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阿牛带着几人四处游走,未搜到宫家兄妹三人,确看到了一片丹木林中被众妖簇拥着的孟玉堂。他一身白衣尽被扒光,下身是树叶子,头上带着花环,骑在一头孰湖身上。那孰湖头上也带着一样的花环,笑眼咪咪的回望背上的孟玉堂。正是之前在祚牛蹄下救孟玉堂的那个孰湖,看起来她还是这群孰湖的头领。孟玉堂尴尬的假笑两声,欲哭无泪。还真被玉如烟说中了,他又被女妖撸了回来。
“孰……姑娘,你能否先放在下下来?”
孰湖女道:“多少人想征服我为坐骑,公子为何确不喜?”
“我,我已有婚约,不能娶姑娘。”
孰湖笑道:“公子的松果已被毁,你已经出不去了。今夜就是我们的大婚之夜,过了今夜,我们就再也不能分离了。”
冯阿牛看了看满山的妖怪,转身就要走。孟玉堂一眼看到了他,喊道:“冯兄,还不快来救我?”
冯阿牛头也不回道:“玉堂,你且先洞房花烛,等我解决了那三位再来喝喜酒。”
孰湖忽闪着翅膀,瞬间来到冯阿牛身前,一把将他举起来,咯咯笑道:“即是公子的朋友,何不喝了喜酒再走?”
佟家三姐妹看着过分裸露,确又分外秀色可餐的孟玉堂,都羞红了脸,最小的佟木思竟捂住了眼睛。
孟玉堂道:“姑娘,这是我的亲哥哥,他若不能参加我们的婚礼,必是玉堂一生最大的憾事。”
孰湖女温柔一笑,点了点头,立刻走过来几个小孰湖将玉如烟等人也举了起来。
片刻后,几个人坐在了草地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硕大的红色瓜果,看羬羊撞击羊角奏乐,看飞鸟横空交织飞舞,看孰湖胡乱举高高,看祚牛相扑,看熊罴互殴。
孰湖女道:“我吃素,恐慢待了各位贵客,这丹木果外界应也没有,不如品尝一下。”
冯阿牛率先吃瓜,其余人见状也开始试探着吃瓜,却比想象中的香甜可口。
孟玉堂道:“冯阿牛,你本家在表演,你不如也上去比试一二。”
孰湖道:“我却未看出公子是祚牛之身?”
冯阿牛笑道:“孰……姑娘莫要听玉堂胡言……”
“我叫雪羽。”
“既然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在下可否向雪羽姑娘打听几件事。”
“哥哥请讲。”
“山中是何妖竟伤了长右?”
“朱厌。”
几人惧是一惊,冯阿牛也没想到这里竟有上古凶兽。
“既有朱厌这宫、佟两家人竟还敢放弟子入山修炼长右两大凶兽,这宫、佟两家人如何还敢放弟子入山修炼?”
雪羽一边为贵客倒酒,一边娓娓道来。
“哥哥有所不知。外界都以为这满山的妖兽皆是宫家所猎,其实宫、佟两家不过是看管密山而已。最初阵法早已不能困住满山的妖兽,各仙派便相约每百年一次,各派掌门共同前来加固封印,年年代代相传,倒也算稳固。且若结界出现异动,宫家必然会赶来,以神弓、神箭射杀吾等。是以,满山精怪无人敢逃。如今大阵诱来的各路妖兽过多,除却一年一次的比试,寻常之日已经没有弟子敢入山了。一年前,喜欢弄水的那只哑巴猴子走进了密山。那猴子脾气暴躁,同文虎不睦,时有争斗。”
“文虎?”
