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狠心,竟将姑娘伤的这般重?”
全身没有一处不痛,身体被抱了起来,被禁锢的地方像被锐利之物刺中一般,痛的她皱紧眉头,身体缩成了一团。
“可是弄痛你了?”
嘴巴被轻轻捏开,一粒清凉的药滑落嘴里。片刻后,身上的灼痛减轻了些。那宽厚胸膛传来的热度让她莫名的心安。好似回到了儿时,靠在父亲怀里撒娇、嬉闹、熟睡。脸上痒痒的,她搂住父亲的脖子,小鼻子、小脸在脖颈间蹭来蹭去。
一声无奈的轻笑,伴随着呼吸的迟滞。
摇啊摇,晃啊晃,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被放在了一个硬邦邦的床上,再度浑浑噩噩的睡去。
“阿婆,你轻着点儿。”
“臭小子,你是不是在偷看?”
“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下手重了?”
“她都疼的发出声音了,你还不轻着些?”
“这么漂亮的丫头,怎么会有人这般狠心,将她打成这样?”
“你看她换了衣服后睡得多香。”
“阿牛,你可莫要趁这丫头昏睡着,就欺负人家。”
“她如此貌美,实难做到,大不了等她醒了,我就娶了她。”
“你个臭小子。”
“别打,别打,阿婆,你就放心吧,我绝对老老实实的,你快回吧。”
一双宽厚的大手帮着她翻了个身,身后垫了厚厚的被褥,靠在上面侧身躺着,身上似乎没那么酸痛了,只是嘴里总是苦苦的。那男子又开始在身旁碎碎的念着,声音熟悉又陌生,语调确极其温柔。
“今日阳光甚好,出去晒晒太阳吧。”
玉瑾被抱着坐在了轮椅上,推到了室外。微风拂面,淡淡花香扑鼻。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痒痒的。
“睡了那么久,还不愿意醒来吗?你看外面多漂亮。”
玉瑾努力的想睁开眼,确怎么都睁不开,身上虽不疼了,却还是没有力量。
“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杏花树下,生的又如花似玉的,不如就叫杏花吧?好像有点俗……不如叫,啊杏,怎么样?也不好听?阿花,哎,这个好,我叫阿牛,你叫阿花,嗯,好,妙!”
玉瑾微微皱眉,这几个名字她都不喜欢,难听死了。
“虽然你不用吃东西,可还是吃些好,免得太瘦,醒来时怪我虐待你。”
也不知他喂了什么糊糊给玉谨吃,淡淡的,香香的,甜甜的。
“这是我做的百合鲜花羹,好喝吗?你躺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等下就回来。”
没有了碎碎念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也不知睡了多久,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眼角的泪未间断过。
“怎么哭了?可是冷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丁阿婆实在太热情了,非让我吃了饭再走,回来的才迟了,你可是一个人呆着孤单了?”
玉瑾又被抱了起来,放到一张很是舒服的软床上。
“为了给你换这床舒服的被褥,我还去给县老爷做了场法事,挣钱不容易呀!”
“怎么又皱眉了,我吵到你了?你好好睡,明日我一整日都陪着你。”
一望无际的大海,无名艳丽的巨大花树下,一个白衣男子在舞剑,红衣女子逗弄着一条小青蛇。绯衣少妇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男娃娃。玉瑾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她飞身扑倒白衣男子怀里,哭喊着道:“父亲,父亲,你还活着对吗?烟儿好想你。”
眼角的泪被一双大手拂去,男子温润的声音再度响起。
“哎,又做噩梦了,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全身经脉惧爆,若不是遇到医术高明如我,怕是,怕是也能遇到其他好心人。”
白衣男子道:“烟儿,看到你安然无恙,为父就放心了。你要时刻谨记,心怀善念,不要报仇,你的魔性就不会被唤起。”
“父亲,烟儿不想听这些,烟儿只想你一直陪着我。”
“爹爹对不起你,不能陪你了,希望我的小烟儿永远快乐下去。”
“父亲,父亲,你不要走,姐姐,母亲,青儿,你们不要都抛下我。”
蓦然回首,眼前景物大变,尸山血海里她抱着父亲,怒视面前的黑衣人道:“我要杀了你,杀光你们所有人,替我阖族报仇。”
“阿花,我同你一样。我的亲人和族人也都不在了……只是,只是,罪魁祸首是我自己。余生,希望能找到办法救回他们。等你醒来了,如果你愿意,我陪着你去报仇。”
一滴甘甜的液体落入口中,玉瑾又沉沉的睡去,眼角的泪浸湿了衣衫,微风吹来有些凉意。
有人用力的摇晃她的身体,焦急喊道:“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孟太医来了多时了。”
玉瑾睁开眼,窗外杏花飘飘落下,自己竟然在窗边睡着了。
“小姐,你又做梦了,衣衫都哭湿了。我帮你换一件衣服吧。”
玉瑾换好衣服后,穗儿带着孟太医走了进来。
“刚刚听说你睡着,本不想打扰你清梦,只是穗儿姑娘太热心了,非要将你叫醒了。”
“我有时也不知谁才是她的主子,时长胳膊肘向外拐。”
“小姐又打趣我。”
“最近怎么样?”
