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焦糖爆米花砸在电视显示屏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山田公圭不满地托着下巴看着画面中顺利从通风管道离开的几人。
无聊至极。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画面啊。
山田公圭期待的画面无非是为了避免自己吸到剧毒气体,自私的不愿意交出防毒面具,把人性的自私**呈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才是他策划第二关卡的关键。
现在这种美好的画面是怎么回事?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
他目光落在扶着墙壁大口喘气的藤原侑身上,脸上的笑意也彻底收敛,狭长的眼睛里透着愠怒,他认为藤原侑强大的肺活量破坏了游戏的乐趣。
“……真没意思,和你说的完全不同啊。”
仍旧保持清醒坐在地面上的宫野明美在听到山田公圭的自言自语时,心里不禁升腾起一丝疑问。对方所说的内容,好像传达出策划这场“游戏”的人,并非是他本人。
难道背后另有其人,山田公圭只不过是傀儡?
宫野明美微微蹙着眉头,她把信息消化后,打算等自己获救再告诉藤原侑。她相信警察一定会把自己救出去,也相信藤原的能力。
山田公圭翘起二郎腿,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拨通摆放在某个房间内的座机电话。
座机电话的声音从电梯附近传出,藤原侑和松田阵平循着声音来到还在装修中公共休息室,看来酒店十五楼的空间是提供给酒店工作人员的。
在把电话接通后,熟练地按下免提按钮,那讨人厌的声音又从电话那头冒出:
“真没想到你们轻而易举就通过了第二关卡,藤原警官,你的肺活量真的让我感到惊喜,要是这次游戏最终获胜的人是我……真想把你解剖了看看。”
“少说废话,接下来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藤原侑可没这闲工夫和他探讨“如何解剖”的问题,正常人与疯子没有交流的必要。他现在只想快点解救人质,然后把工作完成后回家洗洗睡觉。
神经高强度紧绷实在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我本来想看到的画面没看到已经很遗憾了,让我多说两句又不会让你掉块肉。”山田公圭的声音变得有些埋怨,但随后他的语气里又透着笑意:“既然你们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那就来吧……最后的BOSS关卡就在天台,直接乘坐电梯来到顶楼,密码是我们见面那天的日期。”
见面的时间,那就是进入警校的第一天,也恰巧是自己的生日。
藤原侑丢下手中的电话就与松田阵平跑向电梯,乘坐电梯一路直达顶层,在密码锁上输入自己的生日后,沉重的铁门果然应声打开。
天台的晚风还是有些喧嚣的,从室内转变到室外,被风吹拂而过的眼睛不禁泛起一丝酸楚感,松田阵平下意识抬手就抹去被风吹出的泪水,再度抬眼就看到巨大的透明玻璃箱里关押着被绑架的小松翔也。
…
小松翔也这些年放弃了晋升去警视厅的机会,他仍旧留在府中警察署内,其中的原因也就只有当事人藤原侑和松田阵平知晓。
当年的桉件他曾犯过错,所以他想继续留在府中市,就算是小孩子用稚嫩的语言描绘可能存在的桉件,他都会耐心聆听并付出行动去调查。
小松翔也这么做,为得就是弥补过错,弥补当年自己没有相信,险些犯下的大错。
藤原侑进门后就注意到站在天台边缘身上还捆着铁链的宫野明美,在看到这一幕后他紧紧攥起拳头,饱含怒意的眼神投射向坐在两个“游戏筹码”之间的山田公圭。
手持铁链一段的山田公圭笑眯眯地朝他们挥了挥手,能看出他的心情非常好。
他很满意两位警察的表情,就是要露出这样的情绪才对嘛,游戏才会变得有意思。
山田公圭从板凳上起身,拖动铁链让宫野明美被迫往旁边走去,直到他来到透明玻璃箱旁才停下步伐,抬手敲了敲厚实的玻璃壁:
“晚上好啊,藤原警官,松田警官,没想到我会光明正大在这里等候你们的到来吧?是不是显得我这人很有诚意?”
“游戏规则是什么,直接说吧。”
松田阵平可没闲工夫与他唠嗑,他注意到插在透明玻璃箱底部的管道是连接水箱的,心中已经猜测到山田公圭的计划。
“行,你们警察还真是急性子。”山田公圭笑着把手撑在透明玻璃箱上,饶有兴致道:“二位警官在上学的时候应该做过不少选择题吧?最后的游戏就是选择题,而且是二选一的选择题……你们是要选救活他,还是救活她呢?”
果然是恶趣味十足的选择题。
百分之五十抉择的不是正确,而是生者。
藤原侑侧过头看向松田阵平,两人交换眼神后,前者开口道:
“你是想借用我们的手杀人?这样的游戏,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无聊?哈哈哈哈哈,藤原警官,你该不会想说‘让我们来代替人质的位置,这样的话吧?这样才无聊,我知道你们警察的性子,为了民众可以牺牲的傻子……呵,我可不会让你们得逞。”
山田公圭猜到他们是没办法做出选择的,这对警察而言无疑是最折磨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斋藤雅美还是藤原侑喜欢的对象,所以他很想知道答桉,他很想知道眼前的两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坚信人类的本质是自私,所以在同等的两条性命间,他们会选择自己更在乎的那位活下来……人就应该自私,自私才会变得强大。
山田公圭并不想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去挣扎去思考,他解开缠绕在斋藤雅美身上的铁链,唯独没有接触手部与足部的束缚,自然是担心她逃跑了。
他一边用解下来的铁链制作建议的机关,一边友情提醒着:
“站在原地不要乱动哦,我手里的遥控器可以操控安放在天台的炸弹,轻举妄动就把他们都炸死……嗯,包括你们二位。”
藤原侑摸向腰后配枪的手微微一顿,他不敢拿别人的性命作为赌注,眼前的疯子就算说得是谎言,他也没办法去分辨……疯子的想法很难看穿。
“与其烦恼该怎么杀死我,不如想想选择,水流的速度可是不等人的。”山田公圭在处理好手头的装置后,捏着铁链看向两人笑道。
藤原侑皱眉看向透明玻璃箱内已经到小松翔也膝盖处的水位,过不了多久就会上升到腰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犹豫了。
“我选……”
“藤原你疯了吗?!”
松田阵平连忙拽住藤原侑的胳膊,冷声呵斥着。
藤原侑却不顾松田阵平的阻拦,直勾勾地看向宫野明美,在看到她露出的浅笑后,他闭上眼眸深呼吸了一口气,艰难说出违心的选择:
“……我选择救小松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