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孙,是闻香最信赖的伙伴,他负责前台管理以及收银。
经过几个月的实习,土孙再也不是那个唯唯缩缩、不敢抬头面对顾客的乡下小子。
现在的他进退得宜,已经可以撑起一个铺子的台面了,精神面貌也与在闻家村的时候截然不同,总归是一个精神小伙子。
闻敬和老藤都是村里人、老实巴交又没什么见识,他们主要负责研磨香料,做好制香的前期准备工作。
老吴,虽然是外来人,但为人还算老实本分,平时也沉默寡言,他的主业也是研磨香料。
除此以外,闻香还会安排他做一些杂活,反正他就属于机动人员。
青儿除了负责一日三餐以外,平时主要配合土孙做好铺子前台工作,以及暂时担当道长们的生活秘书。
配方是一家香薰铺子的核心之一,必须做好保密工作。因此除了偶尔让土孙和无为道人打下手以外,闻香不让任何人接触到香薰的配方,都是自己负责香薰的最终配制。
目前来说,这套班子运行得还不错,经过几次原材料的补给之后,店铺的产能及时跟上了需求,供需进入了一个平稳的阶段。
闻家村的员工们也彻底适应了打工的生活。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闻香是吹牛逼,毕竟真的很少有东家会招女掌柜,更不要说招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当掌柜。
但大家很快就发现闻香没有说大话,她确实做了掌柜才能做的活,而且说一不二,有时候连无为道人都要听从她的安排,好像她才是东家似的。
这几个老实听话的人当然不会多嘴,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听话、默默干活。
而这正是闻香想要的,她就是想做幕后大老板,闷头发大财,不想应付那么多的人情世故。
“闻香有道”自从在秋祭文昌打醮活动上大出风头之后,城南县的巨商大贾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香薰铺子,连带也了解到百花巷七十七号院覆灭“蛇帮”事件。
要说城南县的巨商大贾中谁最了解闻香,自然非百货楼莫属。
百货楼的赵夫人也参加了秋祭文昌打醮活动,见识到了闻香在长青观中的表现后,她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百货楼的牙膏销量在攀上了一个高峰后逐渐回落到一个基础水平,究其原因是百货楼获取龙脑香的途径受限。
他们没办法大量获取制作牙膏需要用到的龙脑香,只能被迫舍弃掉这一种成分。
舍弃掉关键、重要、用于调整口感和嗅觉的龙脑香,这使得牙膏的使用效果和体验大为下降。
而愿意花高价购买牙膏的人,她们的嗅觉是很明显的,她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为此,百货楼不得不降价销售,去除了光鲜亮丽的外包装和核心关键元素,牙膏的价格只能回落到与它的成本相匹配的一个价位。
赵夫人在牙膏上的投资还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收回来,这让她大为光火却又无能为力。
牙膏这种日用产品与香薰这种奢侈品不一样,贵人们不会在“曲水流觞”中讨论他们用什么牙膏,但会分享和炫耀他们用什么香薰。
所以当赵夫人在长青观中看到闻香在售卖香薰,她明锐感觉到了异样,一个村姑居然开始涉足香料生意?
结合对方之前制作牙膏也使用了香料,她敢肯定这个小姑娘一定有别的香料来源渠道。
在“闻香有道”横空出世之前,城南县的贵人们主要都是从府城买香薰,但府城的香薰哪里比得上“京城”的香薰,现在这一块的需求已经被闻香彻底拿下。
百货楼虽然也售卖香薰,但品种单一、数量又少,不管是价格还是销量都不能和“闻香有道”相提并论,只能用半死不活来形容。
目前来说,在售卖香薰这方面,赵夫人完全没有办法和闻香掰腕子。
但是,如果能搞到对方的香料来源渠道,那么不管是牙膏还是半死不活的香薰生意就都能起死回生了。
秋祭一结束,赵夫人便马上派出白晓去打探情况。
而白晓反馈回来的情况不容乐观:
今非昔比,今天的闻香不再是百货楼可以随意摆布和捏玩的村姑了,她是“闻香有道”的掌柜。
“闻香有道”有道门背景、售卖昂贵的香料、有着不为人知的进货渠道、还会玩各种商业上的新花样。
“闻香有道”才开业就干掉了有官府背景的蛇帮而毫发未伤,李县丞时不时还派人去铺子附近巡逻,以确保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骚扰。
那么“闻香有道”铺子的东家到底是谁?有人说是长青观,有人说是无为道人,甚至还有人说是闻香。
从铺子的名称来说,说闻香是东家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虽然当事人都不发声,但大家都有这么一个共识:这个铺子不简单,这个铺子的掌柜闻香姑娘很有想法。
另外,她的大哥闻道才华过人,不仅得到同知大人的青眼,连知县大人都对他赞赏不已。
神童顾远知、土豪张仁山也和他交好。
怎么看,这对兄妹俩都是不能随便得罪的人。
虽然白晓反馈回来的信息纷繁复杂,但赵夫人坚信一切的核心关键就是闻香,她后悔了,不该一脚踢开对方的,不然现在赚的盆满钵满的就是她了。
赵夫人还以为一个村姑能研制出牙膏已经是顶天的结束了,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才是开始,她失策了。
赵夫人倍感压力,现在她要对付的已经不是村姑了,而是村姑背后的道门。
但是,她能或者说她敢对付道门吗?蛇帮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如何是好呢?
赵夫人苦思冥想了几天,最后还是把孙掌柜叫了过来。
“老孙呐,最近有家香薰铺子很出风头,你知道吗?”
其实,孙掌柜早就对闻香的事迹颇有耳闻了,但他没傻到把这件事捅到赵夫人那里,他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没想到,这事最后还是着落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