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无边无垠、人迹罕至的崖角,忽然人满为患。这些人仙妖魔各自为营,分头找寻了多日,也未能寻到花樽的入口。乏闷,躁动,忍不住埋怨这花樽毫无待客之道,既大开樽门邀大家前来观礼,又不允许提前进入,是何道理?
就在众人烦躁不安之时,凭空出现一道光,时空被撕开一道裂口,五彩霞光霎时间迸射出来,刺的众人一阵眩晕,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待适应了那霞光后,赫然看到结界入口处,站着一个容貌俊俏的白衣小哥儿。
他笑容可掬的看着众人,道:“各位贵客久等了,请随我来。”
人仙妖魔毫不客气的鱼贯而入。
入界门,上玉桥,玉桥有一段向上的坡度,过了斜坡后,便一路平坦,无限延展向远方。桥下碧波深潭,有十色鱼穿梭于碧草间,其中那金色耀眼的鱼儿引得众人惊叹不已。桥两端可望到远处无边的花海,天上飘着五彩的祥云,瑞鸟翱翔。
入得城来,一条白玉雕花的主干道,两侧的屋宇也都是白玉所做。这些房屋好似建在山坡上一般,一层高于一层,没入五彩祥云中。虽都是白玉所做,确各有不同,窗上的镂花,屋角形状,檐下的挂饰,无不显示着主人的趣味。主干道正中有一个圆型巨大的广场,这里的地面是水玉所制,可以清晰的看到十色鱼儿在脚下悠游的游来游去。前行许久,便是百花殿,族中长老议事,各种仪式庆典均在那里举行。百花殿后便是玉氏的居所,而樽阁就在玉氏人的后花园深处。
千百年来,花樽一直是一个迷一样的存在。最初有人偶然在崖角见到过如海市蜃楼般,一闪而过的画面。胜过仙境的美景中,俊男美女笑做一团。后来陆续也有人说起,却没人相信它真的存在。直到近百年来,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同样的画面,花樽也开始渐渐的掀开它的面纱。
传说那里是仙人所造的一方福地,里边景色绝美,胜过仙境,住着一群俊男美女,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美,不美的人在花樽不存在。美人们无心法术,只醉心一切能让人和物变美的一切,因而也都精通医理。这里到处是仙果玉露,祥瑞灵气,即使不勤于修炼法术,也可长寿,许多族人惫懒的不再愿意修炼。人们只知道它坐落在崖角,然而强大的法力加持,使得无人发现其结界所在,更莫论结界的入口。
二十年前,这一任的樽主花无忧颁布了一项新制令,每年花开时节,对外开放结界。外界的人可以自由出入花樽,自愿友好通商,也可在花樽里自由赏玩。樽中人对除了美以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只是出于好奇换上一两件,出手及是大方,对外界人也非常友善。而外界人对樽中的一草一木则是趋之若鹜,樽中人的衣着服饰带动了上天入地的风潮。就连樽中人闲来无事做的小玩意,甚至用腻了的餐具,都能卖上好价钱。若有那幸运儿得了樽主的青睐,被赠送一俩枚仙果,法术可增进百年。据说第一批入樽的人都赚的盆满钵满。
百花大选一年一次,花樽大选则是每百年一次。新制令后,外界人也可参加一年一度的百花大选,若有幸入选了百花榜,就可以永远的呆在花樽。今年百花大选和花樽樽主大选撞在了一起。大选过后,更有十日流水的庆祝宴席。因此,这世间的许多活物为之疯狂,排队等着入结界的队伍,在一个月前就从崖角排到了蛇界的边境。还有一部分人自知相貌平平,只为贪享这盛宴来凑热闹,好吃、好喝、好乐、好舞,还有美人看,这等好事怎能错过。