玉谨凝眉道:“丞哥哥,我最近时长做同一个梦。”
“哦,说来听听”
“在梦里,我受了极重的伤,被丢在荒山之中,后被一个男子带回家中。他一直照料了我几个月,终日在我耳边碎碎念着。说来也奇怪,每每听到他碎碎念叨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无比安心和温暖。”
“听来让人好生感动,许是你前世的记忆。”
穗儿道:“孟太医又开玩笑了。小姐每每都是喊打喊杀,哭着醒来的,我家小姐这样的人,就算是前世也不该受那样的苦。”
玉瑾若有所思道:“梦里还有梦,每每都能梦到一个白衣男子惨死在我怀里,我一遍遍的唤着他父亲,想要杀光面前所有人。”
“看来谨儿前世经历坎坷,才换了今生一番顺遂。”
孟太医显然并未将玉谨的梦放在心上,玉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孟太医,你可是号称京城第一神医,若是连我家小姐的病都治不好,还有谁肯信你的。”
“瑾儿先天不足,这一路舟车劳顿,受惊后又受了风寒,是要好好休养一番。我再开些安神的药给她。”
“这安神药日日喝,我看着都苦,孟太医,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若有别的好办法,我还会不给瑾儿吗?你这不知足的小丫头。”
“若是皇宫里……”
玉瑾急忙道:“穗儿,不许胡说。”
“哦,奴婢知错。小姐,孟太医虽等的久,另外一个人可也等了许久呢。”
“殿下几日后就要出征了,应该是来道别的。”
“怎会好端端的要出征?”
孟昱丞沉思片刻道:“皇家的事不好说,兴许是件好事。你快去吧,我就不去拜见殿下了。看过老太太后我就回去了,驸马还等着我下棋呢。”
玉瑾来到前厅,玉石正恭敬的陪二皇子喝茶聊天。见玉瑾走过来,二皇子立刻迎了上去。但见他正应了那句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这样的二殿下和自己女儿站在一起,当真的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玉石内心无比欢喜,又充满不安。虽说不应让二人单独相处,可殿下即将要出征,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总不能太过不近人情,遂寻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玉瑾道:“让殿下等了许久,玉瑾深感不安。”
“若不是我的马惊到了你,你也不会缠绵病榻这么久。”
“听闻殿下要出征了?”
“三日后便走。”
玉瑾双目顾盼生辉,笑道:“竟然这样急,玉瑾不能为殿下送行,必会日日焚香祷告,盼大将军早日凯旋而归。”
“若是打了败仗,你可会笑我?”
“难得还有取笑殿下的机会,玉瑾可能要笑上许久。”
“能博你一笑,那我便让他们一让又何妨?”