见冯阿牛惊愕之状,孰湖道:“并非穷奇,不过是一只如我一般长了双翅膀的花纹虎。他在这里已称王几千年,想要长右臣服与他,却没想到竟然打不过那猴子。长右虽不同他争王位,他确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他便擅自放出了封印在山顶雪域下的朱厌,又挑唆着两只猴子夺王位。那一场好战,长右重伤落败。他逃不出密山,又不愿俯首,就带着小猴子躲进了水洞之中。那白猴子被封印久了,有点傻气,被文虎撺掇着又几次上门挑战。几番折腾后,结界晃动不已,它自己也收到了反噬。宫、佟俩家人赶来后,神弓、神箭合而为一射杀妖兽。文虎趁机逃了出去,它确挨了宫家人数箭,如今也尚未伤愈。经此一事,众妖才知道,这结界早不似先前那般固若金汤。是以,你们一进来便被盯上了。许多妖想抢夺你们的松果,借由你们逃出去。通往山顶之路关卡重重,如今那兄妹三人怕是不好过。”
“这么说,那只飞虎是最近才离开的?”
“大概一个月多前。”
“雪羽姑娘,这山上可还封印着其他厉害的妖物。”
“山海之内的大妖多数被封印在这里。”
“如今,除了那朱厌,这山上怕没有妖是姑娘的对手了吧?”
“我虽不善战,它想杀了我却也难。”
“密山的封印之力越来越弱,以你的本事,逃出去并非难事,为何还要呆在这里?”
“我不喜外界。”
“雪羽姑娘不但温柔识大体,更是冰雪聪明。只是,你困我们这一时,我们终归是要走的。”
雪羽目光黯淡几许,自言自语道:“它本答应要同我比翼双飞,确也独自逃了。外面真的那般好吗?”
“你何不出去看看?”
一祚牛瓮声瓮气道:“雪羽姐姐,你既已得了孟公子,又何必还惦记那只花纹虎。”
雪羽转而笑道:“公子愿意为我留下来吗?”
有人撑腰的孟玉堂道:“雪羽姑娘,我确有婚约在身。”
冯阿牛扯出佟木芝道:“这是玉堂的未婚妻。”
雪羽歪着头,打量佟木芝一番道:“不甚好看。”
佟木芝听着冯阿牛云淡风轻的同传说中的神兽谈话,大气也不敢喘。他们兄妹几人只知道山中险恶,妖兽横行,确没想到还关着上古妖兽。听说朱厌也被放了出来,恨不能立刻捏爆松果逃了,如今被说丑,也只能忍着。
“我们帮你除了朱厌,你还玉堂自由,可好?”
佟木舟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冯阿牛,越发觉得弟弟的话有几份道理,这人太不靠谱,靠他们几人之力如何能打得过朱厌?不免也心生了捏爆松果的想法。
雪羽思来想去道:“我同朱厌井水不犯河水,并不介意何人为王。我对公子一见倾心,若公子不肯留下,雪羽愿意跟随。”
雪羽的头靠向孟玉堂,发丝飞到孟玉堂脸上。孟玉堂整个人跳了起来。
“恕在下不能带姑娘离开。”
所有妖兽都站到雪羽身后,一个羬羊道:“姐姐钟情与你,你确不识好歹……”
雪羽脸上有几份落寞,依旧温柔道:“莫要无礼。”
“姐姐,你若离开了,何人能保护我们?那猴子凶狠,自他出来后,多少妖兽都入了他的肚子,你一走,他必不容我们。”
雪羽自言自语道:“我便是舍不得你们,才没有随着他离去。”
“姐姐,你若走就带着我们都走吧。”
冯阿牛看着密密麻麻的妖群,也有些后悔夸了海口。
玉如烟道:“雪羽姐姐,若如你所言,结界已不稳固,我们更要趁朱厌受伤之际,将它封印了。姐姐是去是留,确也不急着做决定。”
“姐姐,不如废了他们的道行,全部留下。”
雪羽一摆手,众妖噤声,她温情脉脉的看向孟玉堂道:“公子,上山之路危险重重,我送你们到山顶,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还望多保重。”
