，但颇为粘稠。

这鲜红的潭水虽是钟乳石上滴落凝聚而成，但颜色好似鲜血，气味腥甜，李灿不识此物自然不敢冒失饮用，而手中又无盛装之物，是以观察片刻便起身离开。

这洞穴之中死寂无声，令李灿感到十分的压抑，久待之下甚至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怆之意萦绕心间，神色不由得愈发凝重起来。

此时李灿好似一只探索世界的蚂蚁，走走停停穿行其中，可此地除了数之不尽的暗红晶石外，就是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潭水，此外再无任何其它之物了。

一个时辰后，李灿终于来到巨洞的尽头深处，这时，李灿终于在一面布满裂痕的石壁前发现了异常。

只见石壁前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陶制碎片，一面颜色土黄，另一面颜色漆黑。伸手一摸便发现那层漆黑好似某种粘稠之物，只是年代久远早已干涸其上，此刻变得极为坚硬，而闻起来也已没了任何气味。

而一旁还有一个半人高形似丹炉的器物横倒在地，只是此刻残破不堪布满裂痕，李灿从裂缝中看去，这丹炉竟是青铜材质，内壁上颜色漆黑还有残留的黑色残渣，也不知此前在这里炼制何物？

看到这一幕李灿若有所思，此地不仅有先民于石壁上刻画图案，洞穴之中还曾有方士在此炼丹，只是不知是何原因竟然离开了此地未在返回，而损毁的丹炉也就此遗弃在了这里。

李灿伸手抬了一下，发现此物极为沉重怕是千斤不止，随后催动灵元再次一抬，这次却轻松许多，抬手间竟将其掀翻竖了起来，露出一个不大的炉门来。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从丹炉中传来。

李灿一怔，随后从裂缝中看到丹炉内有这一个漆黑之物，当即打开炉门将此物拿出。

擦拭之后，李灿发现此物竟是那暗红的晶石，只是此刻已经布满了裂痕。

李灿细看之后再无发现，便来到那面布满无数裂缝的石壁前。

这些裂缝大的可以侧身穿行，小的却只有一两指宽窄，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交错其上。

李灿站在最大的一道裂缝面前，只见它弯曲蜿蜒不知去往何处，里面更是黑漆漆有腥风吹拂，裂缝之内一丈远近还有一滩早已干涸的黑色血迹，不知是此前的方士还是什么妖物所留下的痕迹。

李灿犹豫了片刻后果断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裂缝虽可以侧身而行但里面毕竟空间狭小转圜不易，遇到危险很难施展，一旦不敌想要逃脱也十分不易，看来此处只能等自己准备充足再另寻时间探索一番了。

这洞穴里的发现与石道墙壁上刻画的龙首颇为不符，也不知是何原因。不过那些图案一看便是数百年前的先民所留，如此长的时间里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所以李灿倒也不曾纠结而就此离开。

当他出现在第二条石道的尽头时，已是半天之后。

此洞穴比之前的还要更大一些，暗红的晶石依然遍地，无数巨大的钟乳石悬空，地面上还有数百根尖锐的石柱耸立。洞穴当中有着一个巨大的水潭，但颜色却并非赤红，而是暗沉了一些。

行至深处尽头，李灿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一个用红色晶石堆砌的高大石台上，摆放着一尊锈迹斑斑的铜鼎。

这鼎有四足，双耳，半人多高甚为宽大，而鼎身四面虽然锈迹班班，但依然可以分辨出十几个兽首人身的诡异图案。

这些图案中，有的豹面环眼后有长尾，有的好似雷公却肋生双翼，还有龟面之人身负甲壳，最怪异的则是最后一副图案，此人蟒身无爪却臂为羽翼，头顶之上还有一簇鸟冠。

这些图案中的异人或持剑，或持环，或拿戟，或手握小瓶...俱是李灿从未听说过的怪异形象，哪怕神话传说中能与之对应的也是寥寥无几。

李灿沉思片刻后登上石台，发现那鼎中竟然还有数根残缺的枯骨，只是这些枯骨看似坚硬但稍一碰触便立刻化作了一滩粉末，散落在铜鼎底部。

除此之外再无发现，四周石壁也是完好无损，并无之前那般有裂痕出现。

探索之后李灿退了出去，又是半天之后来到第三处石道的尽头，结果发现此处竟然已被一堆巨大的碎石封闭，想要打通不知要耗费多久，无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又耗费不少时间来到了第四条石道的尽头。