花樽大选从不因门第高低,财力大小,法术深浅来定,只有一个标准,美!然而千百年来花樽樽主的位置一直为玉家人所有。据说,玉家的先祖是花樽的创造者,这里的一草一木,蓝天彩云,高山流水,琼浆玉液,都是她创建的,实乃创界大神。几千余年的壮大,花樽里形成了玉、蕊、花、柳四大家族。玉家人得以统领这里几千年,确也只因一个美字。论财力不如柳家,论法术不及蕊家,论谋略心智不如花家。
花樽里的人不喜飞行,喜养坐骑和灵宠。见到如此多界外奇形怪状的生灵涌入,天上地下的小妖们欢呼雀跃的扑过来。一头可爱的小飞猪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佘蟠的头上,嘴巴刚好怼上他的脸。佘蟠刚要发作,便被身旁的佘文拦住。
佘文小声道:“蛇皇且忍耐一下,等晚上我抓了这畜生来烤着给您吃。”
天宝引领众人到了花寮后就离开了。这花寮也是近年来开放给外界人休息的地方。樽里人并不干预,任由客人们自行选择喜欢的房间。不多时就又几伙人因为争抢房间而大大出手起来。天上飞的,地下跑着看热闹的灵宠一哄而散,奔回各自主人怀里。
佘宁走在队伍最后面,并没有随着众人入城,而是随便捡了一条小径,走进了无边花海之中。那些花,他在外界都未成见过,姿态各异,艳丽之极,有了些灵性的还会逗弄行人,着实有趣。佘宁随着一群瑞鸟进入了百花深处。
一连串欢快的笑声从远处飘了过来。转了几个弯,走到了百花尽头,眼前景色陡然变幻。碧蓝深海,岸边青草郁郁,一位面上遮纱的白衣少女站在一颗参天巨树下,正同一条小青蛇嬉戏。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几丝清冷,面纱外的一双美目精灵般灵动而可爱,让他忍不住就那样呆呆的看了许久。
少女很快发现了佘宁,袅袅娜娜走过来,道:“你可是迷路了?”
佘宁淡淡道:“一时贪赏景色,忘了来时的路。”
她偏着头道:“我本以为青儿已经是很好看的了,不想你竟比他还好看。”
“青儿?”
少女轻摇手铃,那条碧绿的小蛇由远处游来,化为碧绿杖,刚好在少女掌下。少女笑道:“我哪里就那样老了,需要拐杖?你总是作弄我。”
少女手扶着碧绿杖,笑望着佘宁,道:“你的眼睛竟是蓝色的,好美,你是来参加百花大选的吗?”
佘宁犹疑片刻道:“算是吧。”
绿玉杖忽然幻化成一个英俊少年,带着几分敌意的看向佘宁。
少女没有追问,手掌一翻,掌心显出几枚青色果子,递给佘宁。
“这是青果,这个时节最是可口。”
佘宁暗想,这少女竟是心细如发。从结界开放到现在,也有半日之久了,他确实有些饿了,未及细思,便接了过来。一颗青果吃完后,顿觉浑身灼烧之感大减,一股清凉涌遍全身,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看来这青果必不是普通的野果子。
“姑娘为何一直带着面纱?”
少女眼中闪着促狭的光,笑道:“我自小容貌被毁,怕被樽主赶出去,我父亲便教我带着面纱。”
“你懂医术?”
“这里人人精通医术,公子双颊泛着红晕,美则美矣,确是火症所致。”
“看来姑娘还是个神医。”
少女傲娇道:“若论医术,这樽里还真是没人胜得过我。”
青奴一脸戒备道:“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这里小径颇多,你随我一同回城吧。”
青奴道:“这位公子不是凡人,自己飞回去便是。”
佘宁道:“如此美景,我也想慢慢走回去,也劳烦姑娘给我多讲讲花樽之事。”
少女含笑点头,轻挥玉手,一片银光闪闪汇成云朵状,挂在三人的头上方,照亮了前面的路。
转了几次方向后,忽听得前方一男一女的在讲话。女子好似在哭泣,男子安慰道:“二夫人也是为了你好。”
“她若为我好,就不该嫁进来。若为我好,就不该去贿赂族人,四处丢人现眼。”
“二小姐莫要再哭了,眼睛肿成这样,会影响明日大选。”
“终归是会落败……”玉如辰厉声喝道:“谁在那边?”
