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杀声震天,花荣领着义从营做了回黄雀,一时间将田豹手下叛军杀的大败。
“二大王快走!”
一名亲兵拉着田豹急忙叫喊,田豹此时落入绝地,反倒是不慌了,冷静的扫视四周,沉声大喊道:“且战且退!”
骑兵的追杀,步兵若单纯的四散奔逃,只会被逐一掩杀,只有反戈一击才有机会。
好一个杜壆,自己与范权已经抛下这么大的诱饵,没想到对方还是如此小心谨慎。
“前方不远有处密林,逃到密林中,敌军骑兵就追不上了。”
乱哄哄的溃兵中,田豹保留着最后一丝冷静,沉声大吼,顿时慌乱的叛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借着月色看到了远处那茂密的丛林,一名名伪晋叛军前仆后继的蜂拥而逃。
杀声震天响,看着叛军的溃败,追杀大军后方的杜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此次不说全歼汾阳叛军,但最起码也能击溃敌军士气,明日全面攻占汾阳便少了大部分的阻力。
“将军,可需要末将率军回营?”单廷圭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被义从营追杀的田豹,朝着杜壆问道。
“无妨,前面至少有一万叛军,汾阳城内也至少还有一万,也就是说就算那田虎想袭营,能动用的也最多就是一万兵马,此时我方大营中依旧还有一万兵马,一万对一万,李懹要是败了,他也不值当公子如此栽培。”杜壆回头看了眼大营,转过身云淡风轻的应道。
单廷圭见说此言,微微点头,不再言语,只心头却是有千言万语藏着。
在单廷圭看来,杜壆能这般相信李懹这个年轻人的原因,不在于自己对其有多看重,而是因为自家公子信任李懹,是以杜壆才会这般言语。
那泰山君对于人才与人心的把控,可谓是妙到毫巅,冈上千军万马、近百战将、十万乡亲,便没有一个人不交口称赞的。
想当初自己与魏定国二人在凌州做团练使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只因为魏定国将曾头市女真人的虚实上报了朝廷,却落得个流落海外的结果,也是幸得泰山君派了海上的李俊、张顺相救,才保全得性命来。
却真是时也命也!想自己与魏定国乃是割头换颈的交情,却不知那人还有抱着金山不撒手的时候;如今魏定国与邹家叔侄坐镇登云山,与海上的李俊、张顺互为依仗,海上的财富被一艘艘海船送进登云山,再转到独龙岗。
单廷圭不知晓到底是何等财富,只知道那九尾龟陶宗旺兄弟险些把独龙山掏空了,柴大官人、李大官人、扈大官人、邬堡主如今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连带着往日里精打细算的神算子,如今手上的算盘都打得更响亮了。
如今独龙岗可谓是兵强马壮,富可敌国,不久之后,泰山君将携覆灭十万契丹铁骑与平灭田虎叛乱的泼天大功前往汴梁,届时有将是何等的光景。
单廷圭不清楚,只脑海中响起诗仙李白的一句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就在杜壆追杀田豹时,一支凌乱的轻骑出现在东门外,听着远处那隐隐约约的杀声,夜幕下的范权透着一股紧张,背后冷汗连连。
这位平日里待在汾阳养尊处优的范丞相,如今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迈向战场。
东门外的大营,火光照耀下依稀可见那一座座巨大的投石车陈列,而城内回荡着混乱的厮杀声。
紧了紧手中的朴刀,范权回眸望着身后的叛军,大吼道:“兄弟们,敌军的主力已尽出,随本相杀进大营!”
夜色下,震耳欲聋的铁骑声回荡,声势浩大看着吓人,但若仔细观之,范权身后这两千骑兵,有部分连战马都驾驭不住,一支临时拼凑而成的骑兵,不过是为了追求骑兵的速度,而被范权、田豹赶鸭子上架,临时拼凑出来的。
叛军的骑兵冲入大营内,火光从天儿降,无数的火把扔到了营内,铁蹄践踏在营内,范权强忍着心头的悸动,放声喊道:
“快~烧毁敌营,毁掉攻城器械即可,莫要恋战!”
连绵的大营瞬间火起,烧红了半边天,范权望着冲天的火光,猛地感觉后背发凉,肝胆俱裂,大营内除了灵星的惨叫声与己方战马杂乱奔跑的声音,此时可以说是再无其他声响。
纵然是杜壆带走了主力大军,如今大营中也绝不会只有这般人手,正值此时,大营外树枝、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响起,密密麻麻的人影紧接着出现,漫山遍野的草木丛林中突然冒出了无数的旌旗摇摆。
范权脸色大变,惊恐的望着大营之外,手指颤抖的指着,接着惊恐的大吼道:“快~传令兄弟们撤出来,敌军有埋伏。”
然而终究是慢了,就在这时,漫天的箭雨已经出现,这是黎明时的火雨,漫天火雨下,本来就熊熊燃烧的大营,顷刻间火势更旺,响起了阵阵哀嚎声。
“哈哈~范权贼子,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李懹端坐在战马上,朝着大营内慌乱的范权,放声喊道。
漫天的大火开始咆哮,可令范权惊恐的却是汾阳城同时传来的震天般的喊杀声,此时范权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原来杜壆也在算计咱们!”
“范权贼子休走!”
“哈哈~贼寇快快下马投降,若不然斩尽杀绝!”
就在这时大营寨门前传来了巨吼声,一支骑兵出现在了眼前,一名相貌端方,身躯长大,扛着一把巨大的丧门剑的将军朝着范权放声利喝。
此人正是秦明的徒弟,镇三山——黄信,秦明与花荣一道自石岭关而来,与之一道前来的是三千铁骑,而在秦明率领大军攻城时,骑兵便交给了黄信统领。
连连催动战马下,范权一副文士模样的脸上,此时在月色与火光下,却是透着一股狠辣,怒吼道:“兄弟们,敌军这是要斩尽杀绝啊,左右都是个死,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正在追杀田豹的大军之中,单廷圭望着身后冲天的火光,听着震天的呐喊声,朝着杜壆笑道:“将军,大局已定,汾阳城明日将唾手可得!”
杜壆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朝着单廷圭道:“此时那田豹有花荣将军领着义从营在前追击,万难再逃,兄弟自从跟着杜某,尚未立过大功,此时便领着玄甲骑兵回大营吧,应许还能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