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一枪在手,片刻之间,气质骤变。
面对枪口的时候,他懒懒散散的像个老派的贵公子,如今枪口向人,他摇身一变成了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他淡然问道:“崔少,你猜我敢不敢开枪”。
看到秦牧拆解组装枪支的速度,崔大器就知道这位秦家很少在龙城露面的第三代是个用枪的行家。
面对秦牧的枪口,他做不到跟刚才秦牧表现的那般从容镇定。
但多年来的嚣张跋扈让他也拉不下脸皮求饶,他大致重复了一遍秦牧刚才说过的话:“这里一声枪响,巡捕马上就能来,天子脚下,秦少敢给家里惹这么大的麻烦吗?”
秦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说:“我看电影上,总有一种片段,正反派凑一块,反派掏出一把左轮手枪,里头就放一颗子弹,一转轮子,各自冲着脑门开枪,赌命!”
又说:“我这个人最讨厌赌博,但是既然碰到崔少,那我就舍命赌一局”说着就把,弹夹里的子弹往下退,叮叮当当落到地板上七颗。
重新把弹夹装回枪里,枪口冲着崔大器,说:“我先开枪就一枪,开完了,崔少再开枪打我,公平吧”。
崔大器气急败坏,骂道:“你特么是不是傻,电影里是左轮手枪,这个弹夹枪,第一枪肯定就有子弹呀”。
“噢”原来如此啊,秦牧假装恍然大悟的模样。
韩冰眼睛里闪着星星,看着端着枪戏耍崔大器的秦牧,年纪轻轻的她有些事情还很懵懂,但是她会想,如果有天她要嫁人肯定要嫁给个秦牧这样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帅气,但总有种让人心安的气度,他时而洒脱不羁时而深情似海,他好像能在谈笑中解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困难,只要他愿意。
秦牧突然面色一冷,身上杀气暴涨。
“既然如此,那这颗子弹只能送给崔少了”他厉声说道,声音里的冷酷无情,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开枪的决心。
在这个世界上小一个人大到一个国家,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跟外界鱼死网破,但得外界相信,他是有鱼死网破的决心的。
这也是很多政客有时候愿意表演一种的疯疯癫癫的状态,因为这样的潜台词就是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秦牧释放出来的威压就是在告诉崔大器他敢开这一枪。
而崔大器也不由自主的就信了。
不仅他信了,就连霍东楼也信了,这个把他给愁坏了,虽说秦牧夺了崔大器的枪,他自己是安全了,但是他要是把崔家的小少爷给打死在这。
那这篓子可就捅大了,枪上有崔大器的指纹,他们完全可以跟巡捕作证说,是崔大器拔枪,秦牧正当防卫夺枪,误杀了崔大器,再加上老爷子就疼这个孙子,他老人家一番运作,大概率秦牧还真能给保下来,大不了就再赶他出国呗。
但是作为这场饭局的发起人,霍东楼不仅要面对崔家的怒火,就是在秦家这边也会留下个办事不力的印象。
这些念头也就是转瞬之间事情,但现在又容不得他再三考虑了。
他起身抱住秦牧的胳膊:“小牧,你可不能做傻事呀,听我一句话,龙城里打架,是不能见火器的,多少年的规矩了,破了规矩,秦家都要跟着倒霉”。
秦牧好像却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没见有什么动作只是手臂一震,就把霍东楼震到了一边。
他盯着崔大器的眼睛,一步步走过去,冰冷的枪口定在这位龙城贵公子的脑门上,一字一顿的问:“我就想问问崔少,信不信我敢开一枪”。
崔大器平日里也自认为是个胆大的人,玩女人敢玩自己老爹的情儿,玩刀赶拿活人
练手,玩鸟敢玩保护动物鹰隼,玩车敢在龙城的主干道上狂飙。
但现在。
他不敢跟秦牧叫板,因为在秦牧的眼里,他微小的犹如一只蚂蚁。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我,我信,别闹了,咱别闹了”。
秦牧一声邪笑:“你信啊,你还真信对了”。
手指头搭在板机上,一扣。
吓得崔大器抱头尖叫,而霍东楼也绝望的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何种缘故,娇娇弱弱的韩冰反而瞪大眼睛在那看,眼睛一眨都不眨。
“卡帕”
没有火药爆炸的轰响,只有一声机械的脆响。
秦牧见崔大器还在那抱着头顶蹲在地上尖叫,他屈膝蹲下,摸流浪狗一样摸了摸崔大器的头。
“崔少啊,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这子弹啊,我其实都卸干净了,地上七颗,诺,你看我手里藏了一颗”秦牧和颜悦色的说道。
崔大器保持着双手抱头姿势,在两个手臂之间缓缓抬头,眼睛里全是刻骨的仇恨。
他从秦牧的手掌中拿起那枚子弹,直起身子,用一种带着颤音的强调说道:“秦少,今天这个玩笑,我记住了,记住了”。
说完大跨步离开。
秦牧看了眼留在桌上的那个画轴。
斜瞥了霍东楼一眼:“东楼叔,这幅徐文长的字就送给你吧”。
霍东楼如释重负的摊在座椅上,一杯接一杯的大口喝茶,他说道:“太贵重了,太贵重了,我可不能受,你拿回去给老爷子吧,他喜欢收藏古董,我就是个干工地的,是个粗人,古董这种玩意我也玩不明白”。
经过了今天这事,他是打算好跟秦牧划清界限了,这爷们做事太不按规矩来了,跟着这个家伙,肯定不是大输就是大赢,但他已经是这个岁数了,没必要再去玩这么刺激的了。
秦牧给他添上一杯茶,说道:“东楼叔今天这事啊,明天,不,今晚,整个秦家屯的人都会知道,咱俩一块把龙城大纨绔崔大器给踩了,这事吧多少带点传奇性,传播的很快,有心人一听,你可就成跟我一伙的了,你也知道我在秦家人缘不好,我把这幅字赠给你,就当是补偿了”。
霍东楼端着秦牧给斟的那杯茶,端了很久:“我收了这幅画,往后在地产公司可就没朋友了”。
秦牧拍了拍他的肩膀:“多新鲜,您不收,也没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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