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朗声道:“彭材,某早知尔等为周瑜所逼,退缩彭蠡,无处可去,何不归顺于我,光宗耀祖?助纣为虐,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哈哈哈,好一个兴汉讨贼!”彭材仰天厉笑道:“我等走到这个地步,正是被官府所逼,这都是刘家人干的好事,还要老子帮你们重现站起来,再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刘琦叹道:“昔日朝廷**,乃宦官弄权,女干臣篡逆,我大汉强盛之时,也有文景之治、光武中兴,百姓安乐,只要上下一心,可再创盛世,我看你也是一位豪杰,当识时务,何必执迷不悟?”
彭材冷笑道:“休要花言巧语!你虽是汉室宗亲,但无权封侯拜将,我凭什么要跟你?今日杀了你,我等便一战成名,曹丞相必有重赏。”
刘琦无奈,这就是老曹最大的优势,可以随便封侯拜将,自己和孙权这些人,虽能开府,但封的也不过杂号将军,爵位就更别想了。
彭材也担心吴军赶来,不再废话,将令旗挥动,大喝道:“儿郎们,杀刘琦,取富贵!”
咚咚咚——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云雾中鼓声大作,如同闷雷一般,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彭材扭头看去,只见远处船帆飘动,遮天蔽日,如黑云一般滚滚而来,不由大惊。
刘琦大喝道:“彭材,你已被包围了,现在归顺于我,还不算晚。”
“哈哈哈,白日做梦!”彭材仰天大笑:“我等都被狗官欺压,与刘家人势不两立,老子被包围,你又何尝不是?”
彭材心知中计,反倒破釜沉舟,歇斯底里吼道:“弟兄们,杀了刘琦,扬名天下!”
各处战鼓响动,贼人战船四面围攻上来,携裹着被官府欺压的愤怒,临死也要拉上垫背的。
刘琦见劝降不成,一声叹息,桓灵时期的大汉,已经不得人心,不然黄巾之乱不会有那么多人响应。
眼前的这些人,如果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何尝又不是敢于反抗的英雄豪杰?
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各为其主,历史只能由胜利者来书写,他们的结局,不过是一群流寇水贼罢了!
思索之间,双方已经交手,甘宁、苏飞各领一军,战船左右排列,等贼军靠近,弩箭齐发,不少人惨叫落水。
正面彭材神色狰狞,命人直冲刘琦所在的楼船,手持一柄大刀,决心要杀身成仁,一战扬名!
这些彭蠡水贼也颇有实力,一万多兵力,有七八艘楼船,可能还有部分是缴获吴军的,怪不得周瑜一直奈何不得。
船头破浪而来,水花飞溅,赵云站在刘琦身旁,弯弓搭箭,接连三箭,便听呼啦啦作响,贼船的船帆应声落下。
贼军楼船猛然失去风力,舵手掌控不及,摇摇摆摆便冲过来,船身剧烈摇晃,几名贼人被甩下船去。
彭材仗着技术娴熟,一手把住船舷,等两船靠近,大吼一声,竟翻身跃起,翻过船舷直往船头掉过来。
在他身后,十几名随从也不甘落后,个个身形矫健,提刀跳船,直奔刘琦而来。
赵云横枪在手,沉声喝道:“吾乃常山赵子龙,刘将军仁义满天下,尔等还不速降?”
“去死!”彭材双目赤红,根本不听赵云的话,挥刀便扑上来。
赵云见此人冥顽不灵,双目微凛,微微踏前一步,亮银枪猛然抖动,如灵蛇出洞。
彭材见眼前瞬间出现无数枪影,分不出真假,顿时大惊,还未等反应过来,手腕一震,大刀飞了出去,下意识大叫道:“枪下……”
话音未落,亮银枪已经刺进胸口,彭材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白袍将军,口吐鲜血缓缓倒下。
刘琦的手按着剑柄,还未出手,登船的贼人也全部被杀死,虽说这些水贼也有些本事,但比起赵云和白毦兵,却差得远了。
楼船上贼军见彭材一个照面被杀,大惊失色,急忙叫喊水手转舵,但已经来不及了,两只大船撞在一起,剧烈摇晃。
赵云速度也不慢,带着白毦兵反攻上敌船,边杀边劝降,转眼间最大的楼船便被控制下来。
甘宁和苏飞也指挥水军围追堵截,贼军虽然数量众多,但奈何装备不如荆州军精良,再加上连弩的威力,根本无法突破防线。
刘琦命人将彭材首级割下,悬挂于桅杆之上,叫水军叫喊劝降,这些贼人水性不错,加以训练就是强悍的水军,交给甘宁去管教,一定能收拾得服服帖帖。
此时外围吴军也已杀到,重重叠叠的战船横冲直撞,箭如雨下,所过之处,船只粉碎,贼人落水,死伤无数。
这支东吴水军正是从柴桑调来,他们对彭蠡水贼痛恨已久,加之贼人冒充吴军截杀刘琦,想要栽赃陷害,根本不会手下留情,见人便杀。
外围的贼人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四面战船逼近,想要逃却逃不掉,都往内部挤过来。
荆州水军被围在核心,最高处挂着彭材的人头,消息传开,贼人士气大跌,惊慌失措,此时听到劝降声,纷纷登船求饶。
甘宁提刀站在楼船之上,大红斗篷迎风招展,命水军中间让出一道口子,贼船便如鱼群一般争先恐后闯进来。
苏飞则在船队中呼喊劝降,叫贼人放下武器,登上战船,水军则登上敌船,将其一一掌控。
刚才还刀兵相向,不死不休的荆州兵,此时却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贼人上船之后,全都跪在地上,感恩戴德。
等东吴水军杀到近前,水域中央已经停满数百大小船只,密密麻麻拥挤一处,仿佛一座孤岛。
当先一将追到近前,见贼军还在死命挤进去,抱拳道:“多谢刘将军相助,在下柴桑徐盛,请将贼人交出,一并处置。”
“哈哈哈,徐将军此言差矣!”甘宁举刀指了一圈,大笑道:“只要进入这个的圈子,他们便是我的人了。”
徐盛蹙眉道:“这些贼人啸聚鄱阳十数年,作恶多端,将军何必庇护?”
甘宁朗声道:“圣人云: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他们既然愿降,就该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何必赶尽杀绝?”
徐盛沉声道:“贼终究是贼,狗改不了吃屎,纵之又会作恶,岂能养虎为患。”
“放你……”甘宁勃然大怒,拄着刀挑眉道:“批娃儿,你在教老子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