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苟住也要加油干 第三十三章 明教暴动

就在这时候，其中的一个小贩因为一件小事，和往归化城里送煤的一个煤车夫起了口角，双方争执几句后都不肯让步，眼看就要动手，小贩撩起了外套，一阵雪白的反光直射人眼——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堂堂种花屯旁，归化城外，携带凶器，这不是反了吗？

煤车夫见状，当即高呼：有人带刀！

这一声喊，立刻吸引来了种花屯的守卫，而那群神色紧张的小贩互相对视一眼，忽然从外套里，杂货车货物下，粮食袋下，同时抽出了一把把明晃晃的兵器。

这一幕，不仅吓傻了送煤车夫，连种花屯守卫也目瞪口呆：

这群人想干嘛？难道真是要造反？

不得不说，他们的想象力有些贫乏了。

眼前的这群小贩不仅要造反，还要冲进归化城，大杀四方。

这一年，归化城里大帅府的，是已经做了种花王的刘洋。

按理说，河套草原部落归心了，应该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事实上，白莲教本来就千疮百孔经不起推敲，刘洋忙于草原战争，**横生，五华矛盾对立严重，恐怕并不夸张。

刘洋击败了林丹汗，得到了土地和财物，他本人不打算分配给流民。民政**，守备军纪废弛，流民超过了十万人。

武大郎和武二郎都是陕西西安府人，前者原来是八卦教旗下教门“震卦教”的首领，后者是“离卦教”的首领，后来他们俩慢慢聚集了力量，成为了陕西的主要领导，活动范围主要是在河套一带。

而武二郎是八卦教下“坎卦教”的教主，出生在归化城一个流民家庭，一直活动在归化城一带。

没错，这场突袭归化城的“斩首行动”，就是武二郎策划的。

关于武二郎的身世和为人，主要依据的是情报科版本。

崇祯三年，武二郎曾经做过三仙庙衙门书吏，但因为贪污**被辞退，为人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是个标准的“人渣”。

武二郎干过工程，开过茶馆，当过纤夫，卖过鹌鹑，后来入了八卦教下的“坎卦教”教门，在各种机缘巧合下成为了首领，吸引的教徒开始越来越多。

不管武二郎的为人究竟如何，此人会做人，出手大方，“有告贷者，辄给之，乡村仰食者万余家。”也正是因此，他在归化城中结交和发展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部落首领子弟、白莲教成员以及一些大帅府下人。

此时，八卦教等教派已统一整合成了明教，明教的主要领导武大郎，武二郎等人就聚在了一起，决定武装起义，推翻种花家，回到大明统治。

按照他们的策划，起义军将在归化城和河套草原同时起事：武大郎负责河套草原，武二郎负责归化城。

武大郎给教徒们许诺，一旦起义成功，就可以以极低的价格购买土地和官职。武大郎自己号称“天王”，武二郎号称“大帅”。

大家约定的起义时间是崇祯六年的九月按老黄历，那是闰八月，有凶灾。

在两路起义人马中，武二郎的任务是最艰难的，也是最出人意料的，因为他要指挥队伍攻入归化城，“中心开花”，一举奠定大局。

但武二郎对此却非常有自信，甚至不怕泄密，还让人放出口号：

“若要白面贱，除非大郎坐了殿。”

按照常理，一场如此高调的起义策划，很难不提前泄密。

其实早在武大郎他们策划起义的崇祯五年，就有人泄露了起义计划，你武大郎自己到处传播口号和许诺奖赏，纸怎么可能包得住火？

当时刘洋得到手下报告，因为抓到了一个在三仙庙传播明教的人，在拷打之下对方供出了一个惊天消息以求立功表现：明教有个叫武二郎的人，明年策划攻打归化城，杀掉种花王，改朝换代！

到了崇祯六年夏天的时候，刘洋又得到了准确消息。

小翠的管家卢燕那几天有事请假，他的族长卢天林偷偷前来禀报：卢燕和明教教众聚众谋反，要攻打归化城！明教已经在三仙庙租了房子，正在秘密打造兵器！

刘洋倒是对这条报告引起了重视，但转念一想：卢燕是自己的管家，去抓了怕是对小翠也有影响，而经卢燕的介绍，小翠还曾去三仙庙那边住过，更是脱不了干系。

于是刘洋吩咐卢天林继续观察，不能对任何人泄露——他决定以静制动，因为万一是谎报，自己大张旗鼓倒反而犯了傻。

到了明教准备动手的前几日，刘洋让归化城的统领刘氏做好埋伏。

当时刘洋正准备结束狩猎去北方城巡查，要途经种花屯，李岩准备带人去接驾。正要出发时，他的一个参将得到了明教要造反的消息，飞奔过来，拉住李岩的马缰汇报，并恳请他留下来采取措施，却遭到李岩的反对：

“最近那么太平，有大事？需要王爷下命令？”

