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印完成,辰马将手轻轻摁在了分福的额顶,不敢用力,深怕一用力他就倒下了,而接触的瞬间,他也将一颗木遁的种子植入了分福体内。
辰马后退两步,守鹤努力睁着那双绿豆眼,很快,分福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他体内钻出了一缕缕根须,扎入了地面之中,同时辰马摁压的额顶之处,有着新芽抽出,嫩绿的叶子轻轻舒展着,像是在汲取阳光里的养分。
看到这一幕,守鹤张了张大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闭上了,反正它改变不了辰马的行动。
这个臭老头或许化作植物的养料,也能接受吧?
不出守鹤的预料,随着那一株嫩苗的舒展,分福那本就枯瘦的身体,变得愈发的瘦削,甚至就连高度和宽度都在细微的缩小着。
身体内有用的养分,都被那木遁抽走,化为生长的催化剂,一片片嫩叶出现,但花苞并没有生长出来,可此时的分福,体内已经没有可以被抽取的养分了。
一层黯淡无光、干燥皲裂的皮,包裹着一身硬骨头,但那张脸.还是让守鹤分外的熟悉。
“轰~”
可就在守鹤注视之时,分福身上突然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火焰炙烤着分福,衣服瞬间起火,随后是分福的眉毛、皮肤
那一株植苗也在这个过程之中快速的生长,那根须和花茎似乎不受火焰的影响,还在不断的生长着,越来越多的根须,交织着将分福覆盖其中。
而此时植苗最上方,一个小小的花苞也显露出来。
随着温度下降,那花苞也终于绽放,变成一朵向阳花,不算好看,但.满是生机。
“呼~”
一阵风吹来,花朵摇摆、低头抬头,金灿灿的花粉,也在这个过程之中洒落,被风吹着朝着远处的大海而去。
“这是分福最后的光了。”
辰马突然说道,守鹤的视线,不自觉的依照着辰马话语的指引,看向那些飘远的、散发着熠熠金光的花粉。
“有一种说法.”
辰马也眺望着远去的花粉,说道:“海洋是生命的摇篮,一切的生命起源,都来自于此,分福的生命,也算是回到了最初吧。”
“死了就是死了,说什么都没有用。”
守鹤语气十分低落,辰马却说道:“其实这世界的一切,有可能是在一遍遍重演的,组成分福的一切,或许也会在遥遥不知多少年月之后。
在一次巧合之中,会重新组成他的身影,所以.不会真的死去的,只是告别舞台一段时间而已。”
“胡说八道,我都活了千年了,我可没有见过第二个怪老头。”
守鹤并不相信辰马的话,辰马没有生气,而是说道:“时间的长河里,一千年,或许与一年、一个月、一天甚至一秒钟没有多大的差距。
之所以会觉得漫长,是因为参照物的不同,你所看到的生命,不管是人类还是走兽,寿命对比千年都短得可怜,所以你才会觉得一千年很长。
其实时间的流逝,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我思故我在,“我”在思考的时候,时间才会变得漫长,当“我”没有思考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非常快。
眼睛一闭一睁,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与清醒的时间相比,睡眠时的时间短得不值一提.”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又没睡过觉,分福那怪老头也不睡觉,不让我体验睡觉的感觉。”
守鹤嘟囔道,人们都说,它会趁着人柱力睡着的时候跑出来,当然.这是事实。
不过那时候,它很讨厌分福,所以分福一有入睡的征兆,它就会冒出来捣乱,而且砂隐村用在人柱力身上的封印术,是与人柱力的精神相关联的。
所以入睡的时候,封印力度最小,那时候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守鹤,当然要出来闹了。
短短几次之后,分福就不再睡觉了,哪怕在分福死前的那段时间,守鹤自己都不再闹腾了,可是分福依旧不睡觉,像是.忘记了怎么入睡一样。
而守鹤也从未体验过入睡是什么感觉,其实他有机会的,是自己错过了而已。
“也是.”
辰马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换种说法吧,那就是走神,走神的时候,时间也会过得很快。”
“那个怪老头死多久了?”
“一天两夜。”
“好像是”
守鹤若有所思,它印象里分福好像刚死不久,它带走分福,奔袭了一夜,天亮时分来到这里,然后.辰马来的时候也是天刚亮不久。
只不过,没想到过去了一整天,它还以为辰马是跟着他前后脚到达的这里。
“我们为什么聊这个?”
守鹤记不清为什么话题会扯到这里来,辰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没那么多为什么,就是聊到了,毕竟和伱们尾兽沟通,想找个话题聊太难了,有得聊就不错了。”
“为什么要聊我不感兴趣的话题?”
“那要不聊聊你感兴趣的?”
