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瘦的男人叫南智史,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警视厅的红人鹰司宗介。他想到自己即将执行的杀人行动,在与之对视的时候心虚到心跳都加快了。
他不禁在心里们心自问,自己真的可以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犯罪吗?或者说,自己真的能犯罪成功后全身而退吗?
南智史隐晦地瞥了一眼正在吸嗦冰摇柠檬茶的鹰司宗介,回想着自己的完美计划,只要安井稔课长还是和往常那样拍社长马屁,就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从取球机里取出一百枚高尔夫球的安井稔并没有把所有的球都倒在自己的击球区,而是刻意分出来了十几个球,走到橘英介身旁自顾自把球给倒进去:
“社长,这些球给你。”
橘英介看到这一幕很满足,他十分享受职员对自己的奉承,这会让他觉得公司就是一座城堡,他是头戴皇冠的绝对掌控者。
所以他对安井稔的表现很满意,特别是想到这家伙的前任女朋友是自己的现任老婆,心情更是舒畅起来,给球杆上油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嗯,谢了啊,安井。”
“社长就别跟我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南智史把安井稔拍社长马屁的行为收入眼帘,他嘴角不由上抬,果然课长在陪同打高尔夫球的时候,都会把球分出一部分交给社长。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站在靠后的位置时不时朝鹰司宗介的方向投去视线,倒不是担心警察会看出什么破绽,只是有些担心距离社长很近的那位雀斑小男孩,会不会被自己的计划给卷进来。
在纠结片刻后,南智史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迈着步子来到雀斑小男孩的身旁,俯下身友情提醒道:
“小弟弟,等会儿别坐在这边哦,很危险的。”
“嗯?好的,谢谢哥哥提醒。”
在说出提醒后,南智史微笑着朝投来视线的鹰司宗介点了点头,神情自然的离开,殊不知自己的话语已经暴露了可疑的地方。
澹定把冰摇柠檬茶喝完的藤原侑正准备起身去和这位清瘦的男人套个近乎,谁知肩膀就被人从背后给拍了一下,他略微惊讶地朝后看去,没想到是渡边幸真。
“警官先生,我……我这边发现了一样东西,能劳烦你过来一趟吗?”渡边幸真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就连声音都压得很低。
藤原侑心里感觉到了一丝古怪,他点了点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嘱咐圆谷光彦乖乖呆在座位上不要乱跑。他起身跟着渡边幸真来到休息室,就看到对方满脸愁容地说道:
“警官先生,我刚才不小心目睹到了一名顾客的球杆里面塞着一枚高尔夫球。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劲,就想让您去调查一下。”
“球杆里塞着高尔夫球?你是说塞在高尔夫杆头里吗?”
藤原侑闻言不由一愣,他托着下巴思索杆头的大小,若是打开的确可以塞下一枚高尔夫球,可是一般人根本不会把球塞到杆头里面,这是什么神秘的击球仪式感么?
不对,正常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确要提起警惕心才行。
想到这里,藤原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直言问道:
“你看到谁这么做的?是不是那些职员里的其中一人?”
“嗯,是那位个子最高,身材比较清瘦的,他先前捂着肚子跑去厕所,我想到清洁厕所的时候还没把新的卷筒纸放进去,就想去放卷纸。结果还没进去就看到他一脸谨慎地打开了高尔夫杆头,随后又合上了。”
藤原侑心里隐隐有了一种可能性,他没有犹豫直接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件就跑向训练场,眼看橘英介社长要更换球杆,他立即出声制止道:
“我是警视厅的鹰司宗介,现在命令你们在场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许走动!这位社长先生,还劳烦你用轻缓的动作放下手中的高尔夫球杆,记住,动作一定要慢。”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橘英介听到鹰司宗介居然点名自己,他疑惑之余还是听从对方的指示,慢慢蹲下身把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平放在地面之上。
安井稔不明白鹰司宗介为什么要突然下达指令,他问出了在场人的疑惑:
“鹰司警官,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社长的球杆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举报球杆头里装有高尔夫球,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得通过检查才能知道。”
此话一出,橘英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作为高尔夫爱好者,可没有听说要把球塞在杆头里面。而且这支球杆是他最心爱的一支,是前任社长使用的,也算得上他夺来的战利品,他又怎么可能拆开杆头往里面塞东西呢?
他想到这里,冷眼望向站在门口张望的几位球场工作人员,难道是这群家伙想要迫害自己吗?可他们为什么要不满意自己呢?
安井稔侧头看向身旁的大久保达也,压着嗓子小声问道:
“大久保,该不会是你做的吧?刚才是你给社长递球杆的。”
“开什么玩笑,我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情吗?估计是店里的人做得吧,哼,这家伙得罪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说不准就是店里有人看他不顺眼。”大久保达也冷笑出声,他虽然有报复的念头,但现在没有更好的公司足以让自己潇洒跳槽,他是不会蠢到和自己的饭碗过不去的。
安井稔脸色微微一变,他用手轻轻拉扯了一下大久保达也的胳膊,轻声道:
“大久保你瞎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被社长听到,你会被辞退的你知道吗?”
“安井,这几年你难道有过上舒心的日子吗?他抢走你的未婚妻这件事情,公司上上下下可都是知道的……而且前任社长身体那么健康怎么会突然猝死呢?我记得前任社长最喜欢提拔你了,你难道不恨橘英介?”
安井稔沉默地低下头,他正是因为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只好忍气吞声跟在橘英介的身边。他需要钱为自己的母亲治病,想要继续在这里工作,只能拍橘英介的马屁。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向自己所厌恶的人低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