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离开后不久,群仙随着他一同离去。剩余的人妖势单力薄,看着尚未出手的赤鬼等大魔头,只得含恨离开。
玉如烟开始研究如何用凤凰胆做一颗心给耶律星,几番尝试都未成功。她不似先时那般焦虑了,安静的将凤凰胆放到一旁。改日要再研究一番,才不浪费这几颗凤凰胆。是应该回一趟魔界了,看看老祖和两个娃娃怎样了,这样想着,玉如烟将七绝山交由赤鬼等人看守,自己回了魔界。
听说她这次回来要长住,魔山开心的像个孩子,两个娃娃更是终日挂在玉如烟身上,就好似她是他们的亲娘。萧天亦是爱这俩个娃娃爱的紧,尤其那女娃娃眉眼有几分似龙儿,他恨不能带回尸魔坛去养。玉如烟不在他不敢造次,玉如烟一回来,他索性搬来玉魔坛住,日日围着俩个娃娃,带着他们满魔界晃荡。玉魔坛热闹非凡,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都沦为玉魔坛兵将的陪练。不打过这些魔兵,门都入不了,何谈提亲。
几日后,魔君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带伤的玉如辰同玉无欢。玉如烟见到她二人,瞬间怒火中烧,双目金光灼灼其华,让人不敢看直视。她双剑齐出,毫不留情,招招致命。玉无欢自以为入魔前法力便在玉如烟之上,同为仙堕魔,抛却其他辅阻力量,他魔力应在玉如烟之上。不想玉如烟即没用魔羽剑和寒冰剑,也没唤出幻空蝶。父女二人联手,竟也被玉如烟打成重伤。可即便恨之入骨,玉如烟却还是下不了手杀了这父女二人。
魔山大笑道:“好,好,好,乖孙孙,你再努力些,就可以打败外公了。”
玉无欢忽然跪下道:“祖宗,你只认玉如烟,难道就不认我和如辰了吗?”
魔山捧起玉如烟,轻轻放到魔君宝座上。俯首看着下跪的二人,玉无欢确有几分曦云的影子。
“你便是害死你弟弟,设计毁了花樽的玉无欢?”
“想必玉如烟已将前因后果说于祖宗听了。那孙儿便要祖宗评评理。我的娘子和腹中的孩儿皆被玉如烟所杀,她无需承担任何责任。而我却因此丢失了亲人和还被夺去樽主的位置。若不是父亲的不公,我又怎会亲眼看着花樽被毁?”
魔山想了想,好似有几分道理。
玉如辰道:“如今玉如烟为魔主,手段残忍,杀人无数,可以被接受。为何我父亲当初的一点错,就要永远背负骂名?既然都是魔山的后代,为何玉如烟做了魔主,我父女二人却要东躲XZ,如过街老鼠?”
魔山又一思索,好似也有一番道理,魔山的后人怎可以过的如此狼狈不堪。只是这个孙儿不太漂亮,怎么看还是如烟比较得他心意。如霞也不错,可惜夭折的早。魔山对那花樽并无感情,玉氏之人的死也无关痛痒。玉无欢父女二人同玉如烟的纠葛,在他看来就是家庭内部矛盾,大可小事化了。
玉如烟因同魔山待得久,很是了解他。心中更有其他打算,若要找到姜梧月,扯出背后之人,这两个人还有用处。未等魔山开口替玉无欢父女求情,玉如烟率先发话道:“手足相残,却被你们说的入情入理,我花樽怎会养出你们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大姐姐的死是个意外,并非我设计,若非你们什么都瞒着我,我又怎会同风哥哥相谈,被宋元龙撞见,而酿成大错?”
“那你献身给宋应龙,为他出谋划策,也是情非得已了?”
玉如辰言辞激动道:“一切都是你的错,若你直接杀了佘蟠,又怎会有后来之事?我为了为父亲报仇,同恶魔签下生死契,沦为棋子。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吗?你又何时把我当过姐姐,真心为我思虑过?你不是要为我杀了邓旭吗,为何在贺明处见到他,没有杀了他?让他再次羞辱与我?”
玉如烟愣了片刻,也不知自己何时见过邓旭,却也知道她说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换取同情。
“说,你背后之人是谁,你来魔界,到底为何?”
