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误伤汐贵妃后,玉如霞整个人像换了个人一样,恪尽职守,不苟言笑。过去她待宋元龙就如同对身旁的这几个护卫一般,好兄弟,好朋友。如今生生拉开一段距离,主仆分明,再无半分逾矩之处。
宋元龙道:“你可是在怪朕当日没有立刻去看你,并放你出来?”
“臣惶恐,可是臣哪里做的不对了?”
“并没有不好,只是太好了,如霞,你为何这般对朕?”
“臣,臣怎么了?”
“你站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玉如霞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听着他说话。
“你告假要去做什么?”
“自从上一次大战后,凡间各教派余悸未消,各大教派便相约每十年举办一次同盟会,让年轻人们比试切磋,各派互相多交流。听说还有彩头可拿。我想去看一看热闹。”
玉如霞发现自己自顾自话的又失了分寸,立刻低头躬身道:“请皇上恩准。”
“抬起头,不要动不动就行礼。”
玉如霞恭谨道:“是。”
宋元龙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又万分担心她此行的安危。
“可有危险?”
“蕊师伯,同风……风护卫和四相教的人一同前往,不会有危险。”
“风护卫,哼,他哪里有能力保护好你?”
玉如霞低眉顺眼,道:“皇上可是准许了?”
“朕若不准许,你便不去吗?”
玉如霞被问得哑口无言,秋水分明的大眼睛眨了几眨,嗫喏道:“不能。”
“万事小心,这是朕的令牌,关键时刻可以去州府调兵,虽然那些府兵不会法术,确依旧可震慑一二,若有人敢伤你,朕便灭它满门。”
“臣多谢皇上恩典。”
三日后,玉如霞一行人前往乐阳城。为了不惊扰百姓,同盟会一直在深山中举行。今次大会是由檀溪寺主办,四相教一行人来到之时,各派掌门弟子已经汇聚一堂。千年古刹,清幽之地,忽然间热闹非凡。山下通往山顶的路两侧挤满了想要上山来看热闹的百姓。沿途更有人摆了摊位,卖吃食和茶水。
为掩人耳目,蕊无情同玉如霞都换了四相教的衣服,跟在沙长老和蕊如风身后。来客中女弟子占了不少,为不打扰佛门清静,大家自发在檀溪寺外的一片空地中临时搭建了简易的木质房舍,供各派的女弟子休息。男子一部分住在檀溪寺,一部分人自行去找合适居住的洞穴,鲜少有下山住在客栈中的。
上次吵架后,玉如霞一直不理蕊如风,蕊如风也是个倔萝卜,见她不依不饶,便也不理她,却还不时的在她深千左右荒,时刻担心她有些闪失。风长老交代完毕后,两个人互看对方一眼,同时“哼”了一声,各自朝各自的住处去。
玉如霞因穿着四相教的衣服,自然同其他四相教的女弟子分到了一处。果不其然,她被冷凝竹和雷馨儿联合着排挤了出去,说是房间狭小,没有地方留给她,让她自行去找其他住处。玉如霞负气出来,手持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打着面前的小树。
忽听身后有女子道:“我一人住一间屋子,着实浪费,不若姑娘来陪我吧?”
玉如霞转过身,看到一位中年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自己确浑然未决。她不施粉黛,确如朝霞映雪般明艳动人。玉如霞诧异,刚想出口询问。那女子又道:“这屋舍实在不隔音,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馨儿那丫头越发的刁转了,凝竹竟也跟着胡闹。”
“敢问前辈是?”
“孟举派,孟芳娇!”
玉如霞立刻施礼道:“夏如风见过孟教主。”
“夏教主无须多礼。”
玉如霞又是一愣,孟芳娇笑道:“名动京城的天龙教教主,我岂会不知?莫非夏教主以为我孟举派久居深山,便孤陋寡闻了?”
“晚辈不敢!只是不知孟教主如何识破了我的身份?”
孟芳娇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蕊无情道:“何派弟子这般威风,在抽打小树之时,还有高手跟在身后护卫,片刻不离。更何况你夏教主的名号实在是太过响亮了些,我想不知道都难。”
“孟教主取笑晚辈了,那是晚辈的师伯。”
孟芳娇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蕊无情,心中更加好奇这天龙教的底细。
“只是我不明白,夏教主为何要做四相教弟子打扮?”
