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到了香江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走不开

“周生，我的建议不着急要你即刻回复的，有时间考虑。”海叔拿起桌上的梨，来回在手上观察，这是一个好梨，就是命不好。

他今日去云来茶楼饮茶，被坐在对面的周小星误以为是茶楼老板，这也不假，茶楼的钱是他出的，具体经营他没参与，得知茶楼要被拆了，他过去看看的。

这一看就发现了尊尼汪的手下，背着他们偷偷交易枪支，这也太大胆了，从周小星的嘴里得知差佬会有所行动，海叔没有表明身份，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枪战太猛，比他后生那阵还要惨烈，好几十颗子弹用尽，只有两个人生还，一个是被他请来饮茶的周小星，还有一个是拿着几百元人工做着几千几万元人工做的事，够拼命，要不是对方是差佬，他真的有心去招纳这个人才。

他真的这么做了，周小星不就是在对面饮茶，只是，估不到，差佬也是这么想的。

报纸上话周小星是近来最出位的神探专家，智勇双全，有勇有谋，这样的人没有做差佬真是......太有利了。

本来以为用钱就可以收买到，估不到，差佬也是这么想的，不止是想，还行动了。

也怪他，处于高位太久，底下的事情都不怎么知道了，身边可用的人越来越少，就剩下阿浪了。

“海叔，由不到我来想，合同已经签了，要是违约，我要赔一大笔钱。”

海叔放下梨，眼眸里没有一丝波动，知道周小星还有下文，起身张开双手，感受海边吹来的微风。

“钱都是小事，主要是差佬得罪不起，海叔，你说是吗？我一个开公司的，或多或少都要同政府部门打交道。”周小星说到这里停住了，都是心眼多于五百的人，有些话只可意会。

现在不是雷洛跛豪那个时代了，ICAC存在了这么耐，政府部门贪污的现象明面上少了很多，暗地里有什么行动，因为市民举报制度，也少了很多，所以，海叔就算有钱也没地方使。

难道想着去监狱过七十大寿吗？

“哈哈哈，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也是好的。”海叔迅速转身，脸上的褶子微微颤抖，眼神里透过一丝杀机，很快就被礼貌性的笑容覆盖。

这一点，周小星注意到了，他右手早已握紧，现在的形势不太乐观，阿浪他不能下死手，一个老人家也要给他面子。

这样好了，敌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样最好了，海叔，我约了人，走先。”周小星很识时务的，话都讲完，是时候返屋企，找芽子或者梦萝看个电影，工作生活两不误。

“阿浪，送周生一程。”

也好，阿浪这边，周小星也想过过招，比如杀一个人就叠一个千纸鹤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前者明明在电影里说过他最不中意叠千纸鹤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卧底们都是怎样排解压力的，周小星目前为止就见到张郎一个卧底，还是情种，卧底就是爱好，他很感兴趣，顶级卧底的生活到底是如何的。

“是，海叔。”阿浪领会到海叔的意思，他不杀这个人，就是想让他劝服他，海叔想退休的想法有很久了，苦于没有给他找到帮手。

说心里话，海叔退休他没意见，只是不要把位让给他坐，他还要去冰岛，不想继续在江湖里沉浮。

太累了。

至于眼前这个人，海叔中意就帮他一把，权当是帮自己脱身了。

周小星没想到饮个茶的功夫还能收到这么一份大礼，告别海叔之后，上了阿浪的蓝色敞蓬车，这车同主人一样有型，周小星很舒服的坐在副驾驶。

“这车几靓，同你的名一样的。”

阿浪开车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周小星觉得他是为了安全，也可能是卧底生涯中训练出来的本能的不相信人。

“我觉得你几有型的，只是点解中意叠千纸鹤的，还中意挂在船上，童心未泯呀？”

一道轮胎在地面滑过的声音结束，阿浪的枪已经指在周小星喉间，后者嬉笑的表情没有变化，自己人，玩玩都不行咩。

“你到底是边个？”

