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一百单八将定职事时,黑旋风李逵虽然与鲁智深、武松同为步军五虎,但论起真才实学、武艺高抵来,不过小牢子出身,胡乱学得几招斧法的李逵,又哪是鲁智深、武松这般步战排名天下前列的英雄对手。
李逵那两板斧在武松的镔铁戒刀面前,只显得如小孩子玩闹一般,平日里在梁山上称王称霸的黑旋风,在武松手下不过坚持了七八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花荣虽有心相救,但亦无力回天,这小李广虽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一条银枪也使得擅长,但对上鲁智深这般人物,一条水磨禅杖舞得大开大合,以力破巧,也是没有半点脾气,只能堪堪抵挡;最擅长的弓箭使不出,银枪又赢不了鲁智深那动若雷霆的禅杖,不过坚持了三四十个回合,也败下阵来。
鲁智深大手一挥,便有几名士卒上前,将花荣与李逵五花大绑,花荣倒是也不挣扎,一副认栽的神情,只李逵性格暴躁,心中无善恶好坏之分,却无甚好脸色、好言语,只嚎叫道。
“你这两个贼厮,岂不闻我梁山威名,今日绑了你李逵爷爷,明日便将你等乱刀分尸。”
鲁智深与武松听得言语,对视一眼,却是仰天长笑,便听得鲁智深一脸不屑的说道:“你梁山却又有甚威名,是盗窃生辰纲的威名,还是杀女人的威名;黑厮,爷爷在边庭杀西夏蛮子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却还敢在爷爷面前口出狂言。”
李逵闻言,直气的牙痒痒,正要开口怒骂,却被花荣打断道:“铁牛兄弟,休要再言,以鲁提辖与武都头的武艺本事,咱们现在还能在这说话,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这白脸汉子武艺比着黑厮强,见识也比这黑厮强不少,只你便是那清风寨昔日的武知寨,箭法百步穿杨的小李广花荣吧,洒家听我家公子提起过你,言你也是个英雄人物,将门后裔,如何便甘心做个草寇。”鲁智深看着花荣,意味深长的说道。
花荣闻言,面色微变,心中泛起一阵苦水,若能安稳度日,谁又愿意落草为寇,只宋江昔日对其有大恩,花荣不得不报。
“鲁提辖过奖了,花荣不过是个小人物,难当泰山君惦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罢了。”花荣苦笑道。
纵观整个水浒,与宋江关系亲密的好汉不少,至亲兄弟宋清,头号马仔李逵,贴身智囊吴用,这些人都与宋江亲厚,但真论起来,宋江最信任的得力之人,还得是花荣。只因为花荣不仅忠诚,而且心思细腻,武艺高绝,非李逵、宋清之流能比。
除了将花荣豆蔻年华的小妹,胡乱许给五大三粗的秦明以外,宋江对花荣却是也无可挑剔;梁山排座次时,花荣高居第九位,将柴进、鲁智深等人都压在身下。
鲁智深听他言语,只呵呵一声,也不多言,便命人押着花荣与李逵,往阳谷县而去,只刚走出没几步,便感觉大地颤动,马蹄震天,尘土飞扬,南面方向数百马军奔驰呼啸而来,一杆“宋”字旗迎风飞扬。
来的正是久等花荣不至的宋江,远远的瞧着花荣与李逵被五花大绑着,宋江心中一沉,便要趁势冲杀,抢回二人。
鲁智深与武松对视一眼,神色一凝,便见得鲁智深招了招手,身后的数百步兵动作整齐划一,执戟举盾,大喝一声,准备硬撼骑兵冲锋。
“公明哥哥勒马,莫要冲锋。”花荣见此情景,面色顿时一变,忙不住的摇头,朝着宋江嘶吼道。
不说真就刀兵相接了,那梁山与独龙冈便结下死仇了,便单单看面前的数百严阵以待的步兵,花荣就知道纵是骑兵天克步兵,但梁山这良莠不齐的几百马军,真不一定是这数百锋芒毕露的步兵的对手,更遑论还有鲁智深与武松两尊大神在此。
见得花荣挣扎摇头的嘶吼模样,宋江终是在兵锋几步之外勒马,望着眼前严阵以待的阵仗,宋江眉头紧蹙,正要开言,便听得对面阵中传来花荣的声音。
“公明哥哥,此处乃是鲁提辖与武都头麾下,莫要冲动行事。”
宋江闻言,神色一震,鲁智深与武松的勇武江湖驰名,心中却是庆幸方才没有冲锋,宋江朝着武松、鲁智深露出一脸诚挚的笑容,拱手抱拳道。
“小可宋江,见过鲁提辖、武都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险些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鲁智深与武松面面相觑,直被宋江这股子热情劲儿弄得无言,二人正是不知该如何回话之时,便见得后方有数骑人马纵马而来,为首的青年一身白衣烈烈,剑眉星目、面若冠玉,正是主导了阳谷县一系列事情的许贯忠。
鲁智深与武松见得来人,都是松了口气,这花荣与李逵好捉,若无宋江半路拦路杀出,到了阳谷县与祝彪交令即可,只真让二人与宋江掰扯,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如今许贯忠来了,却是一切好办。
鲁智深上前牵住缰绳,朝着许贯忠拱了拱手,道:“贯忠兄弟,还好你来了,这宋江热情的让洒家背皮发麻,直让洒家不知该如何应付。”
“提辖哥哥与武二哥只管压阵,此处贯忠来处理即可。”许贯忠微微一笑,下马朝着鲁智深、武松二人拱手道。
见二人点头,许贯忠走上阵前,朝着宋江说道:“久闻山东及时雨宋押司之名,今日一见却是荣幸之至,只不知宋押司准备如何善后今日之事?是不是该给我家公子一个说法。”
“甚善后不善后,你等仗着人多抓了花荣兄弟与铁牛兄弟,却还要某梁山给那祝彪说法,真当某梁山怕了你独龙岗不成,某今日几个冲锋将你等冲杀在此,那祝彪又能奈我梁山若何。”宋江还未出言,便听得穆弘满脸怒色的朝着许贯忠吼道。
“你这搓鸟,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洒家就站在此处,你倒是冲杀过来试试。”鲁智深朝着穆弘呵斥道。
许贯忠似笑非笑的望着宋江,幽幽的说道:“宋押司,许某不是在与你商量,若你这及时雨今日下不出一场及时雨来,怕是走不了了。”
宋江闻言,面色一变,来不及多想,便感觉大地颤动,马蹄之声若奔雷炸响,四面各有数百骑兵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