“晚辈有些苦衷,还请孟教主帮晚辈保守这个秘密。”
“好说,夏教主请。”
玉如霞住进了隔壁孟芳娇的房间,两个人聊得十分愉快,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前次平都清剿妖魔,孟举派并未有参与,是以孟芳娇知道的并不多,好奇之下问了许多。玉如霞将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丝毫没有隐瞒,包括自己对妖魔动了恻隐之心。孟芳娇似乎也并不意外,对玉如霞的所作所为确是大加赞赏。
“曲俏,原来她叫曲俏。”
“前辈认得恩公?不是,我是说猫妖曲俏。”
“当年我同妖魔打斗之时,她曾出手相助,我并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她一直都在平都,那根猫骨确实记忆犹新。说起来也算是我的恩公,看来我和夏教主有共同之处了?”
玉如霞赧然一笑,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孟教主,请恕晚辈唐突。孟少主是否经常同友人四处除妖降魔?”
“却有此事。”
“我曾听冷师姐说过,其中有一女子同我容貌有几份相似,孟少主可曾提起过她。”
“说来也巧,前几日寻上门来一个姑娘,若我未猜错,应是焚经阁主的女儿。至于另外两个人,玉堂并未说过他们的来历和姓名。”
玉如霞双眼范泪道:“孟少主可还说过什么?”
“只说了一些结伴的经历,对这二人亦都是夸赞之词,旁的倒是没说过。夏教主,可是认得那女子?”
“我怀疑她是我失散的妹妹,若孟少主再回平都,可否让晚辈见上一见?”
见她神情哀伤,孟芳娇不再多问,只点了点头。当夜无话。
第二日,各派弟子陆续进入了檀溪寺。檀溪寺主持了凡大师同各派掌门阔谈后,又说了一大段不免俗套的话,大致就是各派弟子之间旨在切磋,点到为止之意。
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各派均派出了得意弟子,以抽签决定首轮的对手。十人一组车轮战,最后胜出的人参与第二日的角逐。玉如霞放眼望去,凡间修炼法术的门派还真是不少,除了带着学习的态度来看热闹的小门小派,颇具规模的大教派就有几十个。这样算下来,初次比试总要三日后才能结束。
了凡大师道:“沙长老,雷教主今日为何未到?”
“掌门师兄尚在闭关中,未能亲自前来,还请大师见谅。”
“子戒施主难道也在闭关?”
孟芳娇道:“还真让老和尚说对了,他已入山半年了,想来这次出关就能打得过你了。”
“孟教主取笑老衲了,老衲哪里是各位的对手,不过忝居主持之位,会些嘴上功夫而已。”
“老和尚今年学乖了!”
霸刀门主江子昊道:“老和尚,怎么样,今年小的们比完后,咱们再比试比试?”
老和尚冷哼一声道:“我千年古刹的牌匾险些被你砍成烧柴木。”
“老和尚恁的小气,一个门匾而已。了尘大师,不如咱们过几招?”
不苟言笑,一直站在了凡身后的了尘道:“老衲有要事在身,失陪。”
“哎,怎么就走了呢?”
孟芳娇道:“不若由小女子领教领教江门主的刀法,如何?”
不知为何,江子昊最怕孟芳娇,立刻闭了嘴,不再提比试的话。
玉鼎派掌门文昌堔道:“子戒兄在闭关,为何孟少主也未来?”
“上个月玉堂回来过,我本想带他来长长见识。他在外不知结识了什么朋友,说是担心朋友安危,火急火燎的就跑了。当真是儿大不由娘。”
说起自己的儿子,孟芳娇满眼的自豪,儿子的事远比这世间任何事都重要。
“说起来,我门下弟子也曾同令郎一路同行过。回来时也提起过,说是中途遇到了三个神秘的人,其中有一人法力深厚,足智多谋,对妖魔的分门别类,克制手段如数家珍。也是在那个人带领下,他们一举铲除了当地的数十个色魔,只可惜让那女魔头跑了。”
“正是,老夫也听说过几次,孟少主同三个朋友,一路降妖除魔,行踪飘忽,隐隐有仙人之姿。”
立刻有其他几个门派的人七嘴八舌讲述着,哪里哪里久久无法铲除的妖魔被路过的孟玉堂几人轻松除去,添油加醋说的妙趣横生,惊险无比。
“哪里就那般厉害了,不过是小孩子们借着历练,下山去玩耍罢了。”
燕不群道:“我儿在战场上亦遇到过令郎。摩西王狼子野心,收服十六国后,更意欲吞大宋。却原来是摩西皇室同妖魔为伍,操纵疫魔侵袭将士,才那般骁勇善战。大宋能顺利收服失地,同摩西停战,便是靠令郎同他那几个朋友从中斡旋。”
孟芳娇无比开心,笑颜如花,越发的美艳动人,映得身边几个人更像是糟老头子了。
有人不解道:“何为疫魔?”
