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拨款没有问题?”
好不容易才被控制住情绪的纲手,一脸疑惑的看着辰马,问道:“那你在苦恼什么?”
“其他事情。”
辰马没办法如实回答,只能敷衍回答,纲手怀疑打量着辰马。
作为村里面闻名的阳光开朗大男孩,辰马可是极少露出这种苦恼神色的,以往的苦恼,更多是在思考问题时附带的。
而刚刚的辰马,更像是一个悲观主义者遇到了一件搞砸了生活的难题,才会露出的表情。
如果是其他人露出这种表情,水门和纲手都不会太过在意,但是放在辰马身上这太反差了。
“好了,你们是要拷问辰马吗?需不需要老身出面,帮伱们请几个山中一族的族人回来?”
此时,屋内传来了漩涡水户的声音,纲手和水门都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漩涡水户也迈步走出,说道:“还没吃早餐吧?绳树今天起得早,没吃早餐就跑出去了,还剩了不少,过来吃吧。”
“好,水户奶奶。”
辰马如蒙大赦一般,从纲手身边掠过,跑进了屋子里,漩涡水户则是慈祥的看着辰马,但眼中,却也有着疑惑与担忧。
辰马这个孩子,水户也认识了好几年,加上水户本就容易识人,因此她一眼就觉得今天辰马的表现很异常。
他的苦恼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而是为了暴露什么。
漩涡水户内心有种猜测,辰马完全可以做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任何人都看不穿他,但是他主动的将情绪表露了出来。
这屋子里住的人本就不多,除了他自己,就剩漩涡水户祖孙三人,还有每天都会来这边训练的水门,偶尔玖辛奈也会来串门而已。
而这些人之中,漩涡水户自己想要看透他人的情绪,完全不需要别人流于表面,绳树属于那种拳头不落在他身上,他都不知道对方生气的。
玖辛奈和水门现在只是偶尔过来,尤其是玖辛奈,有回来,也只是聚餐时会回来,这些点辰马这么聪明且观察力敏锐的人不可能没察觉整理。
而最后剩下的就是纲手了,一个同样不怎么擅长看别人脸色的人,也只有她,需要在别人极度反差的情况下,才会意识到对方情绪的不对劲。
所以,辰马的表现,是为了提醒纲手?
漩涡水户看了一眼脸色呆苶的纲手,又回头望向坐在餐桌上的辰马,她也在思考,辰马到底想给纲手透露什么。
能让辰马用这种方法来提醒,肯定是机密乃至是绝密信息,可这样的信息,仍旧要透露给纲手
漩涡水户收回逐渐凝重的脸色,转头看向屋外之时,恢复了慈祥笑容,对水门说道:“水门,你差不多也要去参加见面会了吧?”
距离见面会,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水门也是极为聪明的人,起码,他明白漩涡水户要支走自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水户奶奶,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晚上尽量回来吃。”
漩涡水户挥了挥手,目送水门离去,随后又看向纲手,说道:“今天不是说要在木叶医院,对一些有天赋的下忍进行培训吗?你教案都准备了吗?”
“额还差一点,不过应该没关系吧,反正拨款还没.”
“对待你最钟爱的医疗事业,你也是如此马虎吗?”
“奶奶,我马上去准备!”
看着漩涡水户严肃下来的脸,纲手一个立正向左转跑步走,朝着自己房间跑去,漩涡水户这才回到屋内。
坐在辰马身边,漩涡水户拿起一个鸡蛋,帮辰马剥壳,像是闲谈一般问道:“有什么想和老身说的吗?”
辰马点了点头,漩涡水户能这么快发现不对劲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位老人见过的世面与人都太丰富了,即便不靠九尾的能力,她也绝对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辰马提起一个之前他就觉得不对劲,但始终没有去过问的问题:“水户奶奶,您应该和玖辛奈谈过九尾的事情了吧?”
漩涡水户剥壳的手一顿,但很快恢复,同时也点了点头,见状,辰马继续问道:“玖辛奈,应该也和我一样,猜测到了九尾离开您之后,您.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嗯。”
“所以她拒绝了,应该还和您吵了一架,然后才搬出去的吧?”
