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一片真心被糟蹋了,还是真的输不起,松雪道人越说越生气,突然就从座位上冲了过来,一脚就把秋莲踹出去了几米:“该死的小贱人!我又输了,你知不知道!”
又被师兄和新晋的师妹看笑话了,松雪道人的这一脚用了全力。
“啊!”这一次,秋莲是真的倒地不起了,她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只能哀哀叫道:“饶命啊,道长,饶命啊……”
松雪道人完全不理,只是阴沉着脸回到座位上。
松雪道人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想到生气起来也那么恐怖,众人都看呆了,皆是两股颤颤:这两位道长都好可怕啊。
看到白莲花被殴打,闻香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要不是场面过于严肃,她真的会笑出来:难道松雪这个家伙打赌就没有赢过吗?执念这么深?
此时,闻香也把她和两位道长设计引诱秋莲露出马脚的情况和众人一一说明。
大家这才确切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闻香是故意为难和欺负秋莲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秋莲尽快露出马脚;果不其然,闻香和无为道人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香薰配方送去给了百货楼。
对于吃里扒外的小贱人,众人都在心里欢呼:骂得好、打得好!
不管秋莲承认还是不承认,通过千鸟鹤,无为道人已经知道了赵夫人的阴谋,所以他根本无所谓也不需要刑讯逼供,他公开审问秋莲只是为了震慑众人而已。
当然了,他更加没兴趣听小贱人的哀求,只是阴恻恻道:“你最好祈祷赵夫人会拿钱赎你回去,不然的话,你就死定了。”
又吩咐老吴:“把她关到柴房里面,你负责看管,每天先抽她十鞭子再说。”
“是。”老吴十分顺从地把一直哀叫个不停的秋莲拖走了。
剩下的闻敬、土孙、老藤、青儿全部噤若寒蝉。
无为道人冷眼扫视了一遍众人,方道:“都给我看好了、记好了,这就是背叛‘闻香有道’的下场。”
众人心中凛然,纷纷下跪道:“是。”
第二天,无为道人写的书信就递到了赵夫人的手里。
信不长,寥寥几个字尽显无为道人的霸气:半定香方价值千两,昨日已遣秋莲送到,五日不见银两到,永乐宫不见不散,落款无为道人。
没想到秋莲这么没用,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就暴露了。赵夫人怒不可遏,一把就将信件撕得七零八落,厉声喝道:“竖子尔敢!”
此事可大可小,她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圈还是拿不定主意,思来想去还是驱车赶往长青观。
上次约见“闻香有道”东家的时候走的是陶上座的路子,这一次,赵夫人还是找的陶上座。
考虑到过去的交情,陶上座很不情愿地接见了赵夫人,然而语气很冷漠:“又有什么事?”
赵夫人心中一跳,但还是强颜欢笑说明了来意:希望陶上座能帮忙调和一下与无为道人之间的矛盾。
今天一大早,陶上座就收到了无为道人的书信,已经知道了赵夫人干的好事,人是她介绍过去的,出了这种事情,她老没面子了。
平白无故又被牵累,现在赵夫人还敢来找她帮忙,她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干的好事!惹谁不好非要去惹他们?”
“误会、误会。那个什么秋莲,我根本不认识,是她自己跑来说要卖我秘方,我哪里知道她是偷的?”
“哼!你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不成。”陶上座冷哼道:“那个装秘方的盒子里面放了能偷听的千鸟鹤,你和那个什么秋莲说的话,松雪道人在围墙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个秋莲就是你派去的。”
赵夫人顿时想起了那只不知所谓的纸鹤,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
当场被踢爆,赵夫人尴尬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该抵死不认,还是干脆低头认错,嘴里也是期期艾艾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陶上座斜倪了赵夫人一眼道:“别装了,你斗不过他们的。”
“哎,其实,其实我也只是想和他们做生意而已,怪我,怪我鬼迷心窍,呵呵,还请上座帮忙美言几句。”
“怎么?你还想讨价还价?”陶上座没好气道:“那半定的香方,你不是已经拿到手了吗?你也没吃亏啊。我劝你还是趁早花钱消灾的好,趁着大家还没有撕破脸皮,赶紧把银子抬过去,尽快把事情了结了。”
陶上座说完就拂袖而去,留下赵夫人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既然陶上座摆明不帮她,那她就没办法公然和无为道人硬杠。
而除了陶上座以外,她也不认识更高级的道门中人。
接下来,她又尝试找李县丞帮忙,结果对方只是冷笑道:“你最好按他的意思办。”
自从上次吃了大亏之后,李县丞已经学乖了,非必要他都不想和那个无为道人打交道,更不可能掺和这种破事。
道门、公门都不愿意插手的话,赵夫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当然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保不准无为道人什么时候就会发大招。
难道她要时刻等着别人暗算吗,那她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
无论如何,这一次,赵夫人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了。
硬撑到最后一天期限,无计可施的赵夫人还是妥协了,派人送了一千两银票去“结账”。
赵夫人居然如此听话?想来是永乐宫的名头吓人吧,闻香吃惊之余亦没多想,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一千两。
一张香方就卖了一千两,她还是挺满足的:永嘉没有知识产权保护,卖了也无所谓,反正她也继续用,只要保护好最重要的香料来源渠道,谁还能干得过她!?
至于秋莲,说好的一天抽十鞭子,但是这几天,老吴也睡在柴房里,他嫌秋莲哭哭戚戚吵人,但凡她哭一声,就抽她一鞭子,生生把她抽得再也不敢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