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几件衣服就叫奢?大哥,我拜托你把眼睛往上面瞧一瞧。你看没看见刚才过去的车队?那才叫奢侈。咱们这叫贫农,不然,至少也是贫下中农。”闻香气鼓鼓道。
“好、好,大哥知道,我只是担心万一有什么突发、紧急的事情,咱们存点银钱才好应对啊。”
闻道是穷怕了,又被保长暗算了两次,现在他也觉得只有钱能给他安全感。
“哥,你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呢,今天咱们赚的钱才用了一个零头,还剩二十两呢。”
“是十八两九钱。”闻道指正。
闻香一愣,掐指一算、不禁讪讪道:“大哥,你的算数不错嘛。”
闻道内心:哼!
闻香内心:肯定在路上反复计算了。
“这样吧,哥,既然你担心,那咱们就分工合作。这个田地里的活都是大哥出力,那地里的出息就归大哥保管;这个我制作的小玩意什么的,卖得的钱就归我自己管,怎么样?公平吧。”
从明面上来说,这么操作真的挺公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闻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但不管怎么说,能趁机拿回一半的财权还是不错的,所以闻道赶紧点头答应。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谁都不能反悔,以后各自管的钱各自做主,谁都不准摆臭脸。”
“嗯,哥是一家之主,家里的吃穿用度还是从我这里出!”闻道还想挣扎一下他的家庭地位。
“嘿嘿,这个随便大哥,不过我要是用我自己的钱想买啥东西,哥也不能阻止。”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谁要反悔谁是小狗!”闻香一锤定音。
闻道:o((⊙﹏⊙))o
待兄妹俩回到村,刚进村,村头闲聊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哗啦啦地就围了上来。
“哎呦,闻小哥,你买的是什么啊?”
“啧啧,上好的榆木衣柜,你可真舍得。”
“那堆是什么?”
“天啊,上好的棉花,肯定很暖和。”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围着闻道兄妹俩的骡车东摸摸西摸摸,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眼睛都红了:
这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种什么都大丰收,家里发财了不说,还得了族长的青睐,真是走了狗屎运。
李寡妇酸味十足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哎呦呦,你们真是有钱呐。”
闻道连忙摆手、一脸谦虚:“没有、没有。”
“唉,没办法啊。”闻香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家里的被子都被老鼠咬光了,再不买的话我们都得冻死,可惜,卖番薯的钱都用光了。”
众人当然不相信,没有钱,你还买这么大一堆东西?骗谁呢?
闻香也不在乎众人相不相信,反正她是坚决不承认家里有钱,就算那个大大的衣柜引人注目又怎么样,我说没钱就是没钱,能奈我何?
待回到家,闻香兄妹俩实在扛不动那个大衣柜,只得找隔壁石头他爹闻三金、谢大娘,还有春儿帮忙抬进屋里。
闻三金两眼发光地看着崭新的棉被、冬衣什么,直夸闻道是个能人:“家里发财了,竟然置办了这么多好东西,有什么赚钱的路子也带带老哥呗。”
闻道还是只会谦虚地摆手:哪里哪里!
闻香便只好继续哭穷道:“唉,也就是今年那个红薯的钱,还了去年拉的饥荒,剩下的全买了这几样东西,天寒地冻的,要是没棉被盖,可真要冷死人的,就是明年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这个话,闻三金也不信,看看这个崭新的衣柜:通体气派,可不是他们这样的穷人用得起的,还有那个沉沉的木箱装的是啥好东西?
他一个劲儿地称赞闻道有本事,谢大娘和春儿也甚是羡慕,手一遍遍摩挲着松软的棉被。
闻香内心好无语哦,只得托词要收拾东西了,感谢三金叔、谢大娘、春儿姐帮忙,以后再聊可好?
虽然不想走,但是勉强没有幸福。闻三金、谢大娘带着春儿恋恋不舍地出了门,临走还拉着闻道的手再三叮嘱:“明年种啥?记得招呼老哥。”
闻道笑呵呵应了。
关紧大门,闻香兄妹俩总算能好好收拾屋里了,首先就是分家产:
稻谷、番薯、大豆等农作物都是实物,不用分,留着大哥处理即可,唯有十二石番薯、洋芋、玉蜀卖得的十一两八钱银子,还有以前剩余的几百文钱归大哥保管。
闻香这边呢,上次寄售牙膏和这次卖牙膏的钱共计三十一两银子,除掉牙膏成本的支出约七两银子,吃大餐花费一两,衣柜、过冬装备等约五两,现在还余十八两银子。
这下子,闻道可算明白了,他管的钱今年已经到头了,地里的出息就那么多,能换得多少银钱那是固定的,闻香的牙膏可是要源源不断地卖啊。
深感上当的闻道看到妹子喜滋滋地数着铜钱,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瓜,他想了想又百感交集:哎,算了,毕竟是妹子自己赚的钱,当大哥的没本事,怎么能去打妹子的主意呢。
不可以!只要好好地种地,慢慢存钱,以后我管的钱肯定越来越多,日子也肯定越过越好。
不知道闻道正在内心立目标呢,闻香赶紧把自己的钱锁到钱柜子里,又叫大哥快去放好自己的钱。
两人正收拾着呢,就听见院子的大门“哐当”、“哐当”响个不停,还有人声喧哗的声音。
谁啊?那么用力,门都要被砸烂了,两人连忙出去开门。
门一开,哗啦啦地涌进来一帮人,闻香定眼一看:好家伙,带头的正是族长的长房媳妇孙氏,当初就是她带队驱邪的,呵,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会儿她带那么多人来,又想干吗?
闻香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孙氏就上前一步:“哎呀,你们兄妹俩都在家啊,那可太好了。”
“闻道、闻香,快把你们养的花拿出来,张公子、张小姐,他们等着看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闻香探头一看,原来是那两个抢花的暴徒,怎么,还想再来抢?
闻道一头雾水:“孙大娘,你说什么花啊?”
“就是那个牡丹花!”张金桃立马插嘴。
闻道回头看闻香,闻香慢悠悠地走上前:“那牡丹花不是叫你们抢了去了吗?”
“你!什么叫我们抢了去!我可是付了钱的。”张金桃生气道。
“你付了钱?”闻香冷笑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牡丹花?那可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的牡丹花,是花中之王!”
“我那两株牡丹花不说价值千金,至少也能顶百两银子,你扔几十个铜板,就挖了去,你打发叫花子呢!”闻香大言不惭地吹牛皮。
哈?牡丹花这么贵,张金桃傻眼了,嚣张的气势一下子被打了下去,她弱弱地回了一句:“有,有这么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