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充斥着液化炸弹的莫列斯虫在撞击到建筑物或者是地面后,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火焰瞬间吞噬了建筑物。
随着成群的莫列斯虫被当做是集束炸药扔向炮楼,楼顶露天摆放的4门白鼬顿时被炸毁。然而余下的36门机炮很快嘶吼起来,25毫米的炮弹追逐着空中的瓦尔西们,将目标一一锁定并撕扯成碎片,一起发起反击的还有布置在机场警戒哨位的几十挺高射机枪。
暗夜里,影影卓卓的巨大球形黑影在瓦尔西群身后出现。它们灰绿色的皮肤上布满沟壑,四只澄黄色的眼睛闪现凶芒,一条长鼻子和数百的触须构筑成了这种名为“绿风筝”生物的下半身。
趁着机场防守火力与二千瓦尔西相互纠缠,有着类似水母外形的“绿风筝”们舒展开老树盘根错节的触须,在距离地面十几米处将搭载的巨镰蛛化异形、紫晶狞猫、鱼人等投放下去。
空降进行得悄无声息。在损失了1.2万个作战单元后,阿斯洛林族的指挥官终于意识到全面进攻已经无法突破独立团防线。而之前的战斗中,来自空中的威胁才是部队进攻的最大阻碍。如今在制订清理掉最大威胁的同时,它调集了200多头龙龟及相应步兵对图尔街道进行重点进攻,以寄希望于切断敌军来自南堡方面的补给,甚至重新夺回南堡。
“敌人数量太多,防御缺口封堵不住了。”频道里传出某位机师的低呼。
由于临时机场位于防线腹地,距离南堡和独立团防区都不算远,加上周围布置的雷区,因此总兵力不过二个加强连。两个连都是依托防御工事布置,只不过这300多人放到每个工事内外一个班都凑不满。
这样的情况下,士兵都是集中在支撑点防御,也根本抽不出兵力组成一道完整的防线。
凯丝则是将所有机体集中在一起使用。不过二十台机体配合三四个哨所,面对数千噬魂兽的冲锋,真就是身处重围之中了。鹰身女妖中队的机师们环顾四周,乌泱泱一片皆是敌军。
二十台鹰身女妖机体此刻都切换成了双足战车模式,以新更换的机载双联40㎜机炮给予连队火力支援。
穿甲能力更强的埋头弹替换了普通炮弹。相比于25㎜机炮炮弹,40㎜的埋头弹重量增加6倍,杀伤力提升了10倍。
只是此刻,对于机师们而言200发每分钟的理论射速依旧是太慢了,他们在座舱里默数读秒,然后感受着实际射速,看着经过1到2秒才发射出的弹体射进敌群,而弹体很快被敌群淹没。这样的感觉,就仿佛是在向海啸引发的浪潮中投掷石块。
“顶住,如今无人机都不在机场,我们是这里唯一的重火力了。”凯丝咬紧牙关说,“尽量要撑到第五步兵团的支援赶到。”
一架、二架、三架……随着战斗的持续,机体数量也在不断减少。敌军来势汹汹且准备充分,来袭的不光有爆炸的莫列斯虫,还有蝎蜂和人面沙爬虫。
后两种生物通过射击孔成群进入到哨所内,然后机师们雷达上展示绿色友军的图案就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变成灰色。
瓦尔西们拆塔的速度也在加快。它们肘部的獠牙不光是如同刀子一样可用于切割,还带有超高频振动能力。虽然每一次攻击都只是在掩体表面带出一道细长的刻痕,但成百上千头瓦尔西的环绕攻击,在半分钟里就能切出足够大的缺口,甚至造成哨所的坍塌。
“撤退,改变形态升空保存实力。”在损失了一半的机体后,鹰身女妖们一退再退,在大部分友军工事都被摧毁后,凯丝下令突围。
以她手头的这支小部队已经无法扭转战局,而在今后的战事中,还需要这支陆航部队的参与。
15分钟的时间里,临时机场的防御被彻底突破,机场跑道上已经遍地是灾变体。3百多守军在击毙2千左右的敌军后,地面部队全军覆没。凯丝估算敌军此次的突袭兵力很可能已经超过一万。
地面发出震动,数十条沙蟒从地下钻出张开了大口,上百头切斯特顿和大量的食腐虫以沙蟒躯体为通道从它们口中涌出。
泥黄色的食腐虫开始对尸体下口,己方的敌方的,在它们肥胖躯体上的复眼里都是可以利用的生物质。吃饱后的食腐虫开始化茧,菌毯在破败的机场跑道上蔓延。
伴随着燃料灌,弹药仓库,跑道等设施发生爆炸和被破坏。这处临时机场在工作了不到12小时后彻底消失了。很快,地表上米拉尔人活动过的痕迹就被彻底抹去,转而成长为一处充斥着晦暗气息的母巢。
“通往光明的路上布满荆棘与坎坷,请务必站直站稳,风雪过后,一起去看神明捧来新生的春。”阵地上葛兰还在通过真言术咏唱给士兵加持战斗意志,却给风尘仆仆赶来的蓝垒夏打断了。
“你带领IRS营和摩托化营、步兵营一起支援团长去。”蓝垒夏一口气将字句说完。
他吐字清晰,神色认真。葛兰听完却满是疑惑:“独立团一共四个步兵营,韩笑笑把侦察连、火力支援战斗群等组成的预备营带走了,我再把其他几个步兵营带走,你拿什么去抵御当面之敌?”
