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火影办公室内,十分的安静,辰马处理着战报文件,一次战争行动之后,行赏、抚恤、人事调动等等后续工作的大方向都要辰马这个火影来制定。
而在他的身旁,止水脸色虽有焦急,但也不敢出声打扰,而在辰马对面,则是坐着日向日足,不过.日足看起来比止水还要焦躁。
日足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随随便便的心血来潮,更因为今天是木叶队伍回村的日子,而回来后自己就被通知前来议事,从水之国回来的止水,也频频看向自己。
至于辰马看不出脸色变化,他似乎在专注的工作,从日足来到这里到现在,辰马除了让他坐下等之后,就一直在书写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甚至都快到午夜时分,辰马才停下笔,看向日足,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不会!不会”
日足赶紧摇头,随后试探性的问道:“四代目,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关于你们日向一族的大事。”
辰马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日足,说道:“日向一族.有名单之外的,不被施以笼中鸟咒印的族人吗?”
‘宁次.’
日足想到了自己那个侄子,但心中又很快否定,这应该不是辰马想问的。
自从日向一族被辰马“分化”之后,为了更好的保护白眼,木叶并没有直接取消日向的宗分家制度与笼中鸟咒印。
甚至所有新生的孩子都需要上报,并被日向宗家烙上笼中鸟咒印。
日向分家对此并不反感,或者说现在还不反感,毕竟他们虽然大多数都被外派,不受日向一族的直接管理,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们改变心态。
而且只是烙上笼中鸟咒印,不会像过往一样,生活在宗家身边,随时被拿捏威吓,这甚至让他们十分的满足。
因此在上交新生儿名单,以及接受日向一族笼中鸟咒印这两件事上,日向分家都极为的配合。
而名单有两份,一份归日向族长,也就是日向日足持有,另一份则是由木叶村子持有,这份名单之上,只有一个新生儿还没记录上去。
那就是.刚出生的宁次,或许是私心,也或许是补偿,虽然日足自己也在前不久结了婚,但并没有要求自己弟弟的儿子立刻烙上笼中鸟咒印。
日足给自己找的理由是他还没有子嗣,如果他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宁次也能继承他们这一房的宗家权限,就像是千斗一样。
或许这自欺欺人的理由,还要维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彻底把他没有将宁次列上名单、烙上笼中鸟咒印这件事忘掉也不一定。
但如今还只是个婴儿的宁次,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引起辰马的注意,而且止水的表现.日足舔了舔嘴唇,想到了另一个人。
他那死去的父亲,以及他父亲有一只白眼失踪的那件事。
当时的葬礼上,日足一直就怀疑辰马发现了什么,此时回想起来,再加上现在的谈话,日足感觉自己后背有些发寒。
“有一个,日差的孩子,日向宁次,还没有烙上笼中鸟咒印。”
虽然心中预感,辰马大概率说的是自己父亲的事情,但日足还是装傻了一把,甚至主动暴露了宁次这件事。
辰马点了点头,说道:“日差似乎没有离开村子吧?”
“嗯,他现在在守备班工作,并没有离开村子。”
日足回答,辰马继续说道:“那就奇怪了止水,伱跟日向族长说说你的发现。”
止水点了点头,憋了好久的话语,终于得以出口,他说道:“今天早上,我还在水之国执行任务,发现了疑似白眼的查克拉波动。
我在追踪的过程中,发现那人一路赶回雾隐村,我当时没有外援与联络工具,因此就暂停了追击,回到营地后,我也与日向的其他忍者互相印证了一下。
我发现的白眼波动,与今天日向忍者的行动对不上号,因此我怀疑雾隐村之中,有一个白眼忍者。
日足大人,先前你负责指挥在火之国境内的与雾忍的战争,不知道您”
“好了。”
辰马打断,说道:“止水,了解真相是好事,但不能以随意质疑他人为手段。”
止水还未完全出口的问话,稍微曲解一下,就是止水在质疑当年日向对抗雾忍不力,而止水的身份太敏感,这种话不能出口。
不管日足会不会曲解,又或者说这件事的影响会不会扩大,作为老师,辰马也不会让止水背上这个锅。
而且止水虽然没有完全问完,但点到为止,也足以让日足明白止水想问的是什么了。