孟玉堂不敢直视她,低声道:“姑娘可否将在下的衣服还给我。”
佟木念忍不住笑出了声,众人也跟着哄笑。在雪羽的带领下,没有妖兽再拦路,几个人顺利来到山顶。
山顶之上,宫家兄弟二人争被妖群困住。众妖听得响动,回身望过去,看到了冯阿牛几人。朱厌以为宫家兄弟的同伙到了,宫家兄弟以为他们是要同自己争妖兽。三伙势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动手。
孟玉堂喊道:“大公子,二公子,先将这妖兽封印了,比试之事再议。”
宫家兄弟二人知道佟家人手上根本没有猎物,只要死死拖住他们,让他们一无所获,那这一局是必赢之局。在找寻冯阿牛等人时大意下才被妖群逼至山顶,何曾想过会遇到朱厌。凭他几人之力,想要封印朱厌,无疑痴人说梦。好在他们先前便将身上的猎物都给了妹妹宫淼,宫淼此刻就藏在长右的山洞里。待时辰一到,立刻捏破松果出去。宫崎看向长兄,见宫尧毫不犹豫的捏破松果,他也立刻捏爆了松果。
冯阿牛气笑了,看向佟家兄妹道:“若你们要离开,我们也不阻拦。”
佟木芝道:“阿牛哥,我们都听你的。”
白猴子朱厌有伤在身,确悍勇的想要立刻开打。旁边一山猫拦住他,献计道:“他兄弟二人已经逃离,我大王愿送各位各千兽,这样你们出去也是必赢之局。”
这山猫原是文虎的军师,朱厌出来后,它又倒向了朱厌。他劝阻朱厌不要同长右相争,朱厌确听了文虎的撺掇,致使两败俱伤。朱厌自知是个莽夫,如今事事都问他。正因为山猫说扣留住宫家兄弟,便可胁迫宫琪瑞放他们出山,朱厌才没有立刻将宫家兄弟诛杀。
冯阿牛道:“打!”
白毛猴子并不傻,一声吼叫,山下开始蜂拥而来无数妖兽。不需它动手,这些人也休想逃出去。朱厌手拿一根棍子,在一旁观战。无数飞禽走兽好像要将这几个人掩埋了。正当众人疲于应对之时,一阵眸叫,伴随着咩叫,孰湖女雪羽带着自己的祚牛和羬羊群冲杀而来。
朱厌道:“小马驹,我饶你一命,你却要与我为敌?”
雪羽比朱厌聪慧的多,当即道:“你本就不该出来,我不与你争,并不是争不过你。我密山一向的敌人是山外那俩家,自从这猴子放出来后,便争端不断,死伤无数。如今竟要拿你们的命去换太平,开口便是七千妖兽的命。这样的王,你们还愿意要吗?你们的王,只能有一个,今日变做个选择吧?”
朱厌暴虐。雪羽确一向温和待人,在山中几千年从不吞食妖兽。是以她带着妖群而来,其他妖兽都停止了打斗,不约而同站在了孰湖身后。那山猫迟疑片刻,竟又跑到了孰湖身后,不住说自己是被朱厌淫威所逼。
朱厌赤目如血,不待多言,持棍打杀而来。这一场好打,直打到天地变色,暴雨雷击不断。有了孰湖的帮助,合众妖之力,几个人也只是将朱厌逼退至之前封印他的雪山之顶。都知道山上封印着凶兽,这雪山原是无人问津之地,只有朱厌最是熟悉附近的一切。他猛然跺脚,雪山崩塌,无数血块冰锥砸向众妖,又有无数妖兽落入冰坑之中,瞬息被冰雪掩埋。风雪中只见白毛猴子的赤足在眼前闪了几闪,便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冯阿牛借来玉如烟的寒冰剑,寒冰剑发出雀跃铮鸣,半空中兀自晃动数下,疾驰而去。冯阿牛飞身落到雪羽身上,雪羽心领神会立刻听凭冯阿牛的指令,去追寒冰剑。
