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天,喻妃继续带人在后宫肃清,只是没再来月霄宫。
钟太医来给商秋云诊脉时,说喻妃身边的春萍去了太医署。
“病了这些天,她坐不住了吧,让人去问问情况,若我的身体好转,她会再次闯宫。”商秋云甚至知道金柠在月霄宫里藏了东西,就等喻妃带人来搜查。
她不让白玫发作,看着金柠忙前忙后,反正是白忙活一场,反正累的不是自己……
钟太医诊脉没什么问题,只是看见桌上的凉食,提醒道:“娘娘,眼下已经入秋,这些凉食,还是别吃了……”
白玫说:“奴婢也劝娘娘别再贪凉,只是这几日天气闷热,娘娘受不住,又吃了不少。”
商秋云喜欢吃凉的东西,特别的又甜又凉的,她的身体自然没事,但不知道怎么和白玫解释,干脆就说是天气闷热难受。
钟太医说:“凉食伤胃,还会影响受孕,娘娘得当心。”
一听吃多了容易怀不上孩子,白玫情急之下把桌上的凉食端起来护在怀里,都没觉得这样不合规矩:“娘娘,奴婢给您做些糕点吃吧,这些凉食就别吃了……”
商秋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强压下不满,只是噘嘴生气故意为难白玫说要吃蛋黄酥。
白玫的手艺栽在蛋黄酥上,不管怎么弄,就是弄不好,换个别的酥完全没问题,偏偏蛋黄酥是她过不去的槛。
白玫抱着凉食出去:“奴婢这就请崔嬷嬷亲自动手,给娘娘做蛋黄酥!”
商秋云用手托着头,问起太医署的情况。
钟太医说:“窦院判一党被处置后太医署还算太平,拿这次春萍来打听消息,她问的是另一太医,翻看医嘱和药方,合理告知情况。臣在旁边偷看,见春萍给太医塞银子,吩咐了什么臣没听清,不过那太医把东西还了回去,见鬼似的扭头跑了。”
商秋云莞尔:“那天可是把所有太医都抓起来严刑审问,从问题上他们也能猜到出了什么事,这才过了多久啊,窦院判他们被处死的恐惧还没消散,有贼心的人不见得有贼胆。”
“臣也是怕春萍知道您的情况,故技重施让太医署的人换药,还好,还好……”
“太医署那边你需要盯着谁去过,我自己懂医懂药,不怕他们换药。”
钟太医不放心:“娘娘虽懂,却不一定能躲过暗害,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商秋云颔首,又问:“若是让你换掉喻妃的药,能成功吗?”
钟太医摇头,肯定说不能:“娘娘有所不知,喻妃如今用的所有药都是从宫外重新购进药材,由专人送到玉华宫,专人盯着熬药,别说换药了,稍微动点手脚都难。”
这些专人全是宰辅亲自挑选,不可能收买,也不好糊弄。
“喻妃用药,都是这样的流程?”
“不,以前不这样。”钟太医想了想,眼神突然暗了下来,“算算时间,是皇后娘娘过世不久后,玉华宫那边便开始这样用药了。皇上处置了不少太医,宰辅趁机塞人进来,现在喻妃的身体全由他照看,旁人插不了手。”
商秋云说:“皇后病故,宰辅担心喻妃的身体特意安排专人看顾,又从宫外新购药材,这些都能解释成父亲担心女儿身体,不好利用啊……”
钟太医说:“喻妃身体康健,吃的都是些补药。”
“身体康健还吃什么补药?”
“这个……”钟太医有些局促,“喻妃进宫多年,受宠多年,但迟迟未有身孕。”
商秋云眨眨眼:“原来吃这些药是为了生儿子。”她心里暗笑,崇凛现在天天往月霄宫跑,玉华宫一个月就去两次,去也只是坐坐,喻妃想生儿子,不得想个办法让崇凛宿在玉华宫……
回头和崇凛说说,继后加上子嗣才能万无一失,宰辅和喻妃很快会把主意打到这上面,到时候崇凛得配合呀……
至于怎么配合……
他自己看着办呗……
“娘娘!”白玫慌慌张张跑进来,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挂着厚厚的担忧。
“怎么了?”能让白玫这样着急,定不是小事。
“嬷嬷……崔嬷嬷她……”
这两天嬷嬷有些不舒服,毕竟年纪大了……商秋云让她好好休息,也不去打扰,让宫女好生照顾,昨天一天没见到嬷嬷出来,只是听宫女说嬷嬷吃了药睡下了。
方才白玫去找崔嬷嬷,可怎么叫都叫不醒人。
正好钟太医在,商秋云就带着他去看看情况。
钟太医替崔嬷嬷施针,怎么也叫不醒的嬷嬷似乎很难受,眉头紧蹙。
施针后,钟太医回话:“娘娘,嬷嬷这不是病了,怕是中毒……”
商秋云立马让白玫把这两天照顾嬷嬷的宫女带进来审问,又问太医:“知道是什么毒吗?”
钟太医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看嬷嬷的反应,中毒应该不深,臣能解。”
“劳烦太医。”
商秋云出去,把地方让给钟太医。
她走到院里,白玫已经把宫女带过来。
白玫说:“娘娘,这两天都是青蓉在照顾嬷嬷。”
商秋云冷着脸,没说话,让人搬来椅子,就坐在院子里,也不问点什么。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钟太医出来,说嬷嬷的毒已解:“幸好中毒不深,再过一会儿就能醒。嬷嬷年纪大了,虽说现在无事,身体还是会有损伤,往后不能再累着。”
“多谢钟太医,嬷嬷的身体劳烦太医帮忙调理调理。”
“臣,定尽心。”
钟太医走了,崔嬷嬷的命也保住了,商秋云这才开始审问青蓉。
“青蓉,在月霄宫当差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商秋云冷眼瞪人,神情严肃,“可是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的你不高兴?”
青蓉伏地摇头:“没有……没有……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崔嬷嬷患病,奴婢尽心照顾,并……并不知道嬷嬷是怎么中的毒……”
白玫过去怒扇一巴掌:“这两天只有你在嬷嬷跟前照顾,在月霄宫里下毒,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