日足咽了咽唾沫,看向辰马,辰马脸上有些.戏谑,日足咬了咬牙,说道:“没有。”
止水皱起眉头,他觉得日足的表现有些不对劲,想要追问,但.他并不适合问,他看向辰马,希望自己的老师能帮自己追问下去。
辰马靠在座椅靠背上,问道:“日足族长,这件事关系重大,你要好好回忆一下。”
日足脸上出现了一丝迟疑之色,内心有些动摇,不知道该不该将那件事说出来。
要是说出来,村子肯定会追回那只白眼,而以村子现在的能力,绝对做得到,这样一来,他父亲白眼丢失的影响就会到此为止。
但同时.他的继位,恐怕会迎来翻案重查,他父亲发动咒印,逼死其他日向忍者,却没能对自己下狠手,导致自己眼睛失窃这件事估计会被调查出来。
而包庇这件事的日足.他这个日向族长也未必能继续做下去了,他作为宗家,再怎么样也能保住一条命,但作为共犯的日差
弟弟的面孔和兄弟过往的相处,一幕幕在日足脑海里重演着,最终.他看到了那个对着自己笑的宁次。
“没有。”
日足坚定的说道:“当年虽然日向折损族人不少,甚至有一部分尸骨无存,但其中未被烙下笼中鸟咒印的族人真正参战的,就只有我与我的父亲。
我的两只眼睛还在,而我的父亲,在战中毁去了一只眼睛,但并非是失窃,他的尸体也进行了处理,不会有白眼外泄的风险。”
说完,日足觉得一股股疲惫卷来,这番话说出口,他就无法再去追回父亲的那只白眼了,这是他本就亏欠自己父亲的,但
追究下去,对谁都不好。
止水皱着眉,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不过他相信,他的老师一定能看出来,而且看得一定比他更清楚。
“那或许是止水的感知出错了,日足族长,麻烦你跑一趟了,我这边还有其他事务,就不送你离开了。”
可辰马却直接翻篇,甚至将之归咎为止水出错,这让止水不禁都有些自我怀疑,怀疑自己今天早上的感知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不会,火影大人,若是还有其他事情,尽管让人来通知即可,我一定全力配合。”
日足说完,起身转身离开,那脚步多少有些仓促,一直到日足离开,止水才回过神来,说道:“老师,难道真的是我.”
“你感知到的就是日向的白眼,而且就是日向前任族长的眼睛。”
辰马笃定的说道,止水这下子懵了,问道:“可可日足大人为什么要否认?追回日向的白眼,难道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吗?”
“民不举官不究。”
辰马叹了一口气,说道:“受害者一般都是值得同情的,但也有例外,比如我的老师,她当年因为赌博,从而欠下了大量不合法的高利贷,成为了高利贷的受害者,但我一点儿也不同情。
因为她是犯了错,而且是主观能动的、有意识的犯了错,才成为了受害者,而她也知道这一点,也没有举报、打击那些放高利贷的犯罪集团。
这样的受害者,不值得同情,同情他们,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感情。
在白眼失窃这件事上,作为日向一族的族长,日足的确是受害者,但.”
说着,辰马摇了摇头,他给过日足机会了,如果日足今天说出真相,他也会帮日向一族追回那失窃的白眼,但日足拒绝了。
就像是某些赌狗不希望自己赌博的事情败露,甚至以贷养贷、以赌养贷这种错上加错的方式去隐瞒一般,日足不愿承担真相揭开的后果。
而既然作为受害者的日足都不愿意追究,辰马也懒得浪费感情,一只白眼的失窃,对于木叶有影响,但影响微乎其微。
止水还是不解,辰马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不要去纠结这件事,如果你日后遇上那个白眼忍者,有能力的话.帮村子止损就可以了。”
“嗯。”
止水有些情绪低沉的回应,他也终于理解自己老师所说的浪费感情是什么意思了。
他发现了这件事,十分重视这件事,甚至一整天都在复盘,可他告知真正的当事人后,却没能改变一丝一毫,这让他一整天的思虑都变得.毫无意义。
这就是浪费感情吧,真是贴切的形容啊。
也怪他认知不够,以为日足能够像宇智波重视卡卡西那一只写轮眼一样,重视那失窃的白眼
止水也叹了一口气,随后问道:“老师,这一次召集我们回村,是要改变战术布局吗?”
辰马摇头,说道:“不是,就是结束了。”
“啊?可是,除了让雾隐村损失了一些忍者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取得。”
止水不解,辰马解释道:“这场战,有人帮我们打,接下来我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还有这么傻的人?”
“嗯这世上,多的是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