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人,一手拿着一只鸟,一手拿着手机,在黑夜的微微光亮里,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和恐怖。
“咔咔咔,咔咔咔”在深夜,传来的一个声音,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竟然是咀嚼的声音。
这声音从老人的口中传出来,牙齿碰撞骨骼的声音,舌尖吮吸鲜血的声音,喉咙吞咽肉块的声音……
是的,一个老人,正在吃东西。
他在吃鸟,黑色的鸟,忘我的吞咽,忘我的大嚼,连同鸟的鲜血,鸟的羽毛,甚至是坚硬的爪子。
这是在海州大厦最高的大楼里,在一间粉色格调的女人房间里面,一个穿的很邋遢的老人,诡异的一幕。
“嘟嘟嘟,嘟嘟嘟!”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烟斗老人停止了吞咽,他一把扔掉还沾着半块脑袋的黑色的鸟,用带血的手指头,划开手机上的锁屏,接听一个熟悉的电话。
“小鹞子,你终于把电话打来了!”烟斗老人狠狠地说。
“城主,他们失败了!”鹞鹰沉声的回答,他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
海州大厦前面的公园里,却是异常的安静。
没有聚焦的灯光,没有喧闹的叫卖,没有闪烁的大屏,甚至,没有鸟语花香和人影。
可是,没有人敢靠近那里,也没有然关注那里,公园就像是一个阴暗的被人遗忘的角落,在城市满天飞舞的炫彩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一只,两只,三只……”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公园里传出来,听起来有一些苍老,还有一点点的欣喜。
那欣喜,也是淡淡的,如同那个声音一样隐隐约约。
然而,突然之间,那个声音中断了,接着,“哼!”一个恼怒的声音响起来,却也是发出了一个音节,公园里,树林的深处,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打斗声,但也是倏忽之间,便又恢复了宁静。
树林子安静了,但也是暂时的,因为,就在海州大厦前面公园的这排树林之中,突然闯进来一个寻找丢失小狗的老人。
一个白发苍苍的佝偻的老人,老人很焦急,也很诧异,就在一刻钟前,正在散步的这个老人,手中牵着的一向温顺的牧羊犬猛地挣断了狗绳,跑进了这个公园,这片林子。
“奇奇,奇奇”,老人的声音很悠长,也很洪亮。
这只牧羊犬,是自己小孙子最喜欢的,因为长得很像小孙子喜欢的热播的动画片里面的那只牧羊犬,小孙子也把它叫做“奇奇”。
可是今天,这只乖巧的奇奇,却在这个公园里突然不见了踪迹,老人急急慌慌的跑进公园,他甚至都没有留意到公园入口一侧的柱子上,一个红色的大×,以及上面画着的一个恐怖的骷髅头。
老人找了一圈,并没有找见自己的牧羊犬奇奇,他有些失望,也有些疲惫,隐隐约约他看见了林子深处,那片他还未曾去找的地方。
在那里,似乎有一个长椅。
老人蹒跚着脚步,走进了公园深处的林子。
近了,更近了,在迷蒙的夜色里,老人看见,一个长长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一个穿黑色皮衣的外国老头,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
皮衣老头此刻正在狼吞虎咽的吞食着食物,见到寻狗的老人,只是瞪了一眼,却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像是一个饿极了的狼,正在拼命吞食自己捕获的猎物,那食物,像是烧鸡,又像是猪肘,被皮衣老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惹得寻狗老人都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不对!”寻狗的老人再看了一样,突然感觉不对劲,眼前这个外国老头,手里握着的两条腿,怎么还带着动物的皮毛!深棕色的毛发,怎么那么的熟悉!
看着看着,老人想起来了!这是自己家的牧羊犬奇奇的样子。
这个人,竟然在吃自己家的牧羊犬!
“你快住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残害我家的牧羊犬奇奇!”老人紧走几步,跑到皮衣老头跟前,大声的呵斥着。
看到皮衣老头根本没有理会自己,寻狗的老人急了,他一下子冲过去,伸手去扯皮衣老头手上的狗腿,他的手刚刚碰到奇奇的皮毛,没想到皮衣老头只是轻轻的一档,老人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向他袭来。
寻狗的老人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你的狗,吃了我的鸟,它吃了我的晚餐!所以,我就要吃了它!”一个冷冷的声音飞了过来,正在嚼食的外国老头停下了嘴里的咀嚼,扯下半条狗腿,递了过来,“这是你的狗,你,要来一口吗?”
“不!不!你陪我的奇奇!那是我们家的奇奇!”坐在地上的老人,惊骇的看着这个外国老头,看着他满嘴是血生吃了一条生命的样子,心里惊恐到了极点。
“你家的狗!擅自闯入了我的地方!还袭击了我的食物,它,本就该死!”满嘴是血的老头收回了手,又把狗腿伸进自己嘴里,大口的死了一块肉,大口的嚼起来,“算了,就当是拿它,勉强当我的晚餐吧!”
“晚餐!你的晚餐!”老人惊骇的说了一句,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林子深处窜进来两个人影,在瞬息之间,就捂住了他的脖子和脸,把他拖出了林子。
“晚餐!妈妈,我饿了!”
此刻,在云州,一个黑暗的房子里,小吱吱的肚子里咕咕咕的叫着,他艰难地盯着自己小区的方向,看着隐隐约约的亮着灯的窗户,每当这个时候,妈妈总要给自己做一点可口的晚餐,可是现在,自己被丢在黑暗里。
没有人,没有灯,也没有食物,呆在塑料箱里,小吱吱感觉心里慌慌的。
就在这个时候,小吱吱听到了一个脚步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面传过来。
荒草地上,一堆又一堆的乌鸦尸体。
这些乌鸦,它们乱七八糟的躺在那里,有的已经血肉模糊,有的还在死命挣扎,有的吊着半块脑袋,“嘎嘎”的尖叫。
再看那挡风玻璃,密密麻麻的乌鸦脑袋,一滩一滩乌红的血,粘着羽毛的玻璃,糊着脑浆的车体。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