燕不群道:“听我儿说,正是两百年前横空出世,为祸沿海城邦的那个魔头。”
“后来如何了?”
“似乎占了摩西国三皇子的身体,被孟少主送回了孟举派。孟教主,这您似乎更清楚吧。”
孟芳娇道:“我儿确实提过此事,只是那三皇子原就具有巨力,加之疫魔的控制,在押解途中逃脱了。玉堂离开时,还曾说过要同友人去追踪那疫魔的下落。”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等也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了,不然都成了孤陋寡闻的糟老头子了。”
“糟老头子的是你们,莫要带上我。”
“孟教主自然依旧是青春貌美……”
孟芳娇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不敢再说话,只是尴尬的呵呵的笑。
“孟教主可知那几个人的来历,老夫十分想结交一下。”
“我只知其中一女子乃焚经阁之人,另外两人的来历倒是不知。”
江子昊道:“似乎围猎色魔之时,四相教弟子也有参与。”
沙长老道:“凝竹回来时有提到过。正好掌门师兄托我将一事转告各派掌门,希望大家能好好商议一番。”
沙长老便将魔力三兄妹闯山门之事详述了一遍。
不知何时回来的了尘凝眉望了望掌门师兄了凡,内心深深地担忧。令人仙畏惧的魔教一坛之主,禅魔坛魔主云烛时时化名来见了凡,两个人时长辩上三日三夜方才停歇。若被其他门派知晓他们同魔界来往,檀溪寺怕是要落下千古骂名了。
了凡道:“妖域异动频繁,魔族暗中多有行动,太平了几百年,看起来又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不知雷教主可还吩咐了什么?”
沙长老恭谨道:“吩咐不敢当,只是希望各派能联合,情急之时共同御敌。”
“这是自然的。”
第一日的十人小组塞分了几个小赛场。各派参战的弟子水平良莠不齐,有的组早早结束战斗。有的组棋逢对手,拆解了几百招也不见胜负,日出站到日落才见分晓。第一日战斗后,胜出的几十个各派弟子都在意料之中,惧是蕊如风、冷凝竹、檀溪寺的两个小和尚、谢俊、江杰、燕来等几个名声在外的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未来门派的接班人。其中也不乏一些幸运的或是平时不出气而一鸣惊人的少年,而玉如霞则是因其外貌引来了一群围观之人。她所在的赛场,一直被围的水泄不通。
三日后,开始了第二轮的比试,打斗更加精彩,几派掌门停止了闲聊,开始认真的看比赛。
“下边那个仿佛是四相教的大师姐吧?”
“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凝竹。”
“她的对手竟也是四相教的,当真是巧。”
“这女弟子确不曾见过,好生貌美。”
“不貌美怎会有那么多不成器的小子围着。”
了凡咳嗽了一声,众人噤声。沙长老眉头紧锁,雷霆钧只说带玉如霞来看看热闹,谁想到她竟以四相教弟子的名义参加了比试。这一路上,几个女弟子合起伙来针对玉如霞,如今比武场上又遇上了,不可不谓冤家路窄。正如沙长老担忧的那般,玉如霞将这一路上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在了冷凝竹身上。她玉扇翻飞,逼的冷凝竹节节后退。冷凝竹不甘示弱,宝剑引动风雷,披荆斩棘冲向玉如霞。两个人惧是一肚子的恶气,也都用尽了平生所学,打斗的异常精彩,引得掌声连连。只是冷凝竹到底不如玉如霞根基稳固,法术精湛,宝剑再度被打落在地,人也摔在了台上。
人群里轰然响起一阵喧哗。冷凝竹法力在同辈之中一直领先,早早便有了些名气。如今确被个不知名的小弟子给打败了,这是何等震惊之事。而对于冷凝竹来说,这是她第二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了玉如霞手下。这一年多来勤学苦练,竟还是技不如人,她含恨冲下山去。玉如霞玉扇一抖,心中恶气一出,得意的冲人群还礼。沙长老下意识的冷哼一声,众人莫名的看了一眼沙长老,沙长老立刻瞪了回去。
玉如霞屡战屡胜,引了个满堂彩。一转身,看到了自己下一个对手,蕊如风。两个人抱着各自的剑,一脸怨气的看着对方,久久不动手。
底下人喊道:“干嘛呢,相面呢?”
