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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军，你在这边干的好，我就放心了。”曹建华现在放平心态了。
再回头看看曹建军当初走的时候给他说的那些话，他这会儿理解了曹建军当时是真的为他好。
只是他那会儿心里有很多想法，根本听不进去。
后来吃了大亏，才想到曹建军当时说的话。
谁对他好一目了然，可惜这世间没有时光倒流。
“唉！”曹建军叹气，他问曹建华：“你是来找书杰的？”
“对，我找书杰有点事儿，刚给他打了电话，我先进去找他，咱们有空再聊。”曹建华说道。
“行！”曹建军点点头，他朝果园里东南角指指：“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书杰在那边看果树。”
“诶！”曹建华朝曹建军表示感谢，按照他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找到曹树杰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看一颗果树的根儿。
“书杰，还没忙完呢。”曹建华还没走近就打了声招呼。
曹书杰站起来：“华叔，这是去年刚栽上的树苗，我看看长的怎么样了？”
曹建华看着曹书杰这片果园，他心里十分羡慕。
“书杰，还是你办事稳当。”他内心里很感慨。
曹书杰嘿嘿一笑，说道：“华叔过奖了，我也是瞎混。”
“华叔，你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曹建华冥思苦想，也没想起来曹书杰当初说过的那句话是什么。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曹书杰。
曹书杰也没生气，脸上还带着笑容：“华叔，你最早问我对养猪的看法，我当时就给你说过，你这个超市开好了绝对一本万利。”
“和你那个超市比，我这算什么稳妥？”
曹书杰一提示，曹建华想起来了。
他当时去找曹书杰请教对养猪的看法，曹书杰当时就告诉他对这个市场看不清楚。
那时候曹书杰还劝过他，好好开超市就行。
可笑的是，他当时以为曹书杰是防着他，是怕自己和他抢养殖这一块的生意。
想到这些往事，曹建华脸上有点羞愧的表情。
“书杰，我白比你大两轮，这岁数都长狗身上去了。”曹建华自贬。
曹叔杰摆摆手：“华叔，说这干什么？有些事谁能说得清楚。”
他带着曹建华向小屋那边走去，进入小屋里，曹书杰还泡上茶：“华叔，不是什么好茶，先喝着，下次我弄点好的。”
“喝白水都行。”曹建华看着飘着绿叶的茶水，再闻闻茶叶的香气，他总觉得这茶叶也不便宜。
“华叔，你上次那批猪卖掉以后，一直没再养？”曹书杰随口问道。
曹建华点头：“说实话，我今天来也和这件事儿有关系。”
“哦，华叔你说说。”曹书杰没想明白。
跟着就听到曹建华说：“书杰，实不相瞒，我不打算养猪了。”
曹书杰想着他们最近推行养牛的事儿，心里一动，问道：“华叔是想一块养牛？其实养牛也不错，利润虽然没有以前那么高，但是也还可以。”
他正给曹建华介绍养牛的好处，可谁知道曹建华直接打断他：“书杰，我也不想养牛。”
曹书杰这回有点儿想不明白，不想养猪，也不想养牛，那曹建华过来找他干什么？
总不能单纯过来找他聊天吧？
下一刻，曹建华说：“书杰，我想了很久，我以后不打算搞养殖了，我过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有兴趣接手我那个养殖场吗？”
“华叔，你想卖掉它？”曹书杰问道。
看着曹建华点头，曹书杰张张嘴，一时间有些无言。
曹建华并没有催促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以后不打算搞养殖了，书杰你说的对，我这个性格不适合搞养殖，不如好好干我的超市，下一步我准备把超市的规模再扩大一些。”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建军了，相信他也给你说了一些我那边的情况。”曹建华有种挫败感，他说：“我干着养殖的时候，第1次听不进你的劝，第2次听不进建军的劝，可你们说的都是好的。”
“这第2波猪，我还是赔了点儿，不过总体赔的不大，只是这两回，我才发现自己是真的不适合养殖。”曹建华叹了口气。
曹书杰提醒他：“华叔，不想养殖的话，你可以种猕猴桃呀。”
“嗨，说句难听的，种猕猴桃和养猪有什么区别？”曹建华说道。
他说：“今年猕猴桃滞销的事我也听说了，要不是书杰你力挽狂澜，咱村里这些种猕猴桃的人不说纯赔，也赚不着钱。”
“说到底都是市场行为，根本没什么不同。”曹建华说道。
“我这个人，我这回算是摸透了，有点波动，我心里就承受不了。”曹建华叹气。
