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娘娘请安。”商秋云走到皇后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挑不出一点毛病。
“起来吧。”皇后笑着让她坐下。
商秋云落座后仔细看了看皇后,脸色是真的差,表情和举止温文尔雅也挡不住她身上的死气。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今天来拜见皇后娘娘,云嫔妹妹也不知道来早些,竟让皇后娘娘坐在这里等了半天。”
商秋云回头瞧瞧,说话这人长相特别,应该是有胡人血统,五官和旁人区别明显。
白玫上前一步,小声对商秋云介绍:“这位是舒妃娘娘。”
商秋云莞尔一笑:“舒妃姐姐见谅,我还不熟悉宫中规矩,早上起来梳妆时不小心穿错衣服,慌乱更换,耽误了时间。”
舒妃笑着:“我见什么谅呀,妹妹是对皇后娘娘不敬,道歉也该对皇后娘娘道。”
商秋云疑惑的咦了一声:“可皇后娘娘并没有怪罪我来晚了,说话的是舒妃姐姐,我还以为是姐姐在怪罪我呢。”
舒妃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妹妹好口才。”舒妃身边另一人开口说道,“但话不能这样说。皇后娘娘仁慈,念妹妹是刚进宫,即便做错了什么也不会怪罪。舒妃不过是替皇后娘娘提醒妹妹一句,你何必如此不依不饶的。”
白玫提醒道:“这位是兰嫔。”
商秋云先打量了兰嫔一眼,这人可是喻妃身边第一狗腿子,那些阴损的主意都是她替喻妃想出来的,要找机会先收拾掉她。
“兰嫔姐姐是说我不识好歹吗?”商秋云蹙眉,露出委屈的表情,看一眼这里坐着的其他人,说,“宫里规矩太多了,我在家中一向无法无天,又有哥哥护着,养成了直爽的性子。今天第一次见到诸位姐姐,还没开口,先被教训一顿,解释一遍又被教训一顿,想来是我的规矩没学好,惹的诸位姐姐不痛快,这才会在第一次见面处处为难我。”
皇后想开口缓和下气氛,不料喻妃截胡,趾高气扬的说:“这里是后宫,不是将军府,也没有哥哥护着你,收起你的性子,谨言慎行循规蹈矩,少在这里扭捏作态。”
商秋云抬手,拦住过来解释的白玫,她知道这是谁,还问呢:“我的性子收的还不够好吗?方才舒妃僭越打着皇后娘娘的名号责怪我,兰嫔在旁煽风点火,依着我的性子,早打出去了,哪里还会坐在这里解释。”
喻妃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一脸震惊的望着她。
“至于扭捏作态。”商秋云喝了口茶,接着说,“宫里的女人不都这样吗?我也是学着舒妃的口气罢了。”她清了清嗓子,重新挂上谄媚的笑容,说道,“妹妹刚来,也不知道诸位姐姐是什么脾气,若是说错话得罪了哪位姐姐,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其他人齐刷刷的看向喻妃,上一个这样不给她面子的人,后来是怎么样来着……
喻妃用力拍了下桌子:“将军府里的人都这样没有规矩吗!你是嫔,我是妃,同我说话不用敬语,还敢反驳!进宫前学规矩,是学到狗肚子去了吗!”
皇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不想管了,想看看这位云嫔要怎么收场。
商秋云如同在自己家中,拿着糕点配茶水,吃吃喝喝仿佛听不见喻妃的话,更不接话。
喻妃气坏了,大喊着来人要把商秋云拖出去宫规处置。
没想到,进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宇文兴邦,宇文公公。
“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宇文兴邦又转向商秋云,拿住圣旨宣旨,“云嫔娘娘,陛下刚刚下旨,晋娘娘为云妃,老奴自请来告诉娘娘这个好消息。”
商秋云起身,对宇文兴邦一个太监客客气气,和刚才对喻妃是两个态度:“多谢公公。”
宇文兴邦笑容堆满脸,弯腰勾背一个劲儿给商秋云道喜。
身边众人除了皇后,皆愣在原地,尤其是喻妃,不可思议瞪大双眼,仿佛见鬼般。
最后还是那个喜欢什么事都掺一脚的舒妃先开口道谢:“恭喜妹妹,昨天进宫今天封妃,在天源朝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妹妹好福气啊。”
如此,其他人才不情不愿零零散散附合两句。
“宇文公公!云嫔昨天才进宫,没有资格晋升为妃,公公莫不是听错了话传错了旨!”皇上要顾着前朝宰辅的脸面,过于放纵喻妃,纵的她口无遮拦。
“喻妃,慎言。”皇后开口,怪罪喻妃胡说八道,“皇上已经写下圣旨,怎会是宇文公公传错话。你这大呼小叫的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喻妃咬着牙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转头又拿商秋云说事:“皇后娘娘,云嫔刚进宫,没有资历更别说子嗣,宫中熬了多年还是嫔的大有人在,云嫔有什么资格晋升为妃?”
宇文兴邦替皇后回答了这个问题:“回喻妃娘娘的话,皇上说了,云妃进宫是赏赐,大将军在外征战战功累累,家中唯一的妹妹进宫,区区一个嫔位本就配不上,当初进宫的旨意上本就定的是封妃,是朝中大臣觉得不妥,纷纷上奏不让封妃,皇上并未说过什么。可如今,人已经进宫,已经是皇上的妃嫔,究竟是云嫔还是云妃已经不重要了。皇上还说,他要封自己的女人做妃,谁也管不了。”
喻妃说商秋云没资格封妃,宇文兴邦就说大将军有战绩,保自己的妹妹做个妃都是屈就了。
跟着又说皇上看重商秋云,喜欢她,宠爱她,想把她放在哪个位置上谁也管不着。
话里话外指明,商秋云是新贵炙手,背靠大将军,又有皇上撑腰,谁还敢说什么?
兰嫔赶紧站出来帮喻妃说话:“误会了,喻妃娘娘没有别的意思,她也是担心云嫔……哦,是云妃娘娘。”
商秋云便问她:“担心我什么?”
兰嫔轻笑道:“云妃娘娘刚入宫就得了如此恩宠,自当是可喜可贺,只不过娘娘出生在武将之家,对宫里的规矩不了解,身居高位,若还像以前那般莽撞,怕是丢了皇家颜面,更给大将军招来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