“嗯。”
“她也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为您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让您多活一段时间。可她的私心,还有这种幼稚的做法,引起了一些人的.不信任。”
一开始辰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漩涡水户与漩涡玖辛奈两人应该是吵过架,但不管是漩涡水户还是玖辛奈,顶多就是.避开对方。
再次见面的时候,两人不管是谁,都没有不满的情绪,每次只要稍微给玖辛奈一个借口和台阶,她就会跑回来聚餐,但是却屡次拒绝水门、绳树等人提出的搬回来的提议。
辰马一开始也疑惑,知道猿飞日斩说出.大名知道了人柱力更替的具体时间,才恍然大悟。
玖辛奈以为只要自己搬出去,拒绝成为人柱力,漩涡水户就不会失去九尾,也就不必.提前结束生命,但她的好意,在无关这段情谊的人眼中,就是不确定性与潜在的危机。
辰马说完,再度吃起早餐,漩涡水户也将鸡蛋剥完,递给辰马,辰马接过,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一口直接吞下。
漩涡水户也是和蔼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跟辰马剥鸡蛋,直到辰马将桌上剩余的早餐全部吃完,起身开始收拾的时候,漩涡水户才说道:
“猴子不敢这么做的,是大名那边吧。”
辰马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收拾餐盘,漩涡水户闭眼,深呼吸几次,才说道:“封印术、木遁、写轮眼唉~又是**啊。”
默默收拾的辰马,似乎点了点头,他喜欢和漩涡水户聊天,因为不需要耗费多少口舌,甚至任何机密都不需要提及,双方都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漩涡水户也明白为什么辰马要故意让纲手觉得不对劲了,一是让纲手有个初步猜想,让真正的问题到来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二.则是纲手是现阶段唯一一个有可能让大名那边的想法无法推行的人,其他任何人出来反对,都没有纲手那般有力量。
而漩涡水户.她甚至连出面都不应该,毕竟这是事关下一任九尾人柱力的事情,而这也意味着是她死后的事情。
漩涡水户看着辰马,说道:“你透露这么多,不怕猴子他为难你吗?”
“三代目他.不正希望我将消息传出来吗?”
辰马耸了耸肩,他这一次给猿飞日斩出的策划并不出彩,或者说,这件事就没办法做得出彩,猿飞日斩不可能寄希望于一个孩子。
但猿飞日斩还是向辰马提及了这件事,而且谈得颇为深入,事后还专门给他放了假让他回来,不就是给辰马机会,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吗?
不过怎么透露,也是讲技巧的,如果辰马一回来就无视保密原则,直接说明,那么猿飞日斩会毫不迟疑的辞退辰马作为火影护卫的职责。
而如果是纲手主动的发现,而并非是任何人的泄密,那么猿飞日斩也不会怪罪辰马,会让他继续担任火影护卫。
今天的暗示,也只不过是辰马“泄密”的第一步罢了,只是要让纲手察觉,他就必须浮夸一些才行。
而让漩涡水户明白这件事,则是第二步,或者说是第二步的前置,要先看看漩涡水户的意愿,如果漩涡水户能够容忍,那么才会有第二步。
第二步的内容,便是由一个与知情者无关的人,将更多的信息透露给纲手,最适合这一角色的人,便是漩涡水户了。
至于往后的需要看漩涡水户是否愿意担此重责,然后再看看纲手被提示的程度,才能继续往下展开。
将碗筷全都收拾、洗好,辰马才和漩涡水户道别,打算回家睡觉,只不过还没走到隔壁千手扉间的故居,就被纲手喊住了。
“辰马,站住!”
纲手的一声低喝,让辰马精神一振,难不成.他的老师并没有看起来那般愚钝?仅仅凭借他这个弟子情绪的不对劲,便推测出了什么?
辰马赶紧看向纲手,问道:“老师,怎么了?”
“随我过来。”
纲手沉着脸,满脸的严肃与凝重,说完就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辰马赶紧跟上,想看看自己的老师已经推测到哪一步了。
进入纲手的房间,辰马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老师,他已经忍不住要将机密信息透露给纲手了。
可就在这时,纲手指了指自己的工作台,上面摆放了好几捆卷轴,纲手说道:“这是我准备给村子下忍讲的教案,你帮我润色、优化一下,我下午就要用了。”
“就这?”
辰马一脸的无语,看着自己的老师,他满怀期待纲手能发现什么,但是纲手非但没有给他惊喜,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愚钝一些啊。
“那你还想什么?难不成.”
纲手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举起拳头,对辰马说道:“你和自来也学坏了?!”
辰马翻了个白眼,直接坐在了工作台前,看着卷轴上那零敲碎打的教案,嘴角扯了扯,干脆拿了一捆新的卷轴,重新梳理教案。
见自己的弟子乖乖听话,纲手也是放下了拳头,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下午还要去站岗吗?”
“我那叫护卫。不过.不用,我昨晚没睡觉,下午应该”
“不用就好,跟我去一趟木叶医院,要是那些人太蠢,就你来帮我上课!”
被打断发言的辰马扯了扯嘴角,说道:“你放心吧,老师,不会有人比你更蠢了。”
“也ヌ寸坂本辰马!你死定了!我纲手说的!二爷爷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