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厮杀中,血水四溅天空忽的下起一阵淅沥沥的小雨,黑压压一片混乱大军中,关胜手执偃月刀,胯下赤兔马,一缕长髯迎风飘荡,恍若自家先祖,汉末关云长附体一般,如入无人之地冲杀。
以关胜为首的三千铁骑,如尖刀般狠狠刺进伪晋敌军腹部,不断的撕裂伤口,身后围剿的近万伪晋骑兵,收不住马势,也是一头撞进了己方阵营中,顿时之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血肉残肢在昭德城外挥洒,偃月刀早已染红,关胜回眸一望,身后的三千铁骑此时已有数百淹没在人群中,剩余的两千余骑兵依旧在血淋淋的厮杀着。
“杀!”
关胜率领的三千铁骑,如尖刀般狠狠刺过去,中军帅旗下的田彪看着近在咫尺的这支铁骑,面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传令,斩杀敌将者官升三级,赏千金!大军后撤一里地,为骑兵腾出空间,今日我必要将这支骑兵斩杀殆尽。”田彪沉声朝着身边的传令兵吼道。
近十万大军缓缓后撤,战场上陡然出现一片真空,田彪诱惑人心的话语传入近万骑兵耳中,一道道血红的眼神杀向前方的骑兵。
面对疯狂的伪晋骑兵,郝思文不断的挥舞着手中长枪,咆哮连连,然而此时战场上的状况,却是令其心中充满了担忧。
“兄长!”
一声大喝传如关胜耳中,回眸一望,映入郝思文眼中的是一道沉稳睿智的眼神。
郝思文心中一正,知晓自家兄长并未有上头,这时的郝思文再无其他想法,不断砍杀冲来的敌军,心中只有一股**,那就是护在自家兄长身后。
正所谓将乃兵之胆,身为主将的关胜冲杀在前,令身后的两千余铁骑爆发出了冲天的气势,疯狂的冲杀着。
“三大王,敌军要突围出去了!”
身后的传令兵一脸惊惧的望向田彪,田彪回过头,冷冷的盯着传令兵,杀气腾腾的双眸布满了血丝。
铿~
腰间宝剑猛地出鞘,田彪挥剑而下,鲜血喷涌,一颗人头高高扬起,传令兵掉落在地的头颅上,双眼到死都难以置信。
“今日若叫这支骑兵脱身,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大哥;大军压上,不惜一切代价,围剿敌军。”
瞬间,田彪身后的近十万大军开始列阵,就在这时,前方的人影被撞飞,关胜孤傲的身影出现在田彪眼前。
偃月刀上鲜血淋漓,雄壮的赤兔马高高扬起的前蹄,轰隆一声,沉重的马蹄落下,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战马嘶鸣声。
近万骑兵被凿穿,关胜孤身一人率先冲了出来,身后撕裂的大口,不断涌出洪流般的铁骑。
刚刚冲出军阵,鼻息喘着粗气的关胜浑身血淋淋一片,入目望去,那“田”字大旗映入眼帘。
“杀!”
一声暴喝,关胜带领着身后的骑兵,径直的朝着田彪的中军杀去,望着眼前的身影,田彪忽的感觉心头有些发毛,麾下士卒蜂拥而至,里三层外三层的护住田彪。
只在伪晋十万士卒惊讶的眼神中,冲至大军阵前的关胜猛地勒转马头,贴着伪晋士卒的兵锋前掠过,身后的两千余铁骑也是猛地勒转马头,一道黑色洪流再次朝着身后追赶的伪晋骑兵对撞而去。
近万伪晋骑兵已经冲到了关胜眼前,关胜猛地暴喝一声,手中的偃月刀高高扬起,胯下的赤兔马狠狠的撞了过去。
战马相撞骨断筋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关胜如蛟龙入海般不断肆虐,不远处的田彪亲眼目睹了一骑当百的个人武勇。
在田彪眼中,那黑色的洪流中,他看不清关胜的模样,但那偃月刀不知疲倦的舞动,麾下无数的死士被挑飞在空中。
随着关胜率先冲入近万伪晋骑兵中后,身后的郝思文也率领麾下士卒杀入敌阵,此时伪晋骑兵虽然人数上占着绝对的优势,但此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前几日叫花荣的义从营折磨的够呛,又将林冲与石宝杀了一遭,今日见得关胜威势,各个喘着粗气,经历了无法想象残酷的厮杀,不管是体力还是士气,已经到了极限。
近万骑兵再次被凿穿,关胜与郝思文率先从了出来,接着便是不断冲出来的铁骑,今日这一帮子往日里在汴梁当差的兵老爷们,叫关胜领着厮杀了几阵,却是激发了心头的血性,此时双目通红,一脸的嗜血。
此时关胜身后跟随骑兵已经不足两千,但经此一役,这两千骑兵都将成为真正的精锐。
关胜不再停留,随着卞祥领着一万步兵架住阵脚,昭德城门应声而开,关胜与两千骑兵打马回城。
卞祥朝着对面阵中的钮文忠意味深长的遥望一眼,领着麾下士卒缓缓退入城内。
一场攻城大战,叫关胜领着三千铁骑肢解得支离破碎,望着阵前的一地尸体,与散乱的攻城车与云梯,田彪只感觉胸中一腔怒火无处释放,死死的抓着战车前的木栏杆,顿时间木屑横飞。
“整顿军队,大军攻城!”田彪冷冷的从牙间挤出一句话。
当关胜再次返回昭德城头时,诸将的眼神却是产生了变化,少了丝冷漠,多了些重视。
“关将军今日阵前风采,真叫人心生敬佩啊!”祝彪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关胜,真心实意的感叹道。
关胜闻言,却是不敢有丝毫托大,忙拱手道:“主帅过誉了,关胜不过略逞匹夫之勇,换做其他将军,一样能行。”
“将军莫要自谦,你这身骑战本事,已是绝伦,卞祥自愧不如。”与关胜一道出城的卞祥,此时站出身来,朝着关胜拱手道。
关胜闻言,忙还礼:“卞祥将军客气,关某能有胆驰骋敌军阵中,全靠将军给的底气。”
祝彪看着二人互相自谦,微微一笑,道:“大军攻城,二位将军还在这儿互相吹捧,真是好风采啊!”
关胜、卞祥二将闻言,俱是面色微红,望下城头时,之间伪晋士卒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冲到了城墙百步外。
“全军戒备!弓箭手上前刀盾手护卫,金汁、滚木、檑石准备!”萧嘉穗与朱武二人分立左右城头,冷漠朝着四周呐喊一声,一时间城头士卒一阵人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