“黑沙教之人你已见过,又何须多问?你觉得我除了玉家人的身份,对他们还有何用?他们可又会将教中机密告诉我?我甚至连他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却还要为他们卖命,做下贱冷血的勾当,连猪狗都不如。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愿意吗?我父亲是花樽樽主玉无忧,我是花樽二小姐,你当真觉得我生来如此吗?”
玉如烟多少有些动容,过去玉如晨虽清高自傲,却也仅此而已,从她肯救孙东良,可知她心性善良,不过造化弄人。
看着争吵的二人,玉如霞的女儿忽然扑入玉如辰怀里,嘤嘤哭了起来。男娃娃则是扯着玉如烟的衣衫,好似告诉她不要吵了。
玉如晨涕泪纵横道:“你以为是谁将这两个娃娃送到你们面前的?你又以为我父女二人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我冒着背弃生死契,受到反噬身死的危险,偷出这两个娃娃,藏到人间,设下血引令,故意让你们能找到他。而我父母二人慌慌若丧家犬,被他们天罗地网的追杀。若还有任何一条路,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你假惺惺的嘴脸吗?你以为他们一直留我们的性命是想用来要挟誰?”
若不是看穿她本性,玉如烟几乎都要相信她了。玉如辰作势就要走,没想到玉如烟道:“你二人呆在魔界我不管,离我和俩个孩子远一点,下一次,我不会再手软。老祖,莫怪烟儿没提醒你,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这个时候回魔界,必定是要算计与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玉如烟命魔灵带着两个孩子,随自己回了玉魔坛,全坛戒备,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玉魔坛,并派人暗中监视二人。
魔山对于玉如烟如此轻松就答应留下这父女喜出望外,身为魔头,也乐见家丁兴旺。虽然他不是很喜欢玉如辰,但是玉无欢确实英俊潇洒,还是个男孙。他决定亲自传授这个孙儿魔功。玉无欢便央求连同玉如辰一同教授,魔山也欣然答应。
白雪皑皑的天地里,又落飞雪,姜梧月被埋在冰雪之中,沉沉的睡去。一个梦伴着另外一个梦,他时长在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噩梦之中。父亲反反复复的穿梭在几层梦镜之中,突兀的,焦急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梦里的玉如烟眼神里最后一丝神采消散,一剑刺向他,一剑刺向了自己。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到处都是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自己的,撕心裂肺的痛无休无止。
半年后,月笼沙再度来看姜梧月。以姜梧月为中心,掩埋他的雪地成了一片冰湖,冰内无数若重墨入水氤氲而成的水墨图案。姜梧月同冰湖连城一体,一动不动,似被冻住了的一具尸体。忽然,整个冰面破裂开来,姜梧月的身体迅速向水底沉去。月笼沙大惊,飞身入水。所幸那冰湖并不深,费了番手脚,终于将他从冰中捞了出来。月笼沙搂住他的身体,脸贴着他的头顶,呆呆的望着远处的雪山。望着漫天飞雪,几度在梦中出现的情景,前尘往事浮现心头,忍不住热泪盈眶,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片刻后,姜梧月缓缓睁开了眼睛,脸色惨白,神情恍惚。从他语无伦次的言语来看,是希望月笼沙立刻带他走。月笼沙别无去处,只得偷偷将他带回善乐坊,藏了起来。他依旧终日昏昏沉沉的,缠绵于梦魇之间,气虚微弱,不见任何起色。直到有一日,善乐坊的铃铛再次响起,他咻然睁开了双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笼沙美丽的身影。他又是一掌袭了过去,没柰何如今全身柔弱无骨,这一掌对月笼沙毫无影响,自己差点掉下床来。月笼沙急忙扶住了他,道:“梧月,你还没有恢复……”
“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这是什么地方?”
“我如今不得自由,又实在担心你,只好将你藏在这里。”
姜梧月挣扎着要离开,月笼沙死死搂住他的腰道:“梧月,玉如烟在四处寻你。还有,还有其他人也要找到你,你哪里都不能去。”
“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你现在法力尽失,出去后就是送死。”
“你休想再关我一次。”
无论如何,姜梧月都要离开,几次三番要袭击月笼沙,无奈虚弱无力若老妪,似乎连蚊虫也杀不死。月笼沙万般无奈,只得将他打晕。每日她回来,两个人都要这般折腾几番,才能消停下来。姜梧月每日努力的调息,希望尽早恢复法力,好摆脱月笼沙的控制。确始终毫无进展,时常癫狂的大吼大叫,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砸掉。渐渐地,他开始放弃了,不再修炼,不再喊着要离开,也不再理月笼沙。
夜半,月笼沙悄悄出坊,入了善南村后,径自来到了一处宅院,县令老爷家的宅院。吕方、常明、李蛹、魏献、子规同黑沙教一众妖魔站在院子里。
月笼沙对着吕方拱手道:“见过吕使!”
