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我立刻就出手制止,没想到啊、没想到--”松雪道人摇头晃脑地感慨:
“我刚出手,背后就被人阴了一掌,要不是我闪得快,现在可没命站在这里,你们猜是谁?”
“少卖关子,是谁?快说。”经堂急问。
松雪道人笑吟吟地看着堂上众人,公布答案:“当然是我们的陆都讲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更精彩了:高功、经堂一脸不可置信,监院低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陆都讲则冷笑不已、一副不屑分辩的样子。
陶上座面无表情道:“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证据?”
“我背上的掌印就是证据。”松雪道人当即扒开衣服露出后背:确实有一个红掌印,周围已经瘀黑,看来伤得不轻。
“哼,这个只能说明,你被人打了,可不能说明是我打的。”陆都讲立刻把刚才无为道人的逻辑推回去。
松雪道人不搭理陆都讲,继续道:“我被打了一掌后,本想赶紧逃跑,谁知他们三人全都过来围攻我。”
“后来呢?”陶上座追问。
“我左支右绌,根本挡不住,不仅衣袖被扯下来一截,最后还被他们逼得掉落枯井。”
“我掉下去后,那名女子也被扔下来,他们还从井口往下扔石头,幸好下面有块石头突出来,我就躲在后面,他们见砸不到我,就搬了一块大石头把井口压死,以为我死定了,就扬长而去。”
“诸位若不信,大可亲自到静苑的后山看看,是不是有一口枯井?枯井里是不是有攀爬掉落的痕迹?”
对于松雪道人的陈词,陆都讲完全不以为意:“既然你说我们压住了井口,那你又是怎么爬出来的?”
“这就是我的聪明之处了,我被暗算之后心知不妙,所以赶紧激发了随身携带的阴阳鉴。”
“阴阳鉴,你们知道吗?就是咱们三清山的不传之宝哈,我拿的是阴鉴,我师兄拿的是阳鉴,阴鉴被激发之后,师兄就能知道我出事了,还可以凭着阳鉴循迹来找我。”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一脸疑惑,显然他们不知道有阴阳鉴的存在。
陶上座沉吟半晌方道:“以前在永乐宫的时候,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东西,不过那是三清山内门弟子才能用的,你们怎么会有?”
“嘿,我这么英俊潇洒、聪明绝顶,当然是内门弟子赏识我,送给我的了。”
没想到,这两个货居然有内门弟子的符箓,可惜啊,功亏一篑,陆都讲遗憾不已。
陶上座不理会松雪道人的油嘴滑舌,反而问无为道人:“所以是你救他出来的?”
“正是。”无为道人隐瞒了艰难寻找松雪道人的过程。
“谁都知道你们俩是一伙的,就凭你们嘴巴子这么说,可有确凿的证据?”监院终于发话。
“嘿嘿,证据自然是有的,本来我们都打算跑路了,毕竟这个事情实在难以说清楚,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人倒打一耙。”
“但老天爷都不想放过你们这两个恶毒的人,你们猜怎么着?”松雪道人笑嘻嘻道。
陆都讲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孙道人和小镜子也是面露惊疑。
“那个被扔下来的女子竟然也没有死,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蠢呢?还是太过狂妄自大,就这么肯定我爬不出来、死定了吗?!”松雪道人公布了令人大惊失色的答案。
堂上一片鸦雀无声,众人竟不知道作何反应。
现在看来,幕后黑手似乎指向陆都讲,那这要是被当场实锤,那么长青观肯定要颜面扫地。
显然,这是陶上座、经堂和高功,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至于监院,估计他现在已经开始默默祈祷这个事情不要扯到他身上了。
“走啊,还等什么,大家都来听听那个女子是怎么说的?”无为道人冷笑道。
“那个女子在哪里?我立刻让巡照去把她提来。”陆都讲忽然起身。
“我反对。”无为道人立刻抗议:
“巡照都是你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马上杀人灭口啊。再说了,这种丑事,还是不要搞得人尽皆知的好,对不对啊?监院大人。”
陆都讲一时语塞,狠狠地瞪了无为和松雪一眼,才黑沉着脸坐下。
监院哑口无言。
陶上座定定地看了监院几眼,见他还是一副熊样,只能独自撑起大旗,缓缓道:“那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我单独去把那女子提来,如何?”
“你自己去?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逃跑?”陆都讲也反对。
“又没有人指证我偷人或者杀人,我干吗要逃跑?再说了,我师弟不是在这里做人质吗?我跑什么啊?”
无为道人说得十分在理,众人无法反对。
随着无为道人的离开,堂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有四个人已经在默默思索着自己的出路,或者下一步该怎么办。
全场只有松雪道人表现得十分轻松自然,看到众人面色难看,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感油然而生,真是的,在长青观憋屈了那么久,第一次感到如此畅快。
静等片刻,无为道人便领着一名女子进门,静主定眼一看正是“不辞而别”的闻香。
孙道人一见闻香立刻瘫软在地,小镜子则瑟瑟发抖,陆都讲面如死灰。
可惜,无为道人一点都不能体谅那三人痛苦的心情,还不停催促道:“闻居士,还不快点把你昨天的遭遇都说出来,陶上座会给你做主的。”
陶上座冷冷地瞪了无为道人一眼才对闻香道:“闻居士是吧,你老老实实说清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既不要污蔑他人,也不要放过恶徒。”
闻香一见孙道人和小镜子就怒目而视,一想到自己差点就死翘翘了,她就恨不得立刻捅他们两刀:
昨天晚上被暗算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闻香再次感到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推搡她,还有一个男声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