“听起来殿下已经要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了。”
凤烨浅浅的笑着,笑中有几份羞涩,鼓起三分勇气道:“我同母妃已经说过了……”
玉瑾含星的双眸望着他。他一时失神,顿了顿,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初见她时,她随着父亲举家入京。女儿家不坐马车,一身男子装扮,骑在马上,满眼喜悦兴奋的望着周遭新奇的景物。后来自己的马惊着了她的马,她从马上跌落下来。他跃下马,将她扶起来时,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起初,她不住的安慰他,说自己并无大碍,只是摔得屁股有些疼。后来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一个男子抓着,瞬间羞红了脸,急忙抽回了手。可转念一想,自己一身男子装扮,且不可太过扭捏,立刻又故作镇定,坚持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向马车。她前前后后每一个神情的变化都刻在了凤烨的脑海上,每每想起,嘴角都不尽然的上扬。
侍卫喊道:“殿下,疯了的马儿已经控制住了,没有人受伤。”
她正要蹬上马车,听到那一声“殿下”后,又掉了下来,屁股又砸在地上,又痛,又囧,又羞。凤烨无声笑了起来。身后所有护卫大惊,第一次见到主子笑,竟然还是对着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子。
玉石听了女的话,就要下轿去拜见凤烨。已有一名护卫来到轿前,低语道:“殿下便装出行,不宜声张。殿下吩咐玉大人勿要多礼,玉小姐受惊落马应立刻去诊治,切莫落下病来。”
玉石依旧是下了轿,而凤烨已经带着护卫离开了。
几日后,凤烨去看望她,她带着伤在花园里同穗儿玩耍,娇俏烂漫,灿若星河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穗儿被她戏弄的恼了,她便又去哄她,丝毫没有小姐的架子。可看到自己后,立刻收起玩笑,落落大方的走过来,如同这京城里所有的闺阁小姐一般,礼数上挑不出任何错处。他的身份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从那一刻起,他便打定主意,只想慢慢的等在她身边,让她真心的接受自己,而不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这一次因是要长久的离别,今日竟有些乱了分寸。
二皇子凤烨深得皇帝宠爱,若非戚淑妃身份低微,他又不是皇长子,这太子之争也不会持续这么久。因着他几次登门,风言风语早已传入宫中,戚淑妃是极力反对这门亲事的。若要平步青云的坐上宝座,他的妃子就不能只是个五品小官家的小姐。无奈一向谦恭温和的凤烨这次起了犟脾气,非玉瑾不娶。戚淑妃做出让步,答应让玉谨屈居侧室,他也坚决不同意。为了玉瑾,他主动请缨做征西大将军。为的是父皇那句承诺,大胜归来,无有不应。既然下了决心,也不在这一时半刻。若此时传开了,留她一个人在京城,该有多大的压力!还是等他大胜归来,再荣光的将她娶进王府。
凤烨含笑道:“我同母妃说过,父皇赐了她一粒番邦进攻的灵药,最能安神养元。我让她赐予你,或许对你病情有帮助。”
“殿下这样会折煞玉瑾,我家同孟家是世交,丞哥哥经常来看我,如今我已经大好,殿下不必挂心。”
凤烨眼中好似有火焰在跳动,无比温柔道:“好,都依你,等着我凯旋归来。”
凤烨走后,玉石走了出来,原来他一直也没走远,就在隔壁房间,两人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玉夫人也跟了过来。
玉石道:“谨儿,万事顺其自然,莫强求,莫奢望。”
“殿下人中龙凤,得殿下垂怜是福是祸尚未可知,女儿心里明白。”
玉夫人冷哼道:“这天下好似只你们父女人品高洁,我们都是俗不可耐。放着个皇子你不嫁,你还要嫁给谁?你若不喜欢二皇子,那个卓将军对你……””
“二娘见谅,玉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一说你就跑,白养了你十几年。嫁不嫁进去还未可知,就已经端起了架子。不要王妃没做成,惹来满门祸患。”
玉石无奈的摇着头离开,懒得同泼妇费唇舌。
孟昱丞回到府中,急急去了后花园。驸马姜熠坐在亭子里,苏雅坐在对面,两个人聊得正欢。见孟昱丞回来了,苏雅慌忙站起来,道:“表哥,驸马可等了你许久了。”
“一点事耽搁了,以为你早走了。”
“如今我是个闲散驸马,不等你,还能去哪儿?”
“那也是公主担心你安危,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会舍得让新婚夫婿去打仗?”
“好啦,好啦,这些话反反复复的听,听到我反胃,待会儿开些药给我。”
孟昱丞看了一眼苏雅,她才恍然大悟般匆忙施礼离开。两个人摆开棋局。
“你去哪儿了?”
“玉世伯那里。”
“可是礼部那个新郎中?”
“你如今闲的连这些小事也关心了?”
“我也是听凤萧说的,凤烨那个呆子终于开了窍,看上了人家的女儿。”
孟昱丞愣了一下道:“女儿家清白何其重要,你可莫要到处宣扬,害了玉瑾。”
见孟昱丞紧张的神情,姜熠来兴致了,靠近道:“那玉家二小姐生的如何?”