“你最近接了何人进善乐坊?”
月笼沙微惊,果然自己的一举一动依旧被监视着。
“是,姜梧月。”
“哦,你竟找到了他。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男子能让月魔千年纠缠。”
“属下不敢隐瞒,只是一个好看的皮囊而已。是属下愚钝,千年也堪不破情关。属下今日前来,原是有一事求主上。”
“何事?”
“主上他……”
“我自会传达于主上。”
“属下想再为主上做最后一件事,恳请主上放我离开。”
“你要拿什么条件来交换你们的自由?”
“属下会设计让玉如烟同魔山亲手毁了雪林。”
“这个筹码不错,如何实施?”
“从玉如烟在意的人下手?”
“何人?”
“佘静夫妇近日去了莿棘宫。只要紫寒少主肯帮帮手,我自有办法能让玉如烟就范。”
“你去办吧,不要让佘宁察觉异样。”
月笼沙离开后,鹤瓮道:“当真放她走吗?”
“一个两个都要走,以为我沙溪教是吃斋念佛的地方吗?姜梧月消失了几百年,忽然又出现,实在可疑,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属下明白。”
在秀娥的精心照顾下,长须老怪终于恢复了人形,他见孙女心切,直接闯入了魔君殿。他是个炮仗脾气,遇到了玉无欢父女不由的大怒,挥舞法杖砍杀而来。奈何他刚刚聚了人形,法力尚未恢复,还需柳无心出手相助。
玉无欢在魔山的调教下,魔功突飞猛进,自如的应付二人,只是柳无心的法器总能惹火同他对打之人。玉如辰心生一计,立刻命一个魔兵去找魔山来,试图借魔山之手杀了这一老一少。
魔山来了后,不问青红皂白,打退柳无心后,单手拎起了长须老怪,看着柳无心道:“这个小老头是谁?”
长须老怪道:“就是你带的我的如烟入了魔道吗?呸!”
如今长须老怪对所有人而言可谓手无缚鸡之力,打不过,竟然啐了魔山一脸唾沫。魔山大怒,就要摔死他。柳无心急忙道:“魔君,这位老前辈是如烟的亲外公,你不能杀他。”
“亲外公?我才是如烟的亲外公。”
“你同如烟隔着万年呢,她现在身体里已经没有你几滴血了,我才是她亲外公。”
“本君掐死你,就没人跟本君争了。”
“魔山,快放了我外公。”
耶律星死后,玉如烟终日穿着黑衣,脸上冰冷至极,甚少言语。如今见到长须老怪,脸上总算有了丝温情,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竟不知开口要说什么。长须老怪一把搂主自己的外孙女,老泪纵横道:“我的小烟儿,外公还是迟了。”
“烟儿不好,烟儿应当早日去接您回来。”
“外公知道你经历了许多事情,只可惜外公无能,没能陪在你身边。这里不是久居之地,快,快随外公回长须山。”
魔山在一旁道:“如今有我陪着我的乖孙孙,你还是速速回你的光头山吧。”
“我温柔善良的小烟儿,竟被你带成了大魔头。”
“她本就是魔,不论你愿意不愿意,如今她已唤醒了我魔山血脉,再也不是你们口中柔善可欺的小烟儿。”
“难道拥有如此魔力的你,就只会杀人,只愿意杀人吗?无忧和无忧的父亲都是天资聪颖,法力高深之人,一生不曾修习魔功,不曾伤害弱小,更不会残忍杀害任何生灵。”
“可他们都死了,因为弱小而死。你问问如烟,她是否愿意当初就拥有如今的力量,去救她那些死去的亲人?”