九月二日，刘氏得到了明教即将起义的密报，立刻派人将西门吹雪等二十四名主要统领抓进监狱，起义暴露。

另一支起义军的首领武大郎得到消息后，决定提前起义，攻占监狱，救出了西门吹雪等人，又占领了三仙庙全县。

武大郎随即宣布建立政权，自称“大明顺天武大郎天王”。明教教徒随即纷纷响应，揭竿而起。

但是，一直在刘洋眼皮子地下磨刀霍霍的武二郎和诸明教教众，却并没有得到武大郎提前起义的消息。

当然，让他们欣慰的是，尽管有过一万次的机会，但好像种花王也不知道他们的行动。

九月十五日，指挥的武大郎下令，按计划行事。

大约200名早已混进城的明教教众，装扮成行商小贩模样，带着兵器，兵分两路，分别聚集到了东门和西门，准备分两路攻进归化城。

按照计划，应该是由加入明教的卢燕引他们进宫的。

但是，开头的那幕意外发生了。

一场潜入，顿时就成了强攻。

当运煤人高呼示警时，东门的守门官兵立刻就关闭了城门。

这也导致东门这一路的明教众只来得及冲进了六七个人，其他人刚拔出了刀，就被关在了门外，直接宣布出局。

冲入东门的几个教众还是非常英勇，在内应的卢燕带领下突入了归化城，一路穿过一门和二门，要去击杀负责一个叫秋香的管事。

好不容易冲进归化城，为什么要急着去杀一个秋香？

这并非是明教教众想的，说来说去，还是要说说作为内应的卢燕。

除了卢燕职务略高外，其他几个女人都是最底层的。他们出身贫苦，有动力加入明教，却并没有什么格局和意识，只知道明教能帮自己报仇。

当初有人曾劝武二郎多安排些人攻进归化城，但武二郎拒绝了，因为他真的认为明教的人个个都高强，更有神仙附体（别人劝他练点剑法，他认为自己“有神助”），二百人足够了——当然，在迷宫一般的归化城，需要卢燕领路，不然大家就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而卢燕，也都相信明教的“大哥”们真的个个都有仙法，所以他们认为胜券在握，一进归化城，就先急着带他们去给自己报仇。

那个秋香，就是平时一直欺负卢燕的，卢燕带着教众去找她，就是希望先杀了她报仇。但秋香是负责郡主警卫的督领，身边一直有一批大内高手。

几个好不容易冲入归化城的教众随即遭遇了大内高手们的围攻，几乎全军覆没，都被绑了起来。

相比较而言，负责西门攻入的那一队明教教众运气就比较好，守卫并没有发现他们的意图，等想到关门时，已经有七、八十个教众冲入了归化城。

但是，负责接引这一路起义教众的林慧，却把大部队先引到了尚衣房——她之前有一次在这里补衣服，因为费用问题产生口角，希望教友帮杀人泄愤。

等到这批明教教众在尚衣间一番杀戮之后再赶往扼守归化城核心区域“咽喉”的二门时，消息早已传遍归化城，二门大门紧闭，城内的各路侍卫和援军也都闻风而动。

这就暴露出了这场“奇袭”的一个大问题：为什么要杀入归化城？

刘洋此时在外狩猎未归，并不在归化城内。但武二郎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他正是想利用归化城内空虚的机会来一场“奇袭”——根据后来的披露，他其实还安排了伏兵准备去伏击刘洋的队伍。

但如此一来，派人杀进归化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按照武二郎的想法，是“闹了归化城，想种花王就要回定边去了。”

但武大郎的起义部队哪能那么快从河套攻入归化城？事实上，武二郎连西门吹雪被捕、起义计划泄露了都不知道。

不过，这支实际不满百人的起义部队杀入归化城后，并没有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全军覆没，甚至一度还杀得风生水起，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这支草根队伍遭遇的归化城专业防卫部队，也上演了“迷之表现”。

事实上，明教教众能一路攻到二门，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奇迹了。

刘洋外出狩猎，虽然带走了大批精锐护卫部队，但留下来防守归化城的护卫，要围剿不到百人、没有任何爬墙工具也毫无战斗组织经验的民间教众，按理来说是不难的。

但是，各个岗位的守军表现却让人哭笑不得：

当时值守一门的护卫营居然只有一名士兵，其他的都擅自离岗去玩耍了；位置同样重要的二门有诸多士兵，面对教众却不敢迎战，只会匆忙关门。

负责值守三门的统领秋香，一听到有人攻进城，居然掉头就报告郡主。

守卫不敢开门，可能也有他们的原因：他们中一些人的刀剑都是新的，甚至有的连刃都没开。

刘氏本来随刘洋一起狩猎，但刘洋派她负责埋伏，当时正在刘氏商行。她平时就喜欢搞一些鸟铳火枪玩耍，听闻城中生变，立刻指挥调度，下令关门戒严和调兵增援，更是从自己的房里拿出火枪，一枪击毙一个已经爬上墙头、挥舞白旗指挥的明教教众，再一枪，又击毙了一个刚刚爬上墙头的教众。

两枪击毙两人，顿时给城内守卫稳住了阵脚。而明教教众看对方火器厉害，也放弃了爬墙头的打算，转而四处骚扰，并试图放火。

到了接近傍晚时分，胜负天平终于明显倾斜：

归化城各处调来的火枪兵、长矛兵已经超过了1000人，而明教教众根本无法突破二门，开始四处逃窜和藏匿，有不死心的教众爬上城墙，挥舞着写着“大明天顺”、“顺天保民”等旗子呼喊，希望想象中从河套草原杀到的援军能够攻进来接应——他们随后被守卫全部射杀。

到了九月十六日，攻入归化城的大部分明教教众都非死即俘。

十七日，所有藏匿于归化城各个角落的教众都被生擒，同时，根据被捕教众吐出的口供，在指挥和期待接应河套援军的武二郎被捕。

经清点，归化城方面在这次袭击中死亡四十余人，受伤六十余人。

十九日，刘洋返回归化城，并在二十三日亲审被俘的明教教众。

不久之后，武二郎，西门吹雪等共七十三人，全部被凌迟处死，另有六人被判绞刑和斩刑，死者中有五十五人被戮尸；参与攻打归化城的教众亲属被发遣察哈尔部落为奴者四十九人，被押送到漠北为奴者八十八人。

虽然可以说是“有惊无险”，但这场“明教之变”，带给刘洋的震动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