“你不是知咩，神探专家嘛？”周小星身体不怎么动，枪里有子弹的，没必要敌友关系没弄清楚之前，被阿浪误杀了。

“你知我问咩的？”

“怎么，彭Sir没话给你知，我是给差馆帮手的吗？”

阿浪收回枪，别在腰间，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最近海叔怀疑有人出卖他，阿浪为了不暴露身份，没怎么同彭Sir联络过。

他说是就是啦？

“彭Sir电话。”

周小星知道这么简单一句不能解开阿浪的疑惑，他是专业的，城府怎么可能只有一层。

挂断电话后，阿浪紧绷的脸有所缓和，再次发动引擎，声音冷冷的：“去边兜？”

周小星嘴角上扬，得意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收回电话，看了看车窗外的风景，回过头：“把我放在云来茶楼就行了，我的车在那里。”

“你点知我折千纸鹤的事，你去过我屋企？”阿浪记性还不错，周小星准备下一个问题就回到千纸鹤的。

话说千纸鹤这么难叠，阿浪怎么不选择青蛙呢，没事还可以弹几下，解解闷。

“没呀，我估下的，准不准呀？”周小星摸了摸眼前的头发，是该剪了。

意料之中没有回答。

“如果你得闲的，可以去我屋企坐下，彭Sir都没有去过的。”本以为阿浪不会再出身，周小星闭眼享受着车快速驶过时迎面的微风，听到这话，睁开了眼。

好彩没有把锅推给彭Sir，不然他的喉咙就要再次被阿浪的枪对着，同卧底江湖太累了，特别是顶级卧底。

明明就是字面意思的话，经过阿浪反复推敲，话已经不是话了，是信息，是暗号。

“算了，最近屋企有些事，走不开。”

“女人。”

周小星无语笑笑，就是随口一说，这都能猜到，他偏过头去，免得阿浪看到他的帅脸给他分析他都中意什么样的女人。

这是他的私隐来着，不保护起来不行。

“我想，你中意的女人是穿着一件红色群，黑色丝袜，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底裤最后是......”

周小星心里打鼓，阿浪侦查能力这么强，光看个背影就知了，就在后者就要说出不正经的话时，及时回头。

“芽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小星通过阿浪的傲娇眼神，看到了站在云来茶楼边上和军装交涉的芽子。

车子什么时候停下的，他都没有注意到。

“这就是阿嫂？”

“他就想。”芽子交了停车罚金之后，几步就走了过来，伸出手，直接从车里拽出了周小星。

“你去边了，车子停了这么久？”

周小星很想笑但是不敢笑，芽子作为一位高级督察，竟然也有挽起袖子跟人吵架的一天。

“多少钱，我给你。”

“怎么，不介绍一下。”

有什么好介绍的，没他靓仔，没他有钱，没他，这是一个好机会，把芽子介绍给阿浪，他可以清净几日。

“阿浪，我有事，走先。”

说一说完，阿浪车子一个回转，留下一个背影，走远了。

“想识呀，我改日约他出来，你们饮饮茶......咖啡唱唱歌。”周小星打开车门，准备离开，同时推开芽子那边的门。

芽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拉着周小星方向盘上的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细声道：“这人一看就不是差佬，你多留个心眼，我看人没错的。”

啊哈，你还真看错了，他就是差佬，成分很纯的那种。

“知啦，芽子看人一流的，不然我这颗遗珠是怎么重见天日的。”周小星开车很快，逗逗芽子就到了屋企。

“怎么，不上去饮杯咖啡？”周小星下车的同时看到芽子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不了，差馆还有事，我要赶着返去。”

“不是这么爱岗敬业吧，你不陪我，我一个人好可怜的。”这些话周小星跟着芽子旅游的时候都听烦了，这下他自己说出来，有些难为情。

他从来不是主动的那一方。

“衰仔，学我，等我忙忘这一阵，再来治你。”

“喂，你不把车留给我呀......”