雪光刺目,越发看不清白马白衣人的踪迹。众人不敢托大,疾驰追过去。待他们赶到之时,只见寒冰剑发出前所未有耀若星河的光芒,好似这雪山上的万物都听了它的调遣,如臂指使,雪块、冰锥杂乱飞向朱厌,瞬息间又有万千冰剑,万千同寒冰剑一模一样的冰剑自行成阵,瞬息变化万千击向朱厌。朱厌无愧为上古凶兽,大力破万法,将所有冰剑击毁。他身上中了几只冰剑,确全不在乎。冰剑被妖血热度融化,冲刷着血水从上而下流便他全身,此刻白猴子好似成了红猴子。他几声吼叫后,挥舞着棍子,再度砸向寒冰剑。两件兵器竟似粘在了一起,谁也无法压制对方,谁也无法撤离,冯阿牛虎口开始流血,之前强行施展剑阵已是受了反噬重创,眼见着就要不行了。雪羽抬起一双前足,踢向朱厌。朱厌手中棍不肯松开,一只赤足狠狠踢中了雪羽测脖子。雪羽带着背上的冯阿牛翻滚在地上。朱厌狂笑,挥舞双拳砸向冯阿牛和雪羽的头,半魄铃替冯阿牛挡去了大半的伤害,雪羽则是满脸满身是血。朱厌又是一脚踩向冯阿牛,想要直接踩死它。冯阿牛哪里再经得住这一击,忽然他体内飞出一物,化为巨目,灼灼光华竟将朱厌逼入了之前封印它的雪洞之中。冯阿牛来不及多想,以剑拄地,雪地瞬间化为寒冰,快速延伸将整个雪洞冰封住。朱厌痛苦的扑在冰面上,愤怒的拍打冰墙,眼见着冰洞开始摇摇欲坠。雪羽拿出一枚法器道:“这是之前封印它的法器,不知是否还有用?”
冯阿牛将那法器扔给随后赶来的佟家兄弟。他们倒是熟稔这种弓型法器的用法,很快重启了封印。
佟木洛道:“冯兄,我兄妹几人法力太弱,这封印怕是困不了它太久。”
冯阿牛看着落在雪地上的那枚在黑沙教寻来的木眼,却没想到不是瞬移法宝,而是个封印法宝。为防止朱厌再飞出来,他又将那木眼叠加在弓形法器之外,合众妖之力再行加固封印。
佟木舟心有余悸道:“冯兄,这样它不会再跑出来了吧?”
冯阿牛道:“之前封印的阵法已经启动,我们也只能做到如此了。若它没有被长右和神箭所伤,凭我们几人要封印他,绝无可能。”
冯阿牛看着满山妖兽的尸体道:“雪羽姑娘,在下可否借用这些尸体?”
“逝者已矣,有何不可。没想到这白猴子这般厉害,还要多谢冯公子助我们封印了它。”
玉如烟道:“别的先不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还未等玉如烟说完,冯阿牛直直的倒在了雪地上。众人一同惊呼,奔了过去。
玉如烟道:“受反噬太重,我要马上练几粒丹丸出来。”
“无需如此麻烦。”
雪羽拿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珠子,递给众人道:“这些可另你们尽快伤愈,皆是花草精灵所化,不会妖化。”
玉如烟立刻喂了一粒给冯阿牛,其他几人见状也各吞了一粒。冯阿牛醒来后更是厚着脸,多要了几枚。
孟玉堂看向孰湖道:“雪羽姑娘,还要谢谢你再次搭救之恩。”
雪羽道:“若要安心随公子离去,必然要封印了这只臭猴子。”
孟玉堂脸色又拉了下来。
“我,我,我……”
冯阿牛道:“姑娘随我们出去也可以,只是,不能让别人看到你。”
“这是自然。诸位先行下山,待我处理完山中之事,就去寻们,玉堂,等着我。”
时辰早已过了,孟玉堂迫不及待的率先捏爆了松果。其余几人也捏爆松果,被弹出结界,来到之前比试弓箭的地方。山脚下早已没了宫、佟两家观战之人。
佟木洛道:“我们回的迟了,怕是这一场要输了。”
“迟归减百兽,可我们刚才也捡了至少有千兽,应当不会输。”
冯阿牛心思百转,道一声“不好”,当机立断,带大家飞往松裔山。
黄昏的松裔山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喊杀之声渐渐停歇,火光映着被包围的佟玉麟夫妇和佟家最小的两个女儿。冯阿牛安抚住佟家兄妹,几个人藏在了暗处。
方克戟道:“宫兄,我不信佟掌门会偷震天箭。”