图尔街道方向激战正酣,士兵们依托残存建筑物和预先构筑好的沙袋掩体打击并迟滞敌军进攻。由于保障带已经被突破,敌军进攻方向上再无阻碍,一时间代行者机械营的兵力来不及聚拢,身处二线的摩托化营就顶了上来,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200多头龙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是佯攻,但它们身后那八千多灰晶影守也不是吃干饭的。
“我手里还有三个整编营呢,你把火箭筒、无后座力炮打坦克的家伙匀我点就行。”蓝垒夏的肃穆面容映在屏幕上,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坚定。
葛兰闻言停顿了片刻,然后慎重点头答应道:“在这个节点去动用能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么阵地就交给你了,狙击手。”
身为机械教廷的教皇,她清楚并信任合作伙伴的能力。
蓝垒夏一直充当着队伍里狙击手的角色,包括他此时驾驶的白鸟机体,总是在遥远的距离发动攻击。
但在这会,他手里提着名为“璃月”的十字骑士枪。
狙击手不光是枪法好,也包括了需要掌握移动射击、负重越野、极限奔袭、搏击对抗、野外生存、消除遗迹、工事构筑、信息传递等几十项技能,除了会蹲点还要会攀岩,会游泳,能开车掌握多种交通工具,要抗压抗寂寞,独自完成任务还得会沟通拥有良好人际关系,可以进行协同作战。
蓝垒夏拥有远程攻击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他缺乏近战的手段,甚至于他的格斗能力还要超过一般的步兵。
面对葛兰的嘱托,蓝垒夏笑了笑,他转而面对士兵们在通讯频道通过翻译装置道:“原属第七第八团的弟兄们,如今一雪前耻的机会到了。拿起你们的武器,我将带领你们夺回阵地。”
火箭炮营和榴弹炮营的士兵们初始有些茫然,尤其是火箭炮营的士兵们,数天前被灾变体撵得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记忆还很清晰。但既然副团长要他们从后方顶到前线,他们也不得不执行命令逐步和步兵营的士兵换防。
他们害怕,甚至有些士兵怕得要死。但经历过一次溃败,他们心里更清楚,一味地逃跑只会死得更快。
“妮娅,等10分钟一过,你就施展能力帮我变身本相。”蓝垒夏吩咐道。
葛兰率部离开时回望白鸟机体,只见远处那一点寒芒枪随如龙。她低声嘀咕了一句:“为了女友的安全,而主动承担了大部分战场压力么?是个内心温柔的人啊。”
璃月,枪长4.5米,双枪头,因为单分子刃的枪刃呈金色而得名。
枪,百兵之贼,意为狡狯莫测,有变幻莫测,神化无穷之能。
古书载“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蓝垒夏所习枪术,集石、杨、马家枪,峨眉枪、沙家杆子和少林枪为一体,又融合进后世的机甲术,最后创成一门极烈枪法。
与剑17画圈的枪术不同,蓝垒夏的枪呈笔直的一线,然而螺旋气劲灌住进枪体之中。由月神合金构筑的枪体即可以吸收能量又可以将之反弹。被枪命中的噬魂兽躯体,正面不过是细小的枪眼,背面却出现出海碗大的窟窿。
白鸟在阵地上飞扬,天空之中降下淅淅沥沥的碎冰,继而转为鹅毛大雪。
据战后幸存老兵西蒙在战后回忆录中所说:
我所在的班组由于行动迟缓没能跟上大部队行动,我本以为会成为炮灰。因为留下的炮营士兵军事素质根本无法同离开的主力部队士兵的相提并论。
然而我很快见识到了人生中印象最深的一场大型魔术表演。是的,因为我至今无法理解见到的一切,也找不出贴切的字眼去总结。
没有见识到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天地寂灭,万物成灰。你无法分清天空的飘舞的飞絮,究竟是雪花还是飞灰。炮火连天,机械外骨骼的士兵们对着冲撞而来的巨兽群进行反冲锋,连大地都在震颤。
一切是那样的喧嚣,而喧嚣到了极致就是寂静,在冰雪覆盖的天地之间,人所感受到的,反而是一种孤寂和苍莽。
我见过蓝将军的枪术,按理来说,任何一门杀戮技巧都是冰冷而残酷的,但他确实将其化作了一门艺术。看他用枪,就仿佛是在看一场贵公子在冰原上所跳的遗世而独立的舞。我至今还记得他的两式枪法,一式名为“朔风萧萧”,另一式是“星河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