玉如霞率先拔剑,蕊如风宝刀不出鞘,直接迎了过去。打斗不多时,见他不肯使出全力,玉如霞促狭一笑,故意让蕊如风打中了自己的手臂。蕊如风一时愣住了,险些冲过去看看她伤的是否严重。就在他愣神之际,玉如霞猛然出手,剑抵在了他身上。
看着她眉飞色舞得意的样子,蕊如风没好气道:“你很喜欢那彩头吗?”
“怎么,打不过我,就说是让给我的吗,大师兄?”
无论怎样,蕊如风都不忍看她受一点点伤,索性转身下了台。沙长老气得一甩衣袖,生生把胡闹二字硬咽了下去。
江子昊道:“沙长老,都是四相教弟子,谁胜谁输有何关系,为何要厚此薄彼啊?可是这俏弟子是电长老的徒弟,不是你的啊?”
鸿刀门门主赖惊鸿道:“丫头,你为何不用四相教的法术?”
玉如霞默然看着他道:“可有规定必须要使用本门功法?”
“我不曾见过你,你不会是混入四相教的妖魔吧?”
“我也不曾见过你,你为何坐在高台之上,盘问于我?”
赖惊鸿望向沙长老道:“四相教弟子竟然如此无礼?”
孟芳娇道:“你又何必同个丫头一般见识。”
雷惊鸿如沙长老板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又有人喊道:“她不是四相教弟子,她是天龙教的妖女。”
玉如霞看向那喊话之人,她并不识的那人,确笃定这一定是当晚闯入天龙教中的那批盗贼之一。
台上的人齐齐看向了沙长老,沙长老很想说,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妖女混入,可若如此说,玉如霞若有个闪失,掌门师兄必不会轻饶了他。
见他迟迟不语,蕊如风道:“她确是天龙教中人,因仰慕我师傅本领,又转拜了我师傅为徒。”
依旧有人不依不饶道:“当日四相教弟子比武大会,这女子自称天龙教主,同你还曾有过一番比试。她的师伯更是法力不下雷教主,又岂会转拜四相教,沙长老,还望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沙长老躲不过,硬着头皮道:“怎么,你是怀疑我师兄的法力吗?”
“在下没有此意,只是沙长老言语闪烁,难道是受了妖女要挟吗?”
沙长老道:“老夫并未受任何要挟,只是奉掌门之命护送她前来。”
玉如霞知道沙长老不善言辞,道:“不错,我确是天龙教教主夏如风。因想瞻仰瞻仰各派掌门的风采,便求了雷前辈允诺我随四相教而来。我天龙教乃是新起的小门小派,不想几位竟如此熟稔,可是同天龙教有什么过节?”
“天龙教若非邪门歪道,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冒充四相教弟子。”
玉如霞高傲道:“你是在说雷教主结交邪门歪道吗?”
“你,老夫没有此意。”
“我贵为一教之主,应当坐在那看台之上。不过,夏某自知年幼,不应同各位前辈平起平坐。又好奇各派的武学,故而借了四相教的名义,同各派的精英切磋切磋。没想到竟都这么不禁打,到现在还没遇到个对手,好生遗憾!看来这彩头啊,非我莫属了。”
“轻狂。”
“人不轻狂枉少年,你们叽叽歪歪了这许久,可有人敢上来同在下比试比试?”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飞身上台,手中兵器直砍玉如霞的头。玉如霞冷哼一声,提剑迎上。打斗正酣之时,玉如霞忽然退出数步,探手入怀,似是要去什么。那男子圆整双目,惊惧片刻,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头脸。
玉如霞一步步向前,道:“上次饶了你们一命,今日还敢作祟,说,你是哪个教派的?”
天河派曹思均道:“夏教主,可是同小徒有什么误会?”
玉如霞看着眼前獐头鼠目之人,心思电转道:“不瞒曹教主,几月前有几个门派纠集前来,夜袭我天龙教。被我放蛊虫惊走了。”
曹思均面色如死水般道:“难道你怀疑是我派所为吗?”
孟芳娇一项看不上曹思均,笑道:“难怪夏教主一伸手,这名弟子就抱头鼠窜了,怕是被蛊虫吓破了胆。”
曹思骏怒道:“孟教主何意?”
孟芳娇道:“夏教主,可是你天龙教敛财过甚,招了人眼呀?”