“干这些活儿，还真不如我开超市赚个差价，旱涝保丰收。”
这也是为自己的‘无能’和‘逃避’找理由，他有种无力感。
曹书杰没说话，他听着曹建华分享自己这一年来的心路历程，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一种成长。
唯一不同的一点，曹书杰兴许是经历过生死，他心态很好，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产生很大的心理落差。
“看来华叔是真想明白了，华叔，你打算多少钱卖？”曹书杰问道。
曹建华说道：“我这边一共是承包了5年，租金我全交了，刚过去一年，铁丝网护栏是你给我介绍的，价格你也清楚，另外我在养殖场内安装了自动饮水设备，还有一个饲料搅拌机……”
曹建华把养殖场内的设施都介绍了一遍。
说完后，曹建华伸出两根手指头：“20万怎么样？”
他说：“我刚开始租地，建基础设施，就花了18万，后来又陆续添加了一些设施进去，比20万只多不少。”
可曹书杰摇头了：“华叔，不是我不近人情，工厂车间和设备还有个折旧，买辆车出了4s店，价格都得打8折，你养殖场内的所有设施，肯定也有个折旧。”
曹建华知道曹书杰说的都很在理，只是他刚才选择性忽略掉这些。
现在听到曹书杰把这些摊开说，曹建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他：“书杰，那你说多少钱？”
曹书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华叔，咱们现在去你养殖场看一看，方便吗？”
“走，我带你去看看。”曹建华很痛快。
他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书杰，我先回家拿养殖场的钥匙，在养殖场那边等你。”
“行，我也回趟家，骑上车就过去。”曹书杰这样说道。
他早上是走着过来的，电动车还在家里放着。
曹建华说：“书杰，我带你下山。”
“不用，华叔，你先走着就行，这边到我家也不是很远，正好走着溜溜腿。”曹书杰说道。
听到曹书杰这么讲，曹建华也不再勉强，他骑着电动车回家拿养殖场的钥匙去了。
曹书杰从山上下来回到家里，他老婆还在镇上没回来。
他爷爷和闺女萌萌在家里玩着。
看到曹书杰回来，萌萌挺高兴的：“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爸爸有点事儿，你和老爷爷在家玩儿着，爸爸忙完再带你出去玩儿。”曹书杰给他闺女说道。
萌萌点头：“好呀，爸爸你去忙吧。”
这让曹书杰很意外，他闺女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曹正虎还问他：“书杰，你要出去？”
“嗯，刚才建华叔过来找我，他想把养殖场转给我，我过去看一看。”曹书杰给他爷爷说道。
曹正虎往南指一指，说道：“就是开超市的那个建华？他那个养猪场不养了？”
“唉，养了两回，赔钱了，我估计他担不住市场风险，不想干了。”曹书杰这样说的。
曹正虎听到他孙子的说法，突然来了一句：“不是谁都能做生意的。”
曹书杰听到他爷爷这么说，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豪迈的大笑起来：“爷爷您可说对了。”
那意思，他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曹正虎见不得他孙子嚣张，说道：“我都活80多岁了，见的事儿多了，你也留点心，快去忙吧。”
曹书杰摸摸鼻子，拿上钥匙，骑着电动车就出了大门。
大哈、二哈它们看到主人匆匆的回来，又匆匆的走了，都没看它们一眼，一个个都很伤心，恨不得咬曹书杰一口肉下来。
“汪！”大黑叫唤一声。
在屋里的萌萌听到犬吠声，她跑出来喊道：“大黑，你叫我吗？”
大黑狗脸无辜的看着萌萌，心想你的理解能力真差劲。
……
曹书杰骑着电动车来到曹建华的养殖场。
总体来说，这边比他租赁的那边还要低很多，而且离着曹家庄要远一点。
如果把这边打理好，其实挺适合搞养殖，曹建华两次养猪都栽在上面，曹书杰都感慨他命里克猪。
或许他上次如果跟着自己选择养牛的话，等到年底真能发一笔。
但是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所思所想就是对的，根本听不进其他人的劝。
曹书杰骑着电动车来到山脚下，看着并不平整的山路，他有点犯愁。
这种路骑上去，他的屁股能硌得疼？
也可以想象，平时拉猪的车过来往上开车挺难的。
走了有200多米，来到山上的养殖场，曹书杰已经看到曹建华在门口等着他。
“华叔，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曹书杰说道。
曹建华摆手：“没事，书杰，你快上来看看。”