孟昱丞嗔道:“你这般打听规格小姐容貌,就不怕公主生气?”
“我见你走的那样勤,想来这玉二小姐定是个美人儿!”
孟昱丞手中棋子砸在了姜熠脸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姜熠接住棋子,笑道:“还恼了。”
不多时,苏雅端着茶水和果品又走了过来。
“你们一定饿了,我做了一些小点心,请驸马和表哥品尝一下。”
“弟妹不必如此客气,这里没有驸马这个人,自在些说话。”
孟昱丞望了她两眼,淡淡道:“这些事,叫下人做就好了,你还是回屋休息吧,小心着凉。”
姜熠道:“啧啧,天下女子若能嫁给孟兄,那必是几世修来的服气。”
“下你的棋,输了不要赖账。”
姜熠急忙看向棋盘,道:“竟敢赢驸马爷,你的头是不想要了吧?”
苏雅笑道:“看到两位哥哥如此,真是让人开心,好像病都去了大半。”
孟昱丞没有再去看她,对着门外仆人道:“送表小姐回房休息。”
苏雅有些尴尬,不情不愿的同仆人离开了。
“我怎么觉得你对苏小姐不是很上心呢?”
“婚姻大事……”
“得得得,又来了。人家女儿家都不避嫌,不远万里的过来,住到你府上了,你还不愿意。我看苏小姐挺好,简简单单的。”
孟昱丞嗔道:“你喜欢,不如我同你换?”
孟昱丞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但对方是姜熠,他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姜熠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道:“公主倒是极其愿意,你可愿意?”
“你今日可是疯了,胡言乱语的,当真应该给你开些药了。”
“又急了,你今日不对,我想想,从玉府回来就不大看得上苏小姐了,你肯定是看上那玉二小姐了,是也不是?”
“天色也不早了,公主一定很担心你,就不留你用晚膳了。”
“哪日我定要见见这玉二小姐。”
“莫说我没有劝过你,如今你是有家室的人,当朝驸马,不要仗着有老国公给你撑腰,就胡作非为。”
“哎,今日嘴巴竟也这般的毒。”
孟昱丞起身就将姜熠给赶了出去。
驸马走后,下人来报,说表小姐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不吃不喝。他叹了口气,起身去了苏雅的房间。
“可是病了?”
“表哥恼我也是对的,女儿家本不该抛头露面,我也只是,只是看驸马等了那么久,怕太过失礼。”
孟昱丞思虑再三,觉得还是要一次性说清楚的好。他屏退下人,道:“苏苏,莫说你我有婚约在身,即便没有,你也不该几次三番同男子独处那么久。驸马为人磊落,不拘小节。若换了其他男子,风言风语传出去,不仅你的名节受损,你的弟妹也会受连累。”
苏雅哭的梨花带雨道:“表哥为何说如此重的话,丫鬟仆人们都在一旁,我也未有半分逾矩。”
见她哭的这般,孟昱丞便毫无办法了,嘴边的话也憋了回去。他叹了口气道:“你好生歇息吧。”
凤萧公主同驸马爷一身红装,骑着骏马奔驰在街道上,一连串的欢声笑语飘过,永远是京城最靓丽的风景。然而二人今日格外低调,穿着朴素,身后也只跟了一小队随从。行至近郊时,当他的马超过一两马车时,不知何故突然跃起。马车的马受了惊,开始狂奔,丫鬟婆子们尖叫连连,几个护卫也没能拦住马车。姜熠见状,纵马狂奔,很快的追上了那辆马车。两匹马并驾齐驱之时,他一跃跳上了马车,将车上的人扯出来,抱入怀中,又纵身跳回自己的马上,一路狂奔回到公主身旁。
哭的泪痕交错的穗儿看到小姐安然无恙后,停止了哭泣,道:“小姐,吓死穗儿了,还好你没事。”
“多亏,多亏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这位公子就在自己身后,半拥着自己。玉瑾连回头都不合适,一时窘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公主看了看两家的下人护卫都在,小声道:“熠哥哥,我还在这呢,还不放手。”
姜熠这才慌忙跳下马,有侍卫立刻又牵来一匹马。他跳上马后,赔礼道:“在下的马惊了小姐的车架,深感内疚。如今那马车已散了架,不如小姐就骑我的马,我们送你一程。”
听到姜熠的声音后,玉瑾猛然回头望向他,只这一眼,在二人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玉瑾猛然转过头,看向身侧的公主,立刻下马跪拜于地。
“民女玉瑾见过公主、驸马,刚才玉谨失礼,还请恕罪。”
丫鬟、婆子、护卫随着自家小姐跪了一地。
凤萧公主道:“免礼。这位姐姐好聪慧,怎么一下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纵马驰骋,潇洒恣意,这般风度,除了凤萧公主,还能有谁?”