“哼!我才不想和你这个混蛋聊天,如果不是那个怪老头还没飞完,我早就走了。”
“聊聊你对我的偏见吧,这是你们尾兽对我的误解,我和九尾说开了,它已经不再误会我了。”
辰马语气轻松,守鹤五官紧皱了一下,随后说道:“那我就更有理由憎恨你了,谁让你和九尾那个家伙关系变好的?!”
“我和它关系差的时候,也不见你对我有什么好态度。”
“.还是说说你怎么忽悠九尾那个混蛋的吧!”
守鹤岔开了话题,它发现在争辩这个领域,它完全不是辰马的对手,今天又不想动粗,所以.有得聊就聊一会儿吧。
“你们误以为我是十尾,但我不是,所以你们误解我了。”
辰马阐述得异常的简短,甚至没有前置的话题长,守鹤撇了撇嘴,说道:“那家伙就这么信了你的鬼话?”
“我把它揍了一顿,差点把它打成了傻子,然后治好了它,它就相信我的话了。”
“哦”
守鹤“平静”的应答了一声,但是嘴唇却是不断的抽动,它用力抿着嘴。
“哈哈哈~哈哈哈~”
最终,它笑得在沙地上打滚,说道:“那个家伙,也有被人暴打的一天,哈哈哈~笑死本大爷了!”
地面,守鹤身体其他部分所化作的黄沙,也在不停地跳跃着,像是在欢快的蹦跶。
辰马等它笑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所以,你是直接相信,还是我也把你暴揍一顿?”
“嗝~”
守鹤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双绿豆眼打量着辰马,似乎在判断辰马是不是在开玩笑。
辰马看起来太平静了,眼里没有玩笑时的戏谑,也没有放狠话时的凶戾,就好像只是在讨论午餐要不要加个煎蛋那么轻松。
打量了许久,守鹤还是没得出答案,不过作答时,它的声音似乎有点发虚。
“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如今忍界还有能阻止你的人吗?九尾那家伙,是你们木叶的尾兽,所以你才要解开所谓的误会。
而我难不成你想把我绑架到木叶?我可警告你,我去了木叶,我就天天欺负九尾人柱力!”
辰马一眼就看出了守鹤的色厉内荏,笑着说道:“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现在突然想看看,你和九尾的人柱力相比谁更强了。”
守鹤觉得辰马的笑不怀好意,本能的想缩缩脖子,但是它胖得没有脖子。
看着它那呆头呆脑的模样,辰马笑得更开心了,自从养了定春,虽然很多时候也看定春不爽,但他的确懂得如何欣赏小动物的萌态了。
“你其实挺聪明的,居然能看懂我和九尾和解的意图,不过我现在也的确打算和你和解。”
辰马笑容收敛了一些,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守鹤绿豆眼一转,扭头说道:“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的,你死心吧。”
“不是为我,在分福体内的时候,你应该对外界也有感知的对吧?那你应该知道,罗砂有个政敌,叫做叶仓,我希望你能在.短时间内作为叶仓的助力。”
“为什么,你不行?”
“注意你的话,什么叫我不行?”
陡然间,守鹤感觉自己被杀意笼罩了,地上的黄沙颤动间发出声响,犹如受到惊吓的响尾蛇,它甚至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我是说你应该有帮助她击败罗砂的能力吧?甚至那天晚上你就可以做到了。”
“我不是打算让她击败罗砂,我希望她和罗砂势均力敌,起码维持一段时间,但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耗在这里,所以.愿意成为我的合伙嗯.尾兽吗?”
不知道为什么,守鹤对辰马最后的改口很不满,其他人类偶尔称呼时,也会不经意用“人”来代称,它为此很不满,觉得将它和人类放在一起,是对它的羞辱。
但辰马给守鹤的感觉.是它堂堂守鹤大爷,不配和人类混为一谈!
“本大爷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守鹤不满的说道,辰马耸耸肩,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些好处。”
“什么好处?”
“给你一次.向我求助的机会。”
“本大爷需要救助?!你不出手,谁能让本大爷向其他人求助?!”
守鹤暴跳如雷,辰马没有理会,只是靠近它,随后举起拳头,说道:“只有一次。”
“哼!反正本大爷最近也是闲的无聊。”
守鹤不情不愿的也举拳和辰马的拳头轻碰了一下,尾兽特有的查克拉让一人一尾兽建立了特殊的联系。
“走吧,带你去见见另一个合伙人。”
“哼!”
守鹤哼了一声,地面的黄沙汇聚,化作如山般的体型,辰马跳到了它的头顶,就在守鹤不满的想要晃动脑袋的时候,辰马说道:
“黄金守鹤,应该很威风吧?”
闻言,守鹤安静了下来,任凭辰马站在它头顶,然后.看着砂金披在自己身上,守鹤嘴角不禁的上扬。
的确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