曹书杰进门，这边和他上一次来帮忙过称，没有太大区别。
养殖场内一看就是打扫过的，很干净，没有多少猪屎味。
不过这边和自己那边真是没得比。
有很多基础设施，弄得很简陋。
曹书杰跟在曹建华后边两个人一块往里走，看到一处基础建设，曹书杰都会和自己养殖场内的基础建设做对比，并且在心里盘算价格区间。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他们两个人把整个养殖场转了一圈，时间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来到门口这边，曹建华停下，转过身来看着还在默默算数的曹书杰，他也不催促，等曹书杰停下来后，他才问道：“书杰，你觉得这边怎么样？”
“华叔，你这里弄的挺好，用来养猪或者养牛都够用，你真打算卖掉？”曹书杰问他。
他以为曹建华会犹豫，但实际上曹建华很坚决的点头：“不养了，卖掉更清静。”
曹书杰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没有多想，他琢磨着自己把这个地方买过来的话，可以再扩大养牛的规模。
“17万，华叔你看怎么样？”曹书杰问他。
这一片地方一共是100亩多点，曹建华当时也是按130块钱一亩租下来的，前5年租金不变。
算下来租金一共65000块钱。
到这个月为止，正好过去一年，租金这块还剩52000块钱。
剩下的钱就是周围这些铁丝网护栏和里边的自动饮水设备。
按照曹书杰第1次承包的107亩地，他购买铁丝网护栏，一共花掉6.9万。
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设备，去掉折损，曹书杰觉得17万足够。
给的价格再高点，曹书杰都觉得他会亏钱。
曹建华听到曹书杰的这个报价，正好在他的一个心理价位上，但是曹建华总想着要价再高一点，他说：“书杰，你看再加点钱，再加一点我就卖了。”
“华叔，这些东西咱俩弄的差不多，你这边有些设备还不如我弄的好，我就是买过来也得重新更换，17万这个价格真差不多了。”曹书杰说道。
曹建华咬咬牙，他给曹书杰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行，华叔你慢慢打，我不着急。”曹书杰为了避嫌，还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
在这边也听不到曹建华打电话的声音了。
他看着这片地方，说实话，17万这个价格很合算，不高也不低。
但是按照这个养殖场目前的配套设备，如果价格再高点是真亏。
他要是买过来的话，有很多东西都得扔掉重新弄。
曹书杰现在也不是很迫切想把这地方拿到手，他琢磨着如果价格实在谈不拢就先算了。
可没想到，曹建华打完电话后，来到他身边直接说道：“书杰，就按这个价格吧，咱们签合同。”
“17万？”曹书杰又重复了一遍。
看到曹建华点头，他也不多想了，说道：“华叔，你什么时候签合同方便，你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转账吧，要不这样，咱们去镇上农商行那边，我直接把贷款还上。”曹建华说的。
既然不搞养殖了，当初的无息贷款再拿在手里，他心里都不安稳，真怕哪一天把这钱花出去，到时候就还不上了。
曹书杰告诉他：“华叔，这可是无息贷款，还有两年才还款吗？我觉得你先拿着用呗？”
“不了，我现在也不缺钱，这个钱还是提前还上算了。”曹建华说道。
对于曹建华的这种想法，曹书杰也没再劝，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也并不能站在曹建华的位置上替他思考。
“可以，华叔，你看哪天去方便？”曹书杰问他。
他并不知道曹建华之所以这么着急，主要还是因为当初贷款的时候，是用他们家的超市做的抵押，一天不解压，曹建华心里都不得劲儿。
曹建华没想到曹书杰这么痛快，他说：“我先给银行那边打个电话咨询一下，要是确定好了，你这边也有时间的话，咱们就一块过去。”
“行，我没有问题。”曹书杰说道。
如果能早一天把这个地方收拾出来，曹书杰直接放上牛，就能养着。
曹建华也很痛快，他又去旁边给马昌荣打电话，没多长时间，电话打通后，曹建华把他的情况给马昌荣说了，同时也说明曹书杰就在他身边，问问哪天可以把这个贷款还上。
马昌荣很不想让曹建华还款。
他也是有任务的，再说这是无息贷款，还有比这个更便宜的资金吗？
但是很显然，他和曹建华根本说不通这件事儿。
很无奈，马昌荣给曹建华说：“我要提前准备一下资料，你7个工作日以后过来吧。”
曹建华一盘算，这样的话就到下周，在9月10号左右，他接着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他给曹书杰说明了情况。