这个洞穴并不太大，而且里面的晶石颜色越发的暗红，几个不大的水潭也已干涸见底，除此之外，便是一根巨大的黑紫色石柱高高耸立，几乎要将洞顶与地面相连了，算是此地最为奇特的一幕了。

这里并未找到那个赤红的骷髅头，李灿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仅剩的两条石道定会有所发现，是以收拾心情连忙赶了过去。

当李灿来到第五条石道的尽头时，果然发现洞穴口处有着一个白色骷髅头，而那血红之色早已消失不见，显然那一滴颇有灵性的血滴已经逃到了洞穴里。

只是当李灿看到数之不尽的暗红色晶石后，一时间也是颇为头疼。如果那滴血融进某一块晶石中的话，只怕耗费百年也不一定能将它给找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滴鲜血可是隐藏着无数秘密的，李灿心中还有很多疑惑需要从它身上得到答案，怎能轻易就此放弃？

李灿全神戒备迈步其中，虽然略有担心却也不怕被它偷袭。

自己虽然境界低微，但它也是消耗严重，否则此前早已一命呜呼被它的寒冰之力给冻毙了。

既然难分仲伯此刻又灵元充沛，李灿自然是不惧什么的。

迈步其中后李灿稍一打量，便径直向远处的一个水潭走去。以他所想，那滴颇具灵性的血液说不定会融进水潭之中，如此一来自然是极难分辨的。

只见那水潭颜色黑沉几乎见底，而且腥味扑鼻。其上的钟乳石也已干涸不再有乳液滴下，李灿观察片刻后又以灵元催动断成半截的拐杖，探入其中后搅动一番。

哪知片刻后，李灿竟然从水潭中挑出一条没有皮肉的蛇骨，心中一凛的将其远远甩在了地面上。

哪知这蛇骨极为酥脆，一摔之下竟然寸寸碎裂的散落一地。

只见碎骨上的暗红液体很快渗进了地面，露出了黑灰色的骨头，李灿打量一番后，发现这蛇骨只有两尺多长一指粗细，竟然只是一条幼蛇，不知是何原因死在了潭水中。

李灿催动灵元覆盖手掌，捏起一截碎骨查看了一番，随后便发现这蛇骨上竟然密布着无数针眼大小的孔洞，而且嗅过之后，竟然还闻到一丝耄耋老者身上才有的那种腐朽死气。

怎么会这样？李灿愣了片刻沉思起来。

幼蛇的骨质竟然密布蚀孔，按照后世说法，那是体内的钙质大量流逝后才会出现如此现象的，所以才会颜色灰黑。

至于腐朽的死气，幼蛇身上怎会有这种气味，除非是...

李灿立刻想到了那颜色暗沉的水潭，看来问题多半出在这些乳液上了。

此前两个洞穴中的潭水颜色还算赤红，犹如鲜血一般，而第三处洞穴被巨石封闭不得而知，从四处洞穴开始，晶石和潭水的颜色就变得越发黑紫起来，如今竟然还嗅到了一丝死气...

经此发现后李灿立刻游走一遍，发现这处洞穴里的水潭有十几处之多，而且有大有小，大的有三丈之多里面颇深，小的仅有两尺已近干涸。

一一看过之后李灿立刻放弃了这种打草惊蛇之举，一来这办法太过愚笨，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耗费自己不少灵元，而来这潭水大有问题，那颇具灵性的血液应该不会自寻死路的。

于是李灿沉思片刻后突然眼睛一亮，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办法。

此处深入地下数百丈，它寄身头颅滚落下来倒是容易，要是再想出去可就难如登天了，再说自己也不会给它这个机会的。

于是李灿立刻将那头骨收好，一脚将那蛇骨踩得粉碎，随后又将满是疖子的拐杖扶手拿了出来放在洞口外的地面上。

此木原本就是它的寄身之所，而它历经数百年的严寒酷暑风吹雨打却不曾消亡，说明那‘鬼脸木’的传闻或许有一定道理，说不定真有养魂之效的。

可它毕竟没有肉身，无法像自己一样可以修炼恢复，所以它体内蕴含的灵元只会越用越少，越是四处逃窜消耗的越快，直到灵元耗尽那一刻便是它的灭亡死期了。

而它若不想泯灭于世间的话，就只能显露身形向自己臣服。

而那拐杖扶手便是自己的阳谋，只要它不想死，就一定会回到其中的，如此一来，便是它的落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