“这马屁拍的也是舒服,姐姐快起来。”
凤萧示意下人将玉瑾扶到马上。玉瑾尚未坐稳,一支箭略过她的脸庞射向公主。凤萧不惊不慌偏头躲过,手中长鞭飞扬,卷走接踵而来的数支箭。于此同时,数名蒙面刺客从林中冲了出来。姜熠立刻下令一半护卫随着他迎敌,一半护卫护着公主和玉家人离开。
双方交手不多时,那批刺客在看清姜熠容貌后,突然生了退意,只应付了几下,全部落荒而逃。姜熠带着护卫随后赶到之时,公主同玉瑾已经进了静宁寺。
“没想到姐姐不但会骑马,还骑得这样好。”
“自幼背着家父跟哥哥学骑马,不知挨了多少次打。”
“怎么今日确乖乖的坐了马车?”
“前些日子从马上跌落下来,被父亲勒令半年内不准骑马。只是没想到,坐马车也会出事,看来今年和马相冲。”
“哈哈哈,这也不难,父皇赐了我一匹骆驼,我将它送给姐姐如何?”
凤萧看到了走进来的姜熠,他打了一架后,人好像比之前精神了些。玉谨见他身上没有伤,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刺客都打跑了?”
“跑了,一个活口没抓到。”
“这群刺客如此猖狂,竟敢当街行刺本公主。”
姜熠笑道:“这些人可不是冲着公主的。”
“不是我?难道是普通的强盗吗?”
“马儿一定是感受到了危险,才会突然跃起。那几名刺客在看清我面容后,竟然就逃了,显然是识得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看了一下,他们用的弓箭不是寻常弓箭。”
凤萧只扫了一眼,已经知道是宫里的东西了,却还是没太明白姜熠的意思。
玉瑾跪下道:“原来是我连累了公主和驸马,玉瑾罪该万死。”
“姐姐,你莫要动不动就下跪。姐姐生的像仙子一样,我都想给你拜一个了。”
姜熠嗔怪道:“又说小孩子话了,除了上面那位,哪个敢受你一拜。”
“凤潇公主活泼可爱,玉瑾若有这样的妹妹,怕是也要捧在手心上。”
“那我们义结金兰如何?”
姜熠哭笑不得,胡乱揉搓着她的小脑袋。凤萧凝思苦想片刻道:“玉瑾?玉瑾?哦,你就是二哥哥朝思暮想的那个姐姐?”
玉瑾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哥哥今日出征,难不成玉姐姐是为我哥哥来上香的?”
玉瑾以扇遮面,大为尴尬。底下丫鬟婆子们都吃吃笑了起来。
凤萧公主哈哈大笑道:“我那二哥哥冰块一枚,眼光确着实不错,玉姐姐,我都等不及你嫁进我凤家了。”
姜熠偷看了一眼玉谨,道:“那也要有命才能嫁进王府。”
凤萧恍然大悟。
“哼,一定是那老妖婆趁二哥哥不在起妖风。我恨不能一剑砍了她。”
“时辰不早了,快去上香吧。用过斋饭,也该回了。”
上香时,玉谨难免又被公主打趣了一番。用过斋饭后,公主和驸马护送玉瑾回府。驸马和公主百姓是认得的,如今又多了一个玉谨,三个如画中仙人般的人物串行于闹市,引起不小的骚动。
有家丁提前回去告知玉石,说公主和驸马护即将护送玉瑾回府。玉石一家早恭恭敬敬的跪在门前,等着公主和驸马。玉石心中不免感叹,女儿的劫难怕是来的比预想的早了。他立刻吩咐人加强了府中的守卫,玉谨也不用他提醒,闭门不出,谁都不见。
就在当晚,玉府失火。所幸并未酿成大患,只几间屋子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