“华叔，要不这样吧，我先把钱给你，咱们各签各的，反正你这个养殖场和银行那边也没什么牵扯。”曹书杰是这样说的。
曹建华心里对曹书杰特别感激。
但曹建华显然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一个劲儿的给曹书杰说：“书杰，谢谢你了。”
“嗨，没事，我也是想着提前打扫、消消毒……”
话还没说完，曹建华就把养殖场的钥匙递给曹书杰：“书杰，这钥匙你拿着吧，你再换把锁。”
“你消毒也是对的，我养猪的时候，有部分猪得病了。”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曹书杰接过钥匙来，二人一块回去，在曹建华家里，二人草签了一份协议，双方各自按上手印。
曹建华的老婆高红就在旁边看着。
她几次想打断，但是想到他老公说的那些话，高红还是压住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也看出来了，她老公这个性格就不是干大事的料子，再让他瞎折腾下去，说不定连本钱都保不住，到时候才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签完协议后，高红心里的一口气儿也卸了。
放下这个事以后，她还让曹书杰中午在他们家喝点，但被曹书杰给拒绝了：“婶子，我还得回家给你们转过钱来，还要看孩子，今天真没空。”
高红听到曹书杰这么说，心里在感慨，人家能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且说曹书杰拿着签完的协议从曹建华家出来，他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程晓琳接着说道：“你买就买了，这么点小事就别给我说了。”
好家伙，十几万的买卖都成小事儿了，这婆娘心也够大的！
曹书杰拿着协议骑着电动车回到家里，进门时他爷爷曹正虎还问他：“书杰，都签完了吗？”
“爷爷，签完了，一共17万，价格也算合适，我先安排人消消毒。”曹书杰说道。
按照100亩地的规模，处理好了，在里边养300头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一想到那边的路况，曹书杰就头疼，必须修路才行。
曹正虎听他孙子说完后，说道：“这个我也听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谁知道萌萌突然凑过来，说道：“爸爸，我能听懂，你给我说一说。”
“小鬼头，你能听懂什么呀，一边玩去。”曹书杰伸手把他闺女拨到一边。
谁知道萌萌转过身来就生气的瞪着眼说道：“爸爸你瞧不起我，我要给妈妈说。”
“你去说吧，什么事儿都给你妈妈说，你咋这么能耐。”曹书杰鄙视他闺女。
萌萌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我不管，我就给妈妈说。”
曹书杰没和他闺女计较，先上楼按照曹建华给的账号，用网银把17万转过去。
他还给曹建华打了电话，让他注意转账情况。
听到曹建华说已经收到短信了，二人都放心了。
晚上，程晓琳回到家后，萌萌直接跑在她身边，叽里咕噜的找妈妈告状，话里话外都是爸爸欺负她，看不起她。
瞧着她那个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多大的事儿了。
吃过晚饭后，曹书杰主动把碗筷洗漱干净，他老婆在沙发上坐着，正在捶腿。
今天累得不轻。
她问曹书杰：“你和华叔的那个交易完事儿了？”
“完事了，我把钱给他转过去了。”
“不过华叔说要提前还上无息贷款，那个就和咱们没关系了。”曹书杰给他老婆说。
程晓琳点头，忽然说道：“书杰，要不你趁这个机会把咱们家借的那个贷款也还上算了。”
她刚说完，曹书杰就反驳她：“你傻呀，好不容易把钱借出来，现在还它干嘛，脑子进水了吧。”
他说：“这可是无息贷款，还有比这个利息更低的吗？”
程晓琳站起来，抬腿就给他一脚：“我看你就是吃饱撑的。”
“我还不是想着把贷款还上，咱们心里也就没这个事儿了，以后挣多挣少都是咱们自己的钱，省得银行那边欠着几百万，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这个说法也靠谱，曹书杰给他老婆说：“我上次去银行，不是把那笔钱存到还款账户里了吗？到时间还上就行了，不用着急，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好怕的。”
“就你能耐，我上去睡觉了。”程晓琳上楼了。
曹正虎瞧着他孙媳妇儿走了后，白了他孙子曹书杰一眼，用很鄙视的眼神说道：“书杰，瞧瞧你那点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