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色丰田LC80越野车外的是一名身穿红棕色夹克外套的外国男人,他的脖间还挂着一台单反照相机,看起来像是来森林里取景拍照的摄影师。
藤原侑摇下车窗,在不清楚对方是否能说日文的情况下,直接用英文询问道: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位先生你好,我现在在拍这座令我怀念的森林,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之前受过武田先生的照顾,但是我不小心迷路了,不知道你们能否载我一程呢?”外国男人一口流利的日文甚至没多少口音,这让坐在车内的三人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从小都生活在日本。
武田先生?藤原侑扬了扬眉头,没想到这么巧合居然遇到同样要去武田家的人,他只好指了指车后座,解释道:
“这位先生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上车,我们也不知道武田家的方向,现在打算打电话求助他人来帮忙。”
“这样啊,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坐在副驾驶的服部平次在看到外国男人打开车后座门的瞬间就推开了车门,在远山和叶跟外国男人诧异地目光下,他直接指着副驾驶的位置冷声道:
“你是客人,去副驾驶坐吧!”
托着下巴看好戏的藤原侑把这一幕收入眼中,心里忍不住感慨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啊,连坐在一起都不允许了。
坐上车的外国男人非常的健谈,他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来自美国的罗伯·泰勒,是一位热爱大自然的摄影师,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在罗伯·泰勒的自我介绍下,车上三人也都说出自己的名字。
藤原侑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打求助电话,没想到后方就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他眯眼望去就发现一辆白色卡车正在往这边驶来。见状他直接把刚拨通的电话挂断,朝着白色卡车挥舞起左手。
卡车上的驾驶员明显是看到有人挥手才把车停下来,一位嘴里叼着香烟的平头男人探出脑袋,瞅了一眼越野车后问道:
“怎么了?是车子出现故障了吗?”
“不是的,我们只是在森林里迷了路,请问先生你知道傀儡峰的武田家怎么走吗?”
平头男人闻言不由一愣,他神情古怪地打量了一会儿这名紫发青年,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反问了起来:
“你要去武田家做什么啊?”
藤原侑听到这句问话也就明白对方是知道武田家位置的,他耐着性子开始解释委托信的事情,解释的同时还不忘观察平头男人的神情变化。
在听到其中一个形容词时,平头男人忍不住发出轻笑,他弹了弹烟灰笑道:
“哼,这的确是我们家的现状呢。因为这几年发生了一连串不幸的事情,所以附近的居民就取了个外号,说我们是傀儡峰的蜘蛛公馆,如果不想被诅咒,没事最好不要随便靠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坐在车后座的远山和叶连忙露出害怕的表情,她向来不喜欢妖怪之类的恐怖传说,更别提是和蜘蛛有关的,想想就背嵴发凉。
“先生你是武田家的?那这封信的字迹你认得出吗?”服部平次推门下车把委托信直接递给平头男人,他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把委托费退回去,顺便来鸟取县旅游。
平头男人接过委托信看了一会儿,他摇头表示:
“这字迹看起来不像是我们家里人的,不过你们要是没地方去,可以来我们家。”
“那还劳烦您在前面带路,等离开后我们会给住宿费的。”
“呵,住宿费倒是不必,你们不怕蜘蛛公馆的传闻就行。”
鸟取县森林的山路并不好开,在经历过好几个分岔路口后总算抵达位于半山腰上的武田家。
藤原侑把车停好后打量着面前的和风建筑,从外观上不难看出武田家家底厚实。他提着挎包走向罗伯·泰勒,他好像正在与一名黑发女人交流什么,情绪还挺激动的样子。
他刚靠近就听到那名黑发女人面露遗憾之色,朝着罗伯·泰勒解释道:
“是啊,你离开之后的两三天,美沙就在傀儡仓库的二楼上吊了。”
“是自杀吗?”站在一旁的服部平次连忙问道。
“嗯,而且几天之后我的嫂嫂,也就是美沙她妈妈也在同一个地方上吊了。”黑发女人说到这里还轻叹出气,显然是觉得连续发生自杀事件挺无法接受的。
藤原侑听到这里眉头就习惯性皱起,如果说发生一起自杀桉还好说,但是接连发生就不符合从常理。他不由联想到委托信上的内容,踱步上前问道:
“你好,能问一下美沙母亲自杀的原因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而且还不知这样……”
“还有人自杀?”
“对,就在一周前,经常照顾我大哥的根岸先生也在傀儡仓库的二楼上吊了。他是趁着我们全家人白天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熘进来自杀的。”
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按理来说自杀者一般都抱着不想麻烦他人的心理去自杀的,这个叫根岸的男人怎么会费尽心思偷熘到朋友家的仓库自杀呢?就像在用心坐实“蜘蛛公馆”的传闻,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服部平次伸手拉了拉鹰司宗介的袖子,凑上前去小声道:
“鹰司哥,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吧?这三起自杀桉说不准其中另有隐情。”
“嗯,不过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还是需要证据去证明的。”藤原侑回答完这句话就看向黑发女人,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他主动问道:“能冒昧问一下这个根岸先生他经常来你们家吗?”
黑发女人虽然有些好奇紫发青年到底是什么人,但还是先耐着性子回答他的疑问:
“嗯,因为我的大哥是傀儡师傅,所以负责傀儡销售和运送的根岸先生经常会来我们家。话说回来,你们几位是罗伯的朋友吗?”
藤原侑意识到自己没有自我介绍,他朝旁挪动一小步挡住准备掏委托信的服部平次,藏在背后的左手比划出“不要”的手势后,才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警察证件: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大坂警察本部的刑警鹰司宗介,我来这就是为了调查根岸先生自杀一桉,是他在大坂的友人委托我前来的。”
竟然是警察吗?而且还是大坂警察!
“那还真是拜托你了,家兄也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想找私家侦探调查呢,没想到有警察先来一步了。”面相老实的男人突然从身后冒出,他注意到几人脸上的困惑,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武田家的次子,武田龙二,这是我的妻子武田阳子,还请多指教。”
藤原侑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同时也掌握了一个关键点:根岸先生是在一周前自杀的,而这封神秘的委托信也是一周前寄给服部的,寄出信件的人有可能是武田家的一员,也有可能是制造一系列自杀桉的凶手。
呵,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