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的旨意已下,说什么不接受那是玩笑话,自有皇上去找喻妃麻烦,商秋云该怎么就怎么。
尚宫局给云妃安排的住所是月霄宫,此处白玫知道,中规中矩,路上她对商秋云解释过,商秋云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刻意去挑刺。
到了月霄宫,宫女太监站了一院子,尚宫局那位秦尚宫带着四司总管站在最前面。
开口先道喜,接着带云妃进宫,挨个介绍新来的宫女太监。
商秋云挂笑听完,扫视一圈后,说:“人也太多了,秦尚宫还是带些人回去吧,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
秦尚宫弓腰道:“娘娘如今是妃位,多少人伺候都不为过。娘娘可是不喜欢这些?奴婢回去再挑选些好的来。”
“不不不。”商秋云忙叫他们别忙活了,“秦尚宫,你瞧,我进宫来身边一个贴身的丫鬟都没带,白玫还是你们尚宫局拨来伺候的呢,我是真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白玫很好,照顾细心我又喜欢,身边留她一个就成,外面再留几个做些杂事即可,现在的人真的太多了。”
秦尚宫就是不肯松口,还用妃位规格来堵嘴。
商秋云给白玫递个眼神,白玫就从自己荷包里抓了一把金豆子塞到秦尚宫手中,她说:“尚宫大人,我家娘娘刚进宫,生活习惯就算要改也得慢慢来不是?大将军是个节俭之人,娘娘在母家府中都没用过这么多人伺候,她是真的不习惯。宫中规矩,妃位规格,这些自有娘娘给皇后回话,不会怪罪到尚宫大人头上。再说了,宫里人多人少并不碍事,做奴才最重要的不就是听主子的话吗?”
秦尚宫收下金豆才松了口:“是奴婢多嘴了,既然娘娘不喜欢这么多人,奴婢带些回去就是。”
商秋云道谢:“以后免不得要劳烦尚宫局诸位大人。”
“娘娘说的哪里话,照顾后宫主子本就是尚宫局职责所在。”秦尚宫叫来四司总管,“娘娘如今是妃位,宫中摆放,衣衫首饰,甚至是日常吃食皆需按照妃位规格重新定制,四司总管会一一记下娘娘的喜好。”
接着就是冗长的定制环节。
衣服首饰还好说,宫内的家具材料摆设造型,吃食用料口味咸淡,一应细节非要问清楚才行。
商秋云有问必答,不在乎她们把自己调查明白。
折腾一上午,好不容易把尚宫局的人送走,接下来才有时间仔细看看宫里这些生面孔。
“你们都是尚宫局挑选出来的人,能力自然没有问题,我嘛也是个不讲规矩的人,但就一条你们必须记清楚。进了我的宫就是我的人,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好处少不了你们的,但若你们身在曹营心在汉,在我宫里还惦记别的主子,一经发现,直接打死。”商秋云故意停顿喝茶,让下面的人把心提到嗓子眼来,再接着说,“我是武将出生,行军打仗最忌身边之人有异心,在我这里没有悔改后重头再来的可能,别有侥幸心,更别生异心。”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齐声答是。
商秋云又说:“以后月霄宫内,白玫是主管,有什么事同她讲,我的寝室没有命令不能随意进入。”
“是。”
要交代的就这些,白玫让他们下去做事,说娘娘累了要小憩,二人进到内屋寝室说话。
白玫站在窗边看了看外面的人,跟着走到商秋云身边,说这些人放在身边不安全:“娘娘进宫一个人都没带,尚宫局拨来的这些都是生面孔,我一个都不认识,不知根知底,放在身边怕是不安全。”
商秋云笑着让她帮自己取下头上的发饰:“尚宫局内大部分都是喻妃的人,尤其是那位秦尚宫,喻妃在后宫只手遮天,没人给她通风报信,这个天她怎么遮?封妃的旨意有一份送去尚宫局,目的是让他们做好准备,秦尚宫肯定会为她的主子多想想,特意选了这些眼线过来盯着我。”
白玫惊呼:“您是说,外面这些都是喻妃的眼线?”
“具体有多少我还不清楚,反正肯定是有。”
“那……娘娘干嘛不让秦尚宫都带走?”
“我说让她带一半的人回去她都不肯,让她都带回去,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商秋云想起秦尚宫走时故意挑人跟着离开,想来留下的都不安全,她告诉白玫,“月霄宫里你多盯着。”
“是。”但白玫还是担心,就她一个,能一直盯着吗?她让商秋云去找皇后,或者干脆从将军府里调些知根知底的人进来。
商秋云摇头说不用:“何必给自己弄出更多的把柄来?月霄宫里,他们不管做什么,除非有我亲自动手的证据,否则告到皇后娘娘跟前,告到皇上跟前,这些安插进来的眼线能讨到好?”
要是把自己人弄进来,反而会给自己惹上一身腥。
至于别的……
什么下毒,什么暗算,后宫里这些人还能在她手里得逞?
“对了,司珍房那位总管,你了解吗?”
“娘娘是说唐司珍?”白玫想了想,说,“奴婢只知道她手艺不错,别的就……娘娘想知道什么?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没什么,只是刚才四司总管同我说话时,只有司珍房那位提到了封妃大典的首饰。”
皇上下令封妃,圣旨上又没写取消大典,按理来说尚宫局的人现在应该主要准备封妃大典一应事务,可刚才除了司珍房,没人提过一句封妃大典。
是知道这个大典不会办,还是在她面前装忘了来讨好喻妃?
司珍房这位是没有被喻妃收买,还是故意对自己示好呢?不管怎么说,可以利用这里打入尚宫局内部。
商秋云拿起面前的金钗,然后用力折断上面的点缀:“晚些你拿着它去找唐司珍,帮忙修复顺便套套话。”
“奴婢知道怎么做。”
看看日头算算时间,皇上快来了。
商秋云故意上床小憩,皇上来后听说她睡着,把身边人都支了出去,独自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