曹思均道:“孟教主为何如此偏袒此女。”
“我只是见不惯你们欺负个小辈。”
“孟教主有所不知,前几月圣意清剿平度妖魔,各派高手联合击杀妖血魔窟,这妖女确手持圣上令牌,屡屡放了妖魔离开。”
一时间所有参与过清剿妖魔的各门派弟子都认出了女子装扮的玉如霞。一时间群起攻之,连想替她说几句话的孟芳娇也插不进去。众口铄金,一时间玉如霞俨然成了妖女。
“了凡大师,听闻此女以色诱惑帝王对她言听计从。四相教之人必也是受了此女蛊惑。她乃天龙教教主,当可名正言顺参加大赛,确故意混入四相教中,必有阴谋。”
了凡看出了一些端倪,确未说破,道:“这位施主无论是四相教众,还是天龙教教主,只要心怀善念,为天下苍生虑,便是吾辈之友。佛度众生,妖魔……”
一直未说话的无为之打断了凡大师的话道:“哼,老秃驴只会说些冠冕堂皇之语,难道你也同妖魔有勾结?”
佛道相轻,凡间如今以佛教为尊,这道长难免火气大了些。
了尘大喊一声道:“道长言下何意,请说清楚。”
话音未落,人已飞了过来,刹那间了尘同无为之打了起来。
那边打斗正激烈,沥蕉派掌门道:“沙长老,你难道不该给我们个解释吗?”
玉如霞看向人群中头低的不能再低的陈远道道:“说起来,那一夜夜袭我天龙教之时,我抓了一个活口,他替我写下了不少名字,何掌门可想听一听……”
何玉鼎道:“我等皆是第一次见到此女,她确能直接唤出我们的名字,并在这里妖言惑众,胡乱攀咬,可见此女居心叵测,实非善类……”
玉如霞抖手拿出一张纸,就要念上面的名字。赖惊鸿提刀刺来,孟芳娇立时挥宝刀拦下。与此同时,无数毒针飞向了玉如霞,蕊无情转身对上了曹思均。一时间所有比试都挺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打斗中的几人。
孟芳娇的本事世人皆知,可蕊无情一出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许久没见过如此强悍之人,有几派好战的掌门都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三番混战后,千年古刹的门匾又裂成了两段。了凡费了一番手脚将二人分开。
孟芳娇和蕊无情则是大获全胜。
了凡大师道:“所谓同盟会,便是希望大家同仇敌忾,切不可自乱了阵脚。既然雷教主托沙长老护送夏教主前来,即是吾辈之友。”
玉如霞躬身一礼道:“了凡大师,各位掌门,请恕小女子冒失,没有提前相告。我隐在四相教弟子之中,实有苦因。一来,是此前放走妖魔之事惹了平都各大门派的不满,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袭扰了这次大赛,故而隐在了四相教弟子之中。即便引来各位前辈的口诛笔伐,晚辈还是要说,妖魔亦分善恶,晚辈的命就是一个猫妖所救,各大门派都是亲见的。即便此刻,晚辈也并不后悔放走了那些妖魔。至于比赛,晚辈并无心对战,只是檀溪寺的一位师兄格外热情,应是将我拉倒了比赛台前,晚辈又觊觎那彩头,便贸然上了台,还望各位前辈原谅。二来,并非晚辈胡说八道,随意攀咬。却有几派人夜袭我天龙教,还伤了我派数名弟子。并非晚辈小气,定要赶尽杀绝,只是夜袭我天龙教之人同妖袭皇宫乃同一伙人。袭扰皇宫的妖兽并非是十头或是二十头,而是上百头,蓄养如此多的妖兽,到底意欲何为?只为了镇守门户吗?这些门派聚在一起到底在密谋什么?”
一时间众人哗然,七嘴八舌,互相猜忌,互相冷嘲热,立刻又有人动起手来。
了凡大师站起身道:“诸位停手!”
所有人停止了打斗。
“老衲还是方才的话,幻影夏教主上台来同各派切磋一番。可还有人有异议?”
孟芳娇第一个起身出言赞同,燕不群和萧无极自然是信儿子的,也相继站了起来。见这几位都站起来了,江子昊和文昌堔等几大掌门也都陆续站了起来。再没人敢出言为难玉如霞。
孟芳娇道:“至于夜袭天龙教和皇宫之事,只要夏教主拿的出确凿的证据,我们几大派必然会联合起来将其铲除。”
“多谢各位前辈一力袒护,晚辈感激不尽。”
江子昊笑道:“丫头,你可有婚配啊。我儿江杰尚未婚配,与你年纪相仿。”
孟芳娇打断他的话道:“江门主怎的一点眼力都没有,你没见那风曦自动缴械投降了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玉如霞被说的臊红了脸,立刻飞下台,躲到了蕊无情身后。
被迫终止的比试又恢复,只是众人各自怀着心思,惧是兴致缺缺,陆续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