“二姐姐,是我,你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玉如辰背对着他们,擦干眼泪,道:“今日界外人甚多,难免有一两个心肠歹毒的,你怎么又跑了出来?”
“我种了五株五色花……”
“好了,快随我回去……”玉如辰转过身,话未说完便呆住了。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美丽的男子。原本呵斥的话语瞬间柔和下来道:“免得父亲担心。”
“我也正要回去了。”
“这位公子是……”
佘宁道:“在下佘宁。”
邓旭见玉如辰的前后变化,心下大为不满,奈何自己身份低微,只好隐忍道:“贵客定是迷了路,不如我们一同回城吧。”
一路上,玉如辰有意无意的同佘宁说话,都被佘宁三两个字答复了。她便也不再说话。待到了花寮,佘宁对着少女道:“多谢姑娘引路,并赐仙果,他日若有相求,佘宁必不负姑娘。”
少女笑道:“来者皆是客,公子言重了,再会。”
佘宁转身离开,看也未看玉如辰一眼。待那姐妹二人走远,佘宁这才想起,未曾问过那少女的名字。一阵旋风过后,一个黑小子现身,焦急道:“主人,你可让属下好找,再寻不到你,小的的蛇皮就要被扒了。”
佘宁看了他一眼,黑风立刻会意,带着他穿街入巷,走到花寮最深处的一坐庭院。蛇皇佘蟠一向疼爱这个儿子,见他无事,面色缓和不少,温言道:“跑了这许久,乏累了吧。去见你母妃去吧。
转身欲走的佘宁,忽然停住了脚步,对着父亲道:“父王,明日尽量不要动手,获取他们的信任才是上上之策。”
蛇皇迟疑片刻道:“父皇尽量做到。”
佘宁随着黑风进了母亲的房间。何玉卿是个不折不扣的冰美人,几乎很少在她脸上看到情绪波动,即便面对自己的儿子,依旧是淡淡的。
“这里非蛇界,还是要谨慎些,你跑去了哪里?”
“儿臣见这里景色秀美,忍不住走的远了些。”
“可饿了?”
“吃了几枚青果,已经不饿了。”
“青果?”
佘宁将剩下的一枚递于何玉卿。
“确是好东西,谁送给你的?”
“一个白衣少女。”
何玉卿不无诧异道:“我儿竟吃了陌生人给的东西,想来那姑娘容貌不俗。”
“她带着面纱,并未看到她的容貌。”
“明日还要参加百花大选,你身子弱,莫要逞强,去休息吧。”
佘宁刚走。一个彩衣男子悄悄地从身后抱住了何玉卿。他头簪一朵白芍药,容貌俊俏中带着几丝柔媚之气。
“卿卿,一别经年,你可想我了?”
何玉卿挣脱出来,淡淡道:“你怎么如此大胆,就不怕被他发现?”
“这里是我的地盘,他想发现我也没那么容易。”
花无泪说着又要抱住她亲。
何玉卿轻巧躲开他道:“你也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你那点法力尚且不如我家宁儿。”
花无泪一甩袍袖,坐到榻上,不满道:“如今还未当上蛇后,你这架子便如此之大了。一别经年,这樽中又添了不少美人儿,既然六夫人无心,那我就去找其他的美人儿了。”
何玉卿话锋一改,道:“我是怕他闻到你的味道,到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是蛇,又不是狗,还能闻出我的味儿,过来吧,卿卿,想死我了。”
一时间衣裳纷飞,一室春光无限。
玉如烟进入家中,一片寂静之中,二娘灵槐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与其说她是同父亲争吵,不若说是她在骂,父亲在挨骂,时不时还传出砸碎东西的声音。大姐姐玉如霞站在庭院中,扶额不止,看样子又要闹上一阵子。青奴乖巧的变化成一把碧绿的竹椅,笑道:“大小姐千金之躯,怎能站在院中听墙角,赶快坐下来。”
“你个坏青奴,怕不是皮又痒了。”
“当真是皮痒,今日还当着外人面化作手杖,让我扶着。”
俩姐妹说笑着坐了上去。
“这几日樽里有太多外人,说不得有一些居心不良之人,烟儿,你还是少出去。”
玉如辰被邓旭拖住,这时才走了进来。玉如霞对着她的背影继续道:“如辰,莫怪姐姐没提醒你,你还是仔细着点邓旭,狗也分咬人的和不咬人的。他,分明是带毒的野杂种。”
玉如辰冷哼道:“多谢大姐姐提醒,你还是看顾好你的亲妹妹吧。多亏了姐姐,如今族中除了邓旭,还有谁愿意靠近我?”