周小星本打算上楼的，芽子不在，他一个人确实没什么意思，早知道，直接让芽子送她去梦萝酒吧了。

这个念头只是想想，他真不敢，梦萝芽子一见面，会怎么样，可想而知，这两个女人都是奔着同他结婚的想法去的，要是她们任意一个得知其中一个的存在都不好。

在街头叹了一口气，伸手拦住一个的士，梦萝那边，要去看看了，肥了瘦了要他做个判断。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钟，街上畅通无阻，不到半个小时，周小星就到了梦萝的包间。

甜言蜜语几句，两人就在床上分不开了，周小星穿起裤子，被梦萝一把拉下：“谁给你打电话，真会挑时候。”

“就是，我去骂骂他。”周小星拿起电话啊，真骂了几句，接着严肃起来，几句不是吧，我即刻过来，就收了线。

“这么晚了，还要走。”梦萝再次起身拉周小星，扑了一个空。

“没办法，客户要求的，下次，我关掉电话。”周小星这次本来可以守住裤子的，但是梦萝上来就亲，他怎么抵抗都没有效果，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非去不可？”

“我也想不去，对方是重案组老大，我也不是怕他，只要是他话我困于温柔乡，这话，太伤人了。”周小星惊叹自己，这样的大话都讲得出。

彭Sir又不在这里，这点锅压不死他，谁叫他这个点打电话。

“你走吧，看不起谁呢。”

忽悠梦萝成功，周小星心里暗道，这么单纯的姑娘，下次不能再这么骗她了。

下次，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对，我就是要起身，去到差馆，话给他知，看不起谁呢。”周小星衣服一件穿好，开门离开的时候，退回床上，给梦萝额头上亲吻一下，不用等他了。

到达彭Sir办公室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他正端着盒饭，一口没动，愁的。

“彭Sir，差馆伙食这么差的，你一点胃口没有，正好我也没有吃饭，我们出去吃？”周小星看着盒饭里清汤寡水的，他吃嘛嘛香的身体被弄得一点胃口也没有。

“好，我正有这个想法，在差馆一整天了，一点想法没有。”

“那就走，要不要叫上袁Sir一起？”电话里火急火燎的，现在是一点也不着急。

彭Sir手向外一摊，周小星顺着手望过去，整个差馆就前者一人。

这人缘？

“都出去作业了？”周小星摸了摸鼻子，他是过来听消息的，估不到还要担当安慰人的角色。

加钱，必须加钱。

“对呀，今日云来茶楼被Tequila一闹，线索乱了，大家都没休息，继续找线索的。”彭Sir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动手往外走，眉头一直紧锁，脸色的五官要不是知道各自的职责，早就乱飞了。

“呃，彭Sir，要是你不舒服，我们可以改日聊的。”周小星很忙的，他不要当别人的情绪垃圾桶，特别是乙方的。

做过甲方的都知道，这个时候最烦了。

“没事，走，差馆对面的西餐厅，我知道他们的牛排好正的。”

“真的没问题。”

彭Sir拍拍胸，关了差馆灯，锁了门，一身轻松的走出去。

差馆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里面的人愁云密布，一出门，一收工，人里面精神，最厉害的特效药都没有这么厉害。

周小星望着彭Sir的背影发了一阵呆，说什么也要把大佬从黄Sir手里抢救出来。

当差人太不容易了，彭Sir年纪轻轻的，发际线都快要看不到了。

“快点，我们说完好散场，我还有其他节目呢？”

“就来。”

当差佬也有威的地方，大佬怎么想由他吧，周小星脑袋里的两个小人争论完毕，得出一个顺其自然的结论。

西餐厅，两人切着牛排，有一说一，这一家西餐厅比同何定邦吃的那家，要好吃不少，牛排都是最新鲜的，切开的时候，肉质纤维清晰可见，酱汁就不用多说了，看彭Sir又要了一次就知道了。

不说话，真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