“除了佟家,无人得知我宫家阵法的奥妙,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偷了东西,安然离去。除了他,也没人觊觎那三支神箭。”
“宫琪瑞,你卑鄙无耻,竟然趁比试之日偷袭我松裔山。”
原来宫琪瑞夫妇对两家的比试仍是没有信心,尤其在第一轮又打成平局后,立刻决定采用他们的备选计划。趁十人进入密山后,宫琪瑞命门宫简和宫素带着弟子潜入了松裔山,满山的翻找震天箭。佟瑞麟察觉不对后,立刻带着弟子返回。宫琪瑞自然也带领松果山的弟子杀了过去,接应自己的徒弟们。密山之内的几人争得你死我活,密山外的两家更是打杀的惨烈无比,血流成河。佟家最后还是败了!
“比起你偷东西,我只不过要讨回属于我宫家的东西,有何不可?”
“我佟玉麟确实想要你的箭,确绝不会**鸣狗盗之事。”
“看在你体内还留有我宫家的一丝血脉,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神箭。”
“神箭若在我手上,我又何必同你比试,我定然用神弓、神箭射穿你的朽木脑袋。”
“哼,你以为你佟家的功法能驾驭得了神弓、神箭吗?”
“宫琪瑞,你若有胆便杀了老夫,我倒要看看你松果山如何在仙界立足?”
“松裔山姓氏变了又变,血统混淆,根本不配拥有神兵。我宫家若得了神箭、神弓,必当引领群仙荡除妖魔,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呸,抢东西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谁知道你神箭丢没丢,你不过是找个借口,要抢我神弓。”
“我再问你一次,你交还是不交?”
方克戟道:“宫兄,佟掌门不似在说谎,你找遍了松裔山,神弓都找到了,确没发现神箭,或许神箭真不在这里。”
“他私通妖魔,谁知道他是不是送给了妖魔?克戟老儿,你可知那等神兵利器落入妖魔之手会是什么结果?”
“你可以杀了老夫,却不能污蔑老夫,老夫何时同妖魔勾结了?”
“既然如此,老夫现在就成全你。”
宫琪瑞搭弓在手,正是那把轩辕弓。
方克戟立刻跳出来阻拦道:“佟掌门一派之长,你万不能杀了他,留人口舌。”
“我宫琪瑞坐的正,行的端,不惧流言蜚语。不想尔等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自扫门前雪,做那缩头乌龟。”
方克戟也怒了,道:“哼,几百年前大战,老夫几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之上,你敢说老夫是缩头乌龟。你打着除妖降魔的口号,就可以抢人东西,杀人灭口吗?”
“方克戟,趁我大开杀戒之前速速滚开,今日他若不交出神箭,我便杀光松裔山所有人。”
方克戟同宫琪瑞眼看着就要大战一场,冯阿牛和佟家兄妹走了出来。
冯阿牛笑道:“胜负未分,为何宫掌门便上门讨要了?”
宫琪瑞看着这神秘莫测的人道:“便给你一次狡辩的机会。淼儿,将你射杀的妖兽呈上来。”
冯阿牛也将己方带回的妖兽尸体呈了上来。方克戟勉为其难,充当鉴证人,看着松果山的弟子数着妖兽。佟家竟真的输了,输在宫淼将长右和小长右的尸体带了回来。冯阿牛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宫琪瑞愤然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佟瑞麟道:“神弓已被你所取,你还要怎样,杀光我松裔山所有人吗?”