“你当真不识好歹……”
玉如辰懒得同她理论,愤然离开。
竹椅道:“大小姐放心,我定会保护好三小姐的。”
“青儿,你连如辰的坐骑飞鹤都打不过,你到底要保护谁?”
“哼,我是让着她,好男不与女斗。”
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过后,房内终于传出了玉无忧的声音。
“灵槐,这是我用了几个月时间雕出来的玉冠,不可砸啊。”
“夫君是为谁雕的这玉冠?”
花无忧一时语塞,道:“不,不,不为谁,消磨时间。”
“为了姐姐吧?你既如此爱她,又何必来招惹我,让我在这里受尽嘲弄,痛不欲生。”
“谁人敢嘲笑夫人,我把他驱逐出去,永不得回来。”
“只怕到时又有人说我丑,该被驱逐的是我。”
“美人……”
“不要叫我美人。”
“灵槐,你今日这是又怎么了?”
“你答应过我,要帮如辰做上樽主之位的。可如今呢,吉服冠带都已按着如霞的身量做好了。”
“灵槐,你也来了许多年,应该知道。这樽主谁来做,从来不是由哪个人说了算,都是大家选出来的,我如何做得了所有人的主。至于吉服冠带,那是烟儿为姐姐准备的,并非是谁授意。”
“我不管,总之,如辰若做不了樽主,我便回娘家,此生再也不见你。”灵槐说着说着又开始落泪,她的娘家如今怕是没人愿意她回去了,她伤心哭道:“娘家,我还哪有娘家,得罪了姐姐,我如何回得了浴阳山?”
只听的一声脆响,玉无忧心痛的喊道:“我的玉冠。”
玉如霞再也听不下去,来到门前,装作刚刚路过,轻敲了几下门,小心翼翼道:“父亲,叔伯们在书房已等候你多时了。”
“我这就去。”
“不准去,你不说清楚,哪儿都不许去。”
又一阵怒砸东西的声音后,玉如辰复又走出来,对着屋里人道:“娘亲,你莫要低三下四的求人,我玉如辰做不得樽主也必能好好的活下去。您没了娘家,大不了我们一同浪迹天涯,也落得潇洒快活。”
玉无忧急忙开门道:“如辰,我的乖女儿,你真如此狠心,要舍了爹爹吗?”
玉如辰道:“父亲,他们今日都在笑话女儿……”
玉无忧一把抱住女儿道:“如辰,我花樽虽以美为尊,容貌确绝不是顶顶重要的事,你无需在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玉无忧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
玉无忧这才看到乖巧的站在一旁的小女儿,偷偷冲她眨了眨眼。
玉如烟立刻道:“二娘,那吉福和冠带,烟儿是备下了两套的,二姐姐也有的。只是烟儿手脚粗苯,不知道二姐姐会不会嫌弃。”
正说话间,青奴已经将玉如烟为玉如辰做的吉福冠带取了来,那颜色样式同玉如辰还真是极为相配。灵槐被玉无忧此前安抚女儿的话语所感动,又见那吉福冠带确实精美,心中怨气消了大半,面上却依旧不肯和缓。
玉如烟又道:“父亲说的是,容貌不过是皮囊,五彩斑斓的心才最重要。二姐姐生性坚毅刚强,如翠竹雪松般高洁,是那些只懂得舞花弄月的俗女子不能比的。”
玉如霞多少有点为自己的妹妹觉得不值,冷冷道:“父亲,师伯们还等着你呢。”
“如辰,安抚安抚你母亲,父亲去去就回。”
玉无忧这才随着玉如霞离开。半路上问道:“烟儿,你今日又跑哪里去了?一日都没见到你踪影。”
没了灵槐和玉如辰,玉如烟欢快了不少,笑道:“五色花本不是这时令开的,女儿在东望海精心培育了几株,用玉膏灌溉,贝髓催化,眼看着就要开花了,正好可以戴在姐姐的花冠上。”
“你只记得你姐姐,确不记得为父也喜欢那五色花?”