玉如烟道:“魔山,外公,你们莫要再争了。是仙,是魔,如烟已经不介意了。外公,长须山如今已是一片荒凉焦土,不如你先留在魔界吧。”
长须老怪犹疑不定,他一生顶天立地,一言九鼎,如今竟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了。他可以一走了之,确无论如何放不下这外孙女,这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玉如烟难得笑容满面道:“烟儿带你去看姐姐的两个娃娃。”
长须老怪看到两个摇摇摆摆,已经能走路的娃娃后喜不自胜,忽而想到如霞的惨死,不禁再度落泪。两个娃娃全不理他是哭是笑,只顾着扯他的胡子间荡秋千。几个人逗弄了一会孩子后,玉如烟命人带着俩个娃娃去午睡。
“外公,你是如何提早化形,又怎么会同柳师叔一同回了魔界?”
长须老怪道:“据秀娥说,这几年一直有一个人日日来长须山,用秘药灌溉我的本体,所以我才提前化成了人型。后来他消失了有半年,今日又突然出现。他让我务必去妖域寻到柳无心,带他回魔界。还叮嘱说,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你去善乐坊。”
“那人长相如何?”
“外公也不会形容,恩公他眉如墨画,目若朗星,那一身气度似骄阳般绚烂,总让人有些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
魔山揶揄道:“那是你如今太弱小。看在你是如烟外公的份上,本君帮你恢复法力,但你要答应本君,不许拐我的乖孙孙们走。”
“谁稀罕你的帮助。”
嘴上这么说,长须老怪还是很希望尽快恢复实力,也不至于让魔山拎着衣领随意摆动。
柳无心道:“前辈精怪之身,怕是受不得魔息,我倒是有些办法可以试试。”
长须老怪开心道:“早就听无忧说起过你,真是个好孩子。”
被夸的柳无心不免又得意忘形,挤眉弄眼起来。
“外公可知你的恩公是谁?”
“我一直浑浑噩噩的睡着,秀娥那丫头你也是知道的,竟也从来没问过恩公的来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他匆匆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我也未追上。”
玉如烟思索良久,道:“为何我不可去善乐坊?”
云烛道:“玉魔主,你曾两次受人鼓动大闹善乐坊。定是有人密谋逼你就范,让你再闹一次善乐坊,无非是要破坏地底的封印。”
玉如烟思索着,难道姜梧月回来了?下意识握剑的手更加用力,已经控制不住,想要立刻就冲入善乐坊了。
“月笼沙明明可以在善乐坊施法,却还是引我去救姜梧月。一是她找不到雪林,更破不了雪林中的阵法,另一个原因,我猜想是因为魔山老祖。当时那几颗怪树似是重伤累累,耶律功法正同他们相克,我才侥幸救出姜梧月。这世上或许只有老祖能抗衡得了善乐坊里的那几颗怪树。而这次想要引我再入善乐坊的人,必然也是因着这些原因。”
云烛道:“只是如今善乐坊是敌是友,亦是分不清。”
“月笼沙引我去救姜梧月,必定是受了姜梧月的指使。只可惜,我们只救了他,确没毁了雪林。雪林底下必然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处心积虑混入善乐坊。”
“他是如何混入善乐坊,又做上坊主的位置?又为何同他们决裂?”
柳无心道:“有谁会想要变成妖树?他肯定是不愿意,又打不过,整好将计就计,先答应归林,又提前安排好让月笼沙去寻你。简直天衣无缝。”
萧天掐着兰花指道:“雪林中会是什么东西呢,不会又像樽阁一般,里边什么都没有吧?”
“从他们想要抓柳师伯为饵,诱使我入善乐坊,幕后之人就还是老朋友。只要是姜梧月想要的,我一定不让他得偿所愿。”
玉如烟双目杀气腾腾。
尉迟秀道:“沉寂了半年,姜梧月应是恢复仙力。当初那伤了玉魔主的气刃,专门嗜杀妖魔,亦不知他是否还有同党,玉魔主不可大意。”
云烛道:“也或许,姜梧月同月笼沙都受命于当初诱杀玉魔主的那个万年魔头?”
玉如烟几乎快将无渊等人给忘了,如今细思极恐,好似庞大的网将她罩住,以为置身事外,却一直身在棋局。她忽然道:“那个魔头背后还有人,不好,快去看看两个孩子。”
众人来到两个娃娃的房间时,发现地上躺满了魔兵的尸体,监视他的魔头也全部倒在地上,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声音,玉如衬父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俩个孩子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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