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凛这个皇上一直没有说话,喻妃看的着急,忍不住煽风点火。
“皇上,找到的人是月霄宫的人,小公子自然会怀疑云妃娘娘,不如先审审这个宫女,究竟是谁人指使她换药,又为何要换药。”
“没必要。”商秋云开口,说宫女的证词不重要。
喻妃轻笑:“此话不妥。她是换药的人,是重要人证,即便胡说八道刻意陷害,也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指认之人是真凶是无辜,接下来再慢慢验证便是。”
兰嫔在旁边插嘴,直接问地上的宫女是何人指使她换药。
结果那宫女刚开口,白玫一个箭步上前,啪一下打在她脸上:“皇上在此,没让你开口你敢说话?!”
这巴掌哪是打在宫女脸上,分明是在打喻妃和兰嫔的脸。
“皇上!”喻妃过来跪在崇凛脚边,“这个宫女是月宵宫的人,云妃本就嫌疑颇大,眼下仗势不让她说出实情,实在是可疑!”
崇凛微微低头,问她:“那你觉得,现在应当如何?”
喻妃瞪了商秋云一眼:“依妾身看,应该彻查月霄宫,还要将此人拖下去细细审问,让她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云妃有重大嫌疑,也要好好审问审问!”
商秋云咯咯轻笑,引来众人诧异目光。
“云妃笑什么?”喻妃斜着眼看她。
“没什么。”商秋云回头冲着崇凛说道,“这个宫女是谁的人,问问就清楚了。”
崇凛颔首:“宇文。”
宇文公公站出来:“奴才在。”
“宣尚宫局秦尚宫。”
“是。”
找秦尚宫来明显是要问清楚宫女的来历,但喻妃和兰嫔不怕,秦尚宫做事她们放心,不会有对她们不利的证据。
只是……
皇上的态度不正常,不审问宫女,不审问云妃,还听云妃的话要见秦尚宫,看不透啊……
喻妃想了想,掩面轻泣:“竟然有人趁着皇后娘娘病重,换药要害她性命,皇上定要查清楚才是。”
话是说给那位小公子听的,刚冷静下来一些的小公子又开始发疯。
当着喻妃他们的面,商秋云也不好劝,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支开他们呢,喻妃自己把借口送到崇凛嘴里去。
她要猫哭耗子哭就是,煽风点火点就是,偏偏一边哭一边说还一边往崇凛身上靠,一会儿工夫,都要坐到崇凛腿上去了!
崇凛冷眼呵斥:“皇后病重,你还有心思往朕身上靠,朕看你才是该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喻妃愣在原地,脸上还挂着泪珠,双眼瞪大见鬼般的看着崇凛,她可从来没被皇上这样说过!
兰嫔心道不好,回去这人多半又要折磨自己,赶紧出来打圆场:“皇上息怒,喻妃娘娘担心皇后娘娘,这是伤心过度了……娘娘她是着急,看着有人谋害皇后娘娘,一时情急忘了规矩,这才在皇上面前失礼。”
听见兰嫔的声音,喻妃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大事,退下来跪地认错:“皇上恕罪,妾身是担心皇后娘娘。”
“行了,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都回去吧。”崇凛摆手让他们都走,省的在眼前看着心烦。
这回喻妃不犟了,老老实实退出去。
崇凛再让伺候的宫女太监退下,留着小公子崔嬷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换药宫女,那个发现药被换的太医,以及商秋云主仆二人。
崔嬷嬷一看这个架势,紧张的拉着小公子往后退……皇上要亲自审换药的事,究竟和云妃有没有关系?
不料那小公子不满崔嬷嬷拉着自己后退,又大呼小叫起来:“嬷嬷拉我做什么?谋害姐姐的凶手就在眼前,我要杀了她!”
“小公子。”商秋云坐在那里,扭头看向小公子,“我劝你冷静。你姐姐为你筹谋了这么久,就是想保住你一生平安,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坏了整件事。”
“我不在乎一生平安!我只要姐姐活着!”小公子突然哭了起来,刚才去见皇后,怕是皇后已经告诉他自己活不了了,“若是姐姐死了,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把害死姐姐的凶手拉下地狱!”
“那你更该冷静下来,好好听听我接下来说的话,如此,你才知道应该找谁报仇。”
“怎么,你是想告诉我你无辜吗?是你宫里的宫女换来了我姐姐的药!”
商秋云突然问崔嬷嬷小公子今年多大了,得到他十三岁的答案后,说:“十三岁不小了,也该长脑子了。换药,谋害,害的还是当朝皇后,谁会让自己人动手?百密尚有一疏,若真是我换药,收买这过程中其他人动手不比让自己宫里的人动手好吗?太医诊脉开方,宫人抓药熬药再到端药给皇后服用,整个过程中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啊,让谁换药不好,我偏要找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过程中的宫女来换,你不觉得很突兀很惹人怀疑吗?”
崔嬷嬷先明白过来,回头帮忙劝说:“小公子莫着急,皇上在这呢,一定会还娘娘一个公道的。”
小公子之前以为皇上和云妃勾结要害死皇后,激动起来连皇上都骂了,冷静下来想想,吓出一身冷汗,怯怯的看向皇上……
“朕瞧着,他就没把朕放在眼里。”崇凛冷哼道。
“皇上恕罪!”崔嬷嬷吓的跪地求饶,“小公子是关心则乱,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小公子也跪下了,低着头。
崇凛叹口气:“你姐姐为了你操碎了心,你却说不要一生平安,这话让她听见,你是想气死她吗?”
小公子:“……”
“云妃说的对,十三岁不是小孩子了,好好养养你这个性子,再这样,朕……”崇凛突然换了个词,“因为横冲直撞的性子断送性命,对得起你姐姐对你的谋划吗?”
小公子重重磕头:“齐弘记住了,往后一定收敛脾气……”他猛的抬头,泪眼婆娑看向崇凛,“但是姐夫,姐姐被人谋害是事实啊,您得为她做主!”
“朕知道,这不是开始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