“烟儿当然记得,今儿我去看了,已经抽了几片花瓣,明日定能盛开。我明日一大早就去摘几支回来,咱们玉家人每人头上都簪一支。”
玉无忧小声道:“可有你二娘和二姐姐的?”
“当然有,我们都是一家人。”
“还是我的小女儿最贴心。”
“霞儿就不贴心了吗?二娘骂了女儿那许久,我可一言未发呀?”
玉无忧示意如霞小声些。
“霞儿呀,莫提这一茬,不然为父的老命怕是要没了半条。”
玉如霞道:“父亲依旧那么潇洒英俊,若不是这百年一选的制度,父亲再当个百年的樽主也是不为过的。”
“花嘴巧舌的鬼精灵。”
三人说笑着进了书房,众人随意落座,玉如烟乖巧的站到姐姐身后,像个隐形人。
花无双一脸阴沉道:“无忧,你何时才能把那疯婆娘逐出去?”
“无双,灵槐和如辰都是我的家人,怎么能驱逐呢?”
“若是她安分守己也不打紧,可为了这花樽大选,她竟打着你的名义,挨家挨户的贿赂,让大家一定要投给辰丫头一枝花。简直岂有此理!”
蕊无敌道:“无双,你就不要为难樽主了,想来樽里的人也不会跟着二夫人一起胡闹。
“今日入界的人比从前多了许多,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无双最是心思缜密,可是发现什么了?”
“这结界开放有二十几年了,可我们都未曾出去走走看看,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未免有些自视甚高了。我只是觉得来的人中,有一半似乎是同一股势力,未免有些反常。”
“若真如你所言,他们为了什么呢?我们一向与人为善,樽中人也都出手大方,经常馈赠来客,他们还想要什么呢?”
玉如霞道:“各位叔伯,我们虽对界外的人大方,然世人贪婪,得陇望蜀者多。这二十几年,因着百花榜,新进住进来的美人越来越多,这其中难免有一俩个居心叵测之人。还是通知天赐、天炽他们,注意花寮方面的动向,才比较稳妥。”
蕊无敌道:“霞丫头就是让人放心,等你当了樽主,我们这几个老头子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切莫像你父亲那般,再领回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我那笛儿是个小心眼的人,怕是容不下别人。”
柳无絮道:“我的辉儿最是大度……”
“蕊师伯,柳师伯,你们都取笑霞儿,待霞儿当上了樽主,第一个不饶你们。”
大家随即哈哈大笑。
玉如霞又道:“各位师伯,天宝他们组成的护卫队,是为了方便帮助界外的人而设的,都是族人自愿加入,一时之间实难有太大震慑和保护作用。明日大典,还是要仰仗几位师伯和师叔多加留意。
玉无忧道:“无敌,霞儿的话不无道理,明日你带几个族中长老去助一助那帮孩子。”
“无忧放心。哎,无泪怎么还没来?”
“哼,不知道又去哪里采花了,这一年一次的百花榜,好似为他选秀女般。”
柳无絮道:“霞丫头,叔伯们都希望你能做上樽主之位,倘使不能如意,也不要沮丧。你依旧是玉家的大小姐,玉氏的掌门人”
“伯父放心,霞儿理得清。”
玉无忧道:“大哥,你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玉无欢道:“一切由樽主做主。”
“那便散了吧,明天还要辛苦一日。”
又闲聊几句,众长老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