“若不交出震天箭,我便先杀了你这两个女儿。”
玉如烟和孟玉堂推着宫尧和宫崎走了出来。宫尧和宫崎出来后,未见到妹妹,也未见到两家观战之人,先是匆匆的回了松果山,而后才赶往松裔山,恰巧被冯阿牛几人抓住。
宫夫人愤然起身,看向孟、玉二人道:“我对你二人盛情款待,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冯阿牛道:“宫夫人,并非我等有心隐瞒,我们只是想借神弓、神箭破开栖霞山的云雾阵法。佟老前辈愿意借我神弓,而你宫家小气的很,我们也只好想办法借上一借。”
“巧舌如簧,你们混入我两派,到底居心何在?”
孟玉堂道:“前辈,我早已说过,我们追踪荡尸虫和疫魔的幕后之人来到栖霞山,确冲不开云雾阵,化名入山实非所愿。”
宫琪瑞怒道:“方克戟,你个老匹夫,你竟然同这几个人合谋骗我。”
“你不是要带领群仙荡除妖魔吗?那便用你的神兵利器,帮这几个小辈找到上清派。”
“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那便不要怪老夫不讲情面,大开杀戒了。”
冯阿牛道:“哎,宫掌门不要你的儿子了吗?”
“哼,带上来。”
凤飞和苏娴被推搡着走出来。
宫琪瑞道:“你只有两个人,你要换谁?”
“我同你换了人,你便放我们离开吗?”
“做梦。”
“那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宫家兄弟一脸凛然,毫无惧色,好似为正义而死,死得其所。
宫琪瑞不是黄口小儿,冷笑道:“将我的孩儿放回来,你带走这两个人,你们可以离开,佟家人都留下,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
冯阿牛放了宫家兄弟,凤飞同苏琦也走到冯阿牛身后。
宫琪瑞待要令所有人乱箭齐发之时,忽听一人高声道:“宫前辈,我劝你还是放我朋友离开的好。”
凤鸣捏着宫阑走了出来。
宫琪瑞和宫夫人大惊,早起便有人说宫阑跑了出去,本以为他又不知去哪里花天酒地了,却不想被凤鸣抓住了,且手臂脸上都带着伤。
“凤少主?”宫琪瑞诧异道:“难道丹穴山也同妖人有勾结?”
“在前辈眼里,我等都是妖人吗?我朋友说的很清楚,我们只是为了借神兵一用,既然您不愿意,我们只好离开,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宫尧看着头发披散下来的凤飞,惊道:“凤飞!”
凤飞也不再隐瞒,顺了顺蓬乱的头发道:“宫尧,你看好了,我身边这位是焚经阁的大小姐苏娴。玉堂哥哥是凡间孟举教的少主,你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妖人吗?”
宫琪瑞有杀了佟玉麟的胆气,也存了打跑方克戟的心思,确不敢将仙界两大门派的少主都灭了的胆量,尤其是丹穴山。凤在天几百年不出世,如今的凰王凤曲却也不是好相与的。当年佟玉麟惹恼了凤曲,凤曲险些将松裔山烧秃乐,心疼的佟玉麟跪拜求饶。他想到凤曲,直接皱起眉头。
“丹穴山也要管我宫、佟俩家的私怨吗?”
凤鸣道:“自不敢插手俩家之事,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前辈何不缓上一缓,再做决断?”
“有何蹊跷?”
冯阿牛道:“神弓可令普通的箭矢威力剧增,而普通的弓,确根本无法驾驭神箭。换言之,你那三支神箭还不如烧柴木。佟老儿又怎会让你轻易找到神弓,确把神箭藏得更深。”
宫琪瑞暗惊,这个秘密连佟瑞麟都不知道,竟然被个外人道破。
“若是送人呢?”
“若是你,会不试用一番吗?不能发挥神力的箭矢,要来何用?”
“那你告诉老夫,是何人偷了我的神箭?”
“宫掌门,密山之中有一只文虎,你可知道?”
