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谁,都不能惹丁雪薇这红薯的种出者。
与谁强辩都不能与她过不去。
她一句话,可不止能让你成为全民公敌,还能让你连红薯都没得种。
一向圆滑的妇人,连肖家情况怎么样,都忘了问,转身带着一家老小就走。
纪家大小这会的脸色可好看了。
走,有些舍不得,不走,又怕。
有钱人怎么的心狠手辣,他们是半点也不怀疑。
“爹,娘,昨儿抢救出了一串干鸽子肉,你们等等儿子,儿子去给你们拿来。”纪老三和合适地给出台阶。
纪老头转向他的目光一变再变,最后点头。
他是想要好大儿手里的补贴,但也不敢拿自家的未来开玩笑,他一点也不想给衙门当牛马。
一般农户不像丁雪薇他们这边事儿多。
三天时间,该抢救的,该处理的,都基本做完了。
家里的事情收拾好,那该出手的是不是也该出手了?
无独有偶,丁雪薇觉得今天不会只有这些人来。
“爷爷,你们先回去,我与村长爷爷在这边玩儿会。”
摘红薯叶喂牲口可不及保证村里干净来得重要,丁老头点点头后,在纪家老小不善的目光里远去。
“村长爷爷,我们走远点,太臭了。”
“去那边。”老村长指着不远处的树下。
两个多月过去,被冰雹清理干净了果实树叶的桃树,又恢复了它夏秋该有的颜色,不过,并不茂密,树下,光斑密集。
“我搬两张椅子。”
丁雪薇什么都多,这板凳桌椅,租住的三个房间里有,院子里还有。
院子里的昨儿搬走了,房间里的今儿却只拿走部分。
干坐着有些无趣,她翻了翻,找了找,找到小瓦炉与陶壶后又点火烧起了水。
两人距离张家并不远,味道还是能闻到,不过,没有靠近时刺激。
实在没有闻着臭享受的爱好,也就泡了茶,没捣鼓出点心什么的。
老村长家堂弟一行到达时,两人已经喝了好几盏茶了。
丁雪薇实在没耐心,也不像看什么伦理戏码,人家才开口,她就将之前的说辞倒了出来。
别说去坐坐,连多与老村长说两句都不敢了。
“这虎皮扯得!”
目送了堂弟一家,老村长有些怅然,也有些担心。
他们与衙门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他们再清楚不过,而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衙门的,他们也明明白白。
这么将问题丢给衙门,影响衙门名声,并不是好事。
之前的丁雪薇就是想得多,顾忌这顾及那,做什么都蹑手蹑脚。
现在,她就只有一个想法,有效地,快速地解决问题。
“我们不过小老百姓,家里三亲六戚都生活在最低保障边缘。不顾亲缘帮别人,怎么都说不过去。”
“衙门与我们不同,他们关注的不是一两家,不是谁日子更不好过。他们不只会理解我们的做法,也愿意包庇我们一二。衙门,他们可与咱不同,在遇事时,他们有挑选牺牲最少的权力。”
村里人家也不是绝情无义之人,只是他们的亲朋都太过贪心。
衙门本就厌恶自私恶劣的,再来,耐心也将得到应该,自不会去打他们的嘴巴,去满足贪心不足难管理的那群人。
“道理是这么回事,只是,人这嘴,管不住!”
“那就不管,世人无数,总想让每个人都满意,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你给出去再多,对别人来说都微
不足道。”丁雪薇不甚在意。
她早想开了。
“村长爷爷,一颗老鼠屎确实能搅和一锅汤,可这锅汤我们这么注意的做,却还落进老鼠屎,那或许是天意。”
“···你说得对。”老村长讷讷一句。
他们本就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周围老鼠伺机而动。
做好该做的,认为对的就好。
恶意,他们没有,也不用过于在意。
老村长原本不好的心情,因丁雪薇这些过于领先的言论改变,当在有人来,他跟丁雪薇配合输出。
一个下午到天黑前,两人劝退了九家人。
这些人,从父母兄弟,娘家亲戚到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夫家小姑。
可谓让两人对村里的热度认知,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明儿,咱俩直接去路口。”
老村长决定做两天门卫,将月泉村大门看牢固。
“还是这里好,路口人少,不安全。”丁雪薇觉得自己挺可恨的,有遭打的可能。
老村长张了张嘴,想说不可能,然,生命不是能大意的。
死蚯蚓太臭,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各家都得在家里忙活,大家在将活蚯挑选出来后,整齐的将腐烂物质运去田里。
第二天下午,村里就没什么臭味了,老村长根本就闲不住,跟着丁雪薇一群帮忙。
这一天,前前后后来了四十多家人,然后第三天近七十家,第四天三十几家。
村里不过五十多家人,这前后过来的却接近一百五十户,月泉村三个字有多让人趋之若鹜不言而喻!
这天,地震后的第九天。
村里各家已经将垮塌的墙壁,断倒的梁柱收拾好,进入整理地基的新阶段。
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各家劳工相续到位。
因为有人用了,丁雪薇也就懒散了下来,吃的喝的,搬了不少到张七家门前,附近几家人忙一会儿就来休息喝个茶,噌两口好吃的。
如今的他们与丁雪薇是一点不客气。
债多不愁了。
吃了多少,喝了多少,记在心里就是。
如今的村里人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已经还不完,也就不拿这两口去影响丁雪薇心情了。
“呀!”纪三婶儿突然一拍脑袋。
当大伙看向她时,她连珠带炮一顿输出:“我哥前儿跟我说,他们村有人提议进衙门求工。”
“这日子才缓过来,哪里来的大笔支出,就想去衙门问问。衙门能不能给派些泥水匠及其木工,帮大伙一把。”
这一年多是真难,之前嘲笑城里瓦房不结实的如今根本是笑不出来。
一打听泥水匠跟木匠的价钱,就觉得这片瓦与自己无缘了。
若建不起房屋的只有一两家,那府衙根本就不会管。
这府城直隶与大半县镇的规模,就不得不重视了。
逼急了又是民暴,还可能比前几次还可怕。
“衙门应该会给予一些帮助。”丁雪薇觉得。
老村长点头:“这事不用担心,衙门会处理好,不过,什么时候到咱,就未知了。”
衙门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安抚好了人心,你能不能等就是你的事儿了。
若衙门给出解决方案,你们却依旧不满,那惹大了火,该承担的人就必须承担。
“都注意些,话说好听点,别让家里人手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丁雪薇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