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哥莫觉得孤单,咱与你一道,都是打着光棍的。”栾廷玉听得这边说话,转过身朝着武松说道。
武松见说此言,同病相怜的笑了笑,心下道:这位栾教师的副将,却也不过是挂个名头罢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自家公子对李懹寄予了厚望,不仅拜了萧军师为师,许军师与朱军师处也时常能见到其身影;这人此番不用说,定是在步军中镀个金,早晚会独领一军,甚至与杜壆兄弟一般,将来做个统兵大将。
想到此处,武松不由的又看了身旁这黑大汉一眼,此番马步军各营都配了副将,唯独少了武松,祝彪昨夜便与其沟通过,是以武松却是提前知晓了縻貹与樊瑞、李衮、项充四人组建“陷阵营”之事,当真是傻人有傻福。
只武松丝毫未有嫉妒与不满之意,所谓“近者薄,疏者厚”,祝彪能将其放在最后,便足以表明真真切切的将其当做夹带中的人物,亲信中的亲信。
水军扩充三营自不必说,如今独龙冈麾下的水军并无建制,不明摆在明面上来,只得作为隐秘力量,或暂时藏在石碣湖与梁山泊中,或是出海开荒。
然作为独龙冈主力野战部队,不同于步军的小打小闹,此番骑兵却是实打实的扩充了两营;朱仝此前虽是济州的团练使,但冈上诸人皆知晓其身份,此时身边众人皆向其道喜,唯有花荣似乎还没彻底走出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冲隔着人群瞧着花荣望着聚义厅前的告知发呆,走上前来,朝着花荣拱手笑道:“花知寨,恭喜恭喜!”
回过头来的花荣,看见眼前之人,神色复杂的笑了笑,那日在梁山泊外,一杆丈八长枪挑翻自己,又导演出一番让自己假死大戏的,正是这人;此时见着林冲,花荣说不上是该感激,还是该怨恨。
“往事已矣,花知寨还需多往前看。”林冲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叹了句,继而道:“花知寨一手神箭术,放眼天下亦是难逢对手,韩滔兄弟亦是箭术高强的,此番公子将两位一起搭档,想来是有大用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冲有意与花荣说上几句,却是叫花荣也不得不应上一句,拱手道:“借林教头吉言。”
林冲见说,莞尔一笑,瞧着花荣后方景象,也不再言语,只见祝彪和四位军师联袂而来,焦挺和杨再兴一左一右跟着,龙行虎步的踏入厅来。
不止谁点了一下,众人皆将眼神望向杨再兴,只见白衣少年郎此时双手上却是捧着一托盘,上面厚厚一叠物事,叫一张鲜艳的红布盖着,看不出虚实来。
众人纷纷退让,让出一条道来,一阵问好声中,祝彪微微颔首,走上议事厅前主位上做了,众人见状,各自寻了位置坐下,待众人终于平静下来,开口道:
“诸位兄弟各领职事,悉宜遵守,毋得违误,有伤义气;如有故违不遵者,定依军法治之,决不轻恕。”
众人闻言,皆是起身应诺,山呼海啸般的声响穿透房梁,祝彪祝彪向下压了压手,接着道:“如今冈上战将七八十,兵马三五万,骑、步、水三军共计二十一营,更有后备诸营及后勤诸位,但众兄弟皆是心腹之人,知晓咱们未来所行何事,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挣的便是心头的一口气......”
说到此处,祝彪站起身来,将一旁站着的杨再兴手中红布猛地揭开,露出几面军旗来,祝彪放声道:“各营军旗我与四位军师都早已准备好了,只是上面要绣上甚么字时,靠的是各位兄弟自己的心志与意念,但有一点在此言明,这军旗上的番号,乃是冈上各家女眷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今日授旗军营,且好生看顾,莫要辱没了这面旗帜;未授旗的便是希望各位能早日达成心中目标,也叫我能早日给各位一一授旗。”
祝彪话一说完,议事厅中顿时传来一阵叫好之声,无论是今日能不能挣个番号,各营的主将们都是暗暗在心底发誓,今番说甚么也要把这兵选好带好,绝不能叫其他营比了下去。
“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以规矩定功赏罚,请裴孔目、蔺节级接旗。”祝彪眼神略过场间,望向正襟危坐的裴宣与蔺仁,朗声说道。
此言落下,议事厅内众人面面相觑,想过会是杜壆的骑兵第一营,或是林教头的骑兵第二营,又或是孙安、鲁提辖这般资历深厚的,拿下第一面军旗,却未曾想叫执法营这两个心狠手黑的人拔了头筹。
只在众人又敬又怕的眼神中,裴宣与蔺仁昂首阔步上前,接过军旗,向下一展,只见这面纯黑的军旗上,绣着两个金灿灿的大字:狴犴。
狴犴!龙之子,其形似虎,平生好讼,镇公堂、立狱门,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
裴宣与蔺仁看了军旗上的番号,彼此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慎重,二人小心翼翼的将军旗收好,朝着祝彪拱手道:“谢公子授旗,狴犴营定会秉公执法,绝不枉顾。”
祝彪点了点头,对于裴宣与蔺仁二位自然是绝对的信任,关于第一面旗帜授给谁,祝彪与几位军师讨论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授予这二人,如今独龙冈越发壮大,战将七八十、战兵三五万,更有无数后勤人员,此种情况下,必须要给予裴宣与蔺仁绝对的威严与放权,才能压得住这数万骄兵悍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只有狴犴这头神兽镇住了独龙冈,祝彪才能安安心心的谋划其他。
裴宣与蔺仁领着军旗退下,众人缓过神来,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接下来祝彪念道的名字,却是不出众人预料,骑兵第一营的副将单廷珪迈步而出,从祝彪手中接过那面绣着“虎豹”二字的军旗。
这位圣水将自为了相救魏定国,义气奔走八百里到了独龙冈后,便在冈上扎下了根,一面接了杜壆的传信,以水浸兵之法打造玄甲骑兵,一面与冈上诸位英雄每日饮酒叙话,直感觉人生焕然一新。
此刻代表杜壆与骑兵第一营接了军旗,一时间心中升起万丈豪情,将那军旗仔细的收了,昂首阔步的回到了位上。
只叫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祝彪一连拿起两面旗帜,叫出两个让人意外的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