“是,那是我宫家祖宗封印在其中的。”
“可今日我们没有见到它。”
众人不明冯阿牛的意思,见不到不是幸运吗?
“宫家的神箭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一月前。”
“一月前,密山结界不稳,宫掌门应该还记得吧。而就在一月前,妖域常武山脉妖神洞易主,据说就是只虎妖。”
宫琪瑞大惊道:“你是说文虎冲破了封印,盗了我神箭,去了常武山脉?绝无可能?”
宫琪瑞思来想去道:“它不可能不惊动宫、佟俩家,就冲破了封印,并悄无声息的盗走我的神箭。”
“若是有人帮忙呢?比方说……”冯阿牛本欲说,比如孰湖,临时改口道“比如说新妖王,虎族族长,莿棘城中的那些冠妖。”
过分的自信让宫琪瑞不相信几个妖就可以盗走镇派之宝,可即便神箭不被偷,他也早有杀上松裔山,夺回神弓的打算。
“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推测。”
“宫掌门有多久没有进入密山了?”
佟瑞麟道:“他怕死的恨,如果赶去惹那飞虎。”
“老夫不过遵循先祖遗志,只行关押,不可全熟斩杀。”
冯阿牛不去争论他打不打得过问话,又道:“宫掌门可知数月前一只长右被密山阵法诱入,文虎想要其臣服不成,便放出了朱厌,后朱厌同长右几番斗法,导致结界不稳。文虎便是在你同佟掌门乱剑镇压之时逃了出去。”
“朱厌?老夫当日并未看到什么朱厌和长右。”
“朱厌和长右当时正在大战,文虎趁机怂恿妖兽欲合力冲破封印,故而宫掌门看到的只是普通的妖兽。如今长右在宫姑娘乾坤袋中,是否有朱厌,问问你两个儿子便知。”
宫尧道:“父亲,我们确实遇到了朱厌。”
“前辈若答应放我们离开,我们自愿去常武山脉为您寻回神箭,如何?”
“你们几人到底同佟家并无瓜葛,若你们一去不复返呢?”
“难道你觉得佟家兄妹会不顾自己父母和妹妹的死活吗?况且,你真以为你困得住我们吗?”
冯阿牛向前一步,一股雄浑刚烈的力量萦绕周身。宫琪瑞犹自心惊,这哪里是侥幸胜了宫尧的人,自己若想胜他,怕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宫琪瑞不肯示弱,向前一步道:“若你寻回神箭,我便不杀佟玉麟,但是神弓是我儿赢来的,我不会奉还。”
冯阿牛看着佟玉麟道:“神箭奉还后,麻烦宫前辈带着所有人离开松裔山,立下生死契,再不进犯松裔山。佟老头,恕我替你做了决定。”
“阿牛,能不能娶到我五个女儿,就看你的本事了。若找不回神箭,不要回来,还望照顾好他们几个。”佟玉麟又望向两个儿子道:“我的儿,若你们将来力量强大了,不要忘了夺回神弓同神箭,一雪前仇。”
佟家兄妹悲愤落泪,随着冯阿牛等人离开了松裔山,方克戟也跟了过去。
宫琪瑞道:“方老儿,你要趁机逃跑吗?”
“常武山脉凶险异常,我要去帮帮这几个小辈。”
“若是让我知道你乱嚼舌根……”
“哼,老夫没你那般长舌。”
宫琪瑞不再阻拦。
众人离开后,宫琪瑞望向宫尧道:“尧儿,若你们能率先找到神箭,为父便也无需同他们讨价还价。松裔山也该易主了。”
“孩儿明白。”
“希望这把弓,能助我儿旗开得胜。”
“孩儿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那文虎……为父也没有胜算的把握,你们千万小心,见机行事,无论如何保命最要紧。”
“孩儿谨遵父命。”
宫尧无比激动的接过轩辕弓。宫琪瑞又选了数个法力高强的长老和弟子随着宫尧兄妹三人赶往常务山。而他则亲自飞往密山,确认文虎是否真的已经逃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