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炸弹数量不多,扔了两轮就消失殆尽,但是在林德万心中划出的伤口足以让他失血过多昏迷了。这场战争对他最大的负担就是人员开支,那些商会捐献的家丁自有他们老板负担,但是磐石的人却需要他每天开两万摩拉的薪水,如果战死了,抚恤更是高达400万!
这时战场外面冒出了不少脑袋,好奇的打量着陷入胶着的双方,似乎可以征用这些市民当炮灰?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林德万就打掉了,这可是火枪刚冒头的中世纪,完全没有武艺的市民连盔甲都穿不动,还扔进城墙下面绞肉?
一个雇佣兵用戟柄将勘定奉行的士兵死死按在幕墙上,另一个雇佣兵将手中的斧锤翻转过来,用锤头重重的砸在他的膝盖上,那块单薄的铁片瞬间就凹陷下去,即便在嘈杂的战场上两人都能听到膝盖粉碎的声音。
雇佣兵A松开顶在勘定奉行士兵脖子上的戟柄,眼前这个家伙并没有趁势反击,而是径直向前倒了下去。
雇佣兵A刚刚松口气,便惊讶的发现先前帮助自己的人消失不见,这个倒霉的家伙被拖进勘定奉行一方的人堆里,头盔被人硬生生拔了下来。
人群中喷出一股鲜红的液体,林德万再次失去一个昂贵的手下。对,昂贵,这次出来的兵放到蓝星至少得是一个八旗红甲,但是现在却被人像处决国王一样把脑袋割下来了!
五处豁口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血腥味最终还是冲垮了林德万的心理防线,他吹响了退兵的号角。
雇佣兵们每人领了两个超大号香辣鸡腿堡和一碗西红柿鸡蛋汤,草草吃了一顿后就在民房中进入梦乡。
林德万流着眼泪在雇佣兵的花名册上划掉一个人的名字,今天的战斗他永远的失去了40人,还有十四五个被打出内伤,必须要动手术后才能使用魔法回血。
“小加加”萨拉托加闻言转过身体,却发现林德万一把将脑袋埋进自己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不愿意投降呢?”他一边享受洗面奶一边自言自语。
自己要的是离岛,并不是这些人的狗命,只要他们乖乖投降,肯定是能平平安安过完下半生的。
“或许他们自认为没有资格投降罢”萨拉托加抚摸林德万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他们先前毁灭了万国商会,商会的资产肯定也被他们吃干抹净了,你会把这数亿摩拉的财富让他们落袋为安么?”
对哦,自己怎么把那些钱给忘了?
和外面又吃又睡的叛军相比,剩下的这200多号人就相当的蛋疼了,毕竟他们呆的地方是军营,不是要塞,没有为了遭受围攻做准备,伤兵的哀嚎声在军营的角落此起彼伏,每过一个小时哀嚎声就会衰弱一分,这意味着他们中的某个人因为得不到救助,直接与世长辞了。
相比外面的手术缝合器官伤口、魔法再生身体组织,这边连给伤口消毒的草药都没有。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高木正雄被炮撅,眼下军队里最大的官就是久弥直树了,大家都热切地看着他,等待降下命运的裁决。
军营里没有米,水井也只打了一口,偏偏披甲战斗又是极耗体力和电解质的活,眼下最该做的或许是趁着大家还有点劲直接突围,可是一想到外面的4门3磅炮·······
“大家去休息吧,或许明天援军就来了。”久弥直树长叹一声,径自回到屋中躺了下去。
其他人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宿舍中和衣而卧,他们刚刚睡着耳边就传来一阵爆炸声,吓得所有人立刻冲出宿舍。
军营外一片寂静,蝉鸣声都非常清晰,哪里有敌军的影子?
勘定奉行军留下十几号人在幕墙上值班,剩下的人麻溜的跑回宿舍接着睡,可是他们刚刚睡着,爆炸声就又响了起来。
在宿舍外,一只小狸猫将半截炸弹埋进土里,点燃印信后立刻化身车轮向远处滚去。爆炸后几十个士兵拎着武器冲出宿舍,没过多久就又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
“点完这个炸弹,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可以回家睡觉了·····呵······”早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手中最后一颗炸弹埋进土里。
出乎她的意料,这颗炸弹炸响后并没有人冲出宿舍,里面的士兵大概是麻了,哪怕真被人偷家也无所谓了,他们只想好好睡觉。
远处的某个房顶上,林德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像郝哥一样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摸黑劫营的想法,白天打的太累了,没有那个基础。
“要往水井投毒么?”拉菲趴在他的身旁,打着哈欠问道。
“不了”林德万连连摆手:“先不说咱们手头没合适的毒药,我还想以后接着用那口井呢。”
太阳再次升了起来,勘定奉行的士兵们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走上幕墙,但是接下来的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些叛军只是用火炮轰开三处缺口,草草发动两次进攻后就鸣金收兵了。
到了晚上又是老样子,来!骗!来!偷袭!那些士兵也不以为意,任你惊雷滚滚,我自鼾声不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叛军顺着缺口涌了进来。奉行军想要反击,但是一天一夜的断粮外加高强度战斗使得他们根本没多少体力,很快就陷入一边倒的屠杀。
清空了军营后勘定奉行府里的小股敌人直接就投降了,他们没有沾过什么油水,自然也没有抄家的价值,投降起来那叫一个干脆,甚至还把躲在某个角落的柊千里给翻了出来。
林德万打量了柊千里一番,挥挥手让雇佣兵把她押下去,这让被按在一旁的新之丞大大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得留着,能直接当上新的勘定奉行那当然好,当不上的话把她推出来,自己当个师爷也没什么区别。正当他的小算盘打得咔咔响时,一幅画卷进入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