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年调到我们班了。”
霍可每天雷打不动地跟赵玉瑭汇报自己得到的八卦消息,赵玉瑭可以不听,但她闲不住嘴,总要说上几句。
“徐家什么意思啊,就这么任由徐斯年追着你不放,他们不会真觉得你能看上徐斯年吧?”
其实最开始徐斯年追赵玉瑭没有那么用心,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转到同一个班级里来了,但是他也确实一直没有放弃,在赵玉瑭二次进化后就更加明目张胆了起来,估计也是家里嘱咐过。
谁不想攀上赵玉瑭这根高枝呢。
霍可越想越觉得徐斯年现在的举动都是家里授意过的,不过他再积极也没用,赵玉瑭显然没有那个意思。
户外实践课上,徐斯年正式转班调了过来,他的心思众人皆知,这次转班是为了什么也毫不掩饰。
“徐斯年主动调到赵玉瑭的班级里去了,呵,他一个癞蛤蟆还真想吃天鹅肉啊。”
段远山阴恻恻地看着在进行体能训练的A班学生,一群学生中个子高挑容貌秀美的赵玉瑭最为瞩目,她过强的等级令她在不主动释放精神力的前提下仍然惹眼得不行,看到她,眼里就容不下旁人了。
他忽然转头问那个跟自己保持了一段距离,低头看书的苍白少年,“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赵玉瑭?我从没见过谁像你这么对她避之不及。”
少年静静地垂着眼,长睫浓密,拢着层淡淡的橘色光影,他好像没有听到段远山的话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冷淡像是不屑,也像是漠视,总之跟友好没有半点关系。
段远山就这么被一个家世不如自己的普通B级忽略了,他脸色扭曲一瞬,立刻又恢复了正常,在心里冷笑一声。
有什么好跟他计较的,柏意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他连赵玉瑭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对他百依百顺,他不就是看上柏意这和旁人与众不同的一点吗?
其实段远山很早就注意到了柏意,原因也很简单,他太漂亮了,精致得宛如雕塑,当一个人没有耀眼的家世和强大的实力,空有美貌时,他势必要沦为某人的附属品,学校里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少见,很多有点美色的B级平民都会想方设法地跟特殊阶层的人牵上线,甘愿为他们驱使,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可柏意不同,他拒绝了很多个贵族的追求,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一样的鄙夷和疏离,好像没有人能让他的视线停留两秒以上,好像他的世界上根本没有“阶级”这两个字。
少年容貌瑰丽,拥有摄人心魄的能力,可在这层皮囊之下却是冰铸的骨,雪填的肉,谁也无法靠近这样的他,被捧上神坛的赵玉瑭也不行。
“你比徐斯年漂亮多了。”
段远山把玩着手里的军用短刀,状似不经意地说,“如果你愿意勾引赵玉瑭,徐斯年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他恶劣地想,如果赵玉瑭真的被拉下神坛,发现柏意是一个她根本得不到的人,她那张好看的脸上会不会露出挫败的表情?
他看够了她高高在上的模样,自己没有办法得到她的偏爱,段远山就不愿意让任何人得到这份特殊,不管是徐斯年还是梁捷,喜欢赵玉瑭的人都在承认这一点的那一刻就输了,段远山想做赢家,他想看着赵玉瑭跌倒摔跤,想看她脸上露出普通人的情绪。
这么想着,段远山后背忽然一冷,低头看书的少年不知何时抬起了眼睛,正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少年脸色苍白,眉眼轮廓却很锋利,唇上一点嫣红好似染血,他长眸半垂,眸光冷冷,没人能从中窥见半点情绪。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段远山一边控制不住地感到惧怕,一边又为自己的设想而感到兴奋,柏意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这么的冷血无情,如果他来做那个将赵玉瑭拉下神坛的人,他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柏意!”段远山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他有些激动地说,“你不想看到赵玉瑭对你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吗?她那么冷那么傲,如果你让她动心再抛弃她,她一定会非常狼狈!”
说到最后他竟然还畅快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柏意看着他癫狂的神色,摁着书页的指尖微微用力。
他没有被段远山的计划打动,他只是感到厌恶,因为赵玉瑭的名字出现在这样的人口中是一种玷污,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人被他玷污了。
段远山好似没有注意到柏意的异样,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柏意,你不是讨厌她吗?这是你报复她的好机会啊!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一定能将她拿下,到时我也不会追究你打我的事情了,我们一笔勾销。”
柏意对段远山动手的那一次事发突然,段远山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原因,但没关系,他不在乎了。
“你看,现在赵玉瑭在做体能训练,你可以去给她送水,徐斯年不就在这么做吗,你做的话比他效果更好。”
段远山恶意地想,从赵玉瑭给柏意送剩牛排羞辱他这件事就能看出来,赵玉瑭是很讨厌柏意的,不然也不能做出这么不符合她风格的事,可是讨厌又如何,这不也是一种在意吗?柏意已经引起赵玉瑭的注意了。
他见少年不为所动,继续加大筹码,“你等级不高,家里又穷,接下来没法上大学的吧?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他已经魔怔了,对赵玉瑭求而不得反被厌弃的刺激把他变成了一个被嫉妒控制的疯子。
柏意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头往训练场上看了眼,赵玉瑭在做一组强度很大的单人训练,阳光下她的肌肤接近透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柔和,她是强大的,坚韧的,是与众不同的。
柏意忽然站了起来,拿着一瓶没有开封的水朝那个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