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想捣鼓什么了,奶奶得闲,看能不能帮上忙。”
山不来就自己,李氏自己就山去,嘴角勾着适合的角度,她跟上。
张七婶儿那讽刺的目光被她忽略,丁雪微明显的无言被她错过。
“老姐姐可还记得咱俩一块儿打年糕的事儿?”
与丁家无关,我们还是有交情的,李氏就想提醒徐婆子,当年的两人有多要好。
一声老姐姐,转得那叫一个丝滑。
她不知,徐婆子没有在见面时扑上去给她几巴掌,已经是瞧丁家兄弟的面子,她这个娘不咋地,几个孩子却都对得起自家大外孙女。
李氏一瞧就是不依不饶的,徐婆子脸上神情慢慢收敛,最终,露出压抑的恨。
“大朗怎么会去服兵役,我家姑娘又怎么会出现血漏,想来你心头清楚。以着姐妹情,凭我家姑娘在你面前落气这点,你在我面前都不该笑出来,以着亲家之意,就我几个外孙你没照顾好,便不该往我面前凑。”
“李氏,我这人做事一向都留一线,今儿将丑话说在这里。别说你与亲家老哥和离了,就是没有,也休想再欺到雪薇姊妹头上来。”
丁雪微清楚,就跟她话里的意思一样,没有当场薅李氏头发已经是徐婆子克制的结果。
打着鬼主意的文静可不这么想。
曾经的徐家日子确实好过,可她们家不过商户,与自家根本就没法比。
自家娘觍着脸已经算是给她面子,她怎么能如此驳斥?
“我大哥怎么会去服兵役,那是我丁家的事,轮不到你个外人来说,大嫂自己不争气,你也好意思怪到我娘身上来。什么玩意,我娘个你脸了还。”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丁老大夫妻的离世很难说出是非对错,文静一个小辈插嘴大人说话却是明摆着的没礼貌教养。
徐婆子胸襟宽阔得很,要一般情况,根本就不会与之一般见识。
现下,情况并不一般。
女婿也好,女儿也罢,她们的死都不该让她来轻贱。
“你是?”
她自然知道文静,丁家就一个女娃,多年前李氏经常带到自家玩儿。
面容也好,那声我娘也罢,都将她身份透露了。
“我是文静。”小脸仰着,文静一脸的愤恨。
徐婆子突然笑了。
文静:“?”
“小姑娘都长大了,还记得我家离开宁县时,你小小一个,哭着喊着要我别走,走了你就吃不到糖了。”她拿真心待人,结果,人家还她的是什么!
文静脑子本来就笨,徐婆子这么拐弯抹角的,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一边的小李氏就不同了。
“徐家婶儿疼文静的话,从我娘那里听了不少,这些年,我娘总是牵挂着您,如今您来了村里,我娘总算不用再担忧了。”柔柔的,小李氏插嘴,言语很是巧妙。
徐婆子与李氏再怎么扯,都明白不了,文静多嘴,事情就是另外的意思了。
“婉仪,快喊徐奶奶。”
“···徐奶奶。”
婉仪不是很开心地喊。
小姑娘很敏感,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她感觉得到。
被自家娘一掐,看着徐婆子的目光更是仇视了。
“嘿。”徐婆子突地笑了起来。
道理部分的姑姑,和稀泥的婶子,不将人当回事的奶奶。
就面前这种情况,大孙女姊妹在她们面前过的什么日子可以预见。
“你什么意思,你那什么眼神?”文静跳脚。
张七婶儿看不下去了,丁雪微都还没张嘴,她突突就是一大串:“什么眼神,讨厌你们的眼神,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不说分不分家,就你们对雪薇做的那些事,你们这脸怎么好意思往雪薇面前摆。”
“喔,差点忘记了,今儿雪薇收了赏,那些首饰布料粮食都让你们眼红了。”她后知后觉似的。
事实上,这些人敲响大门时,她就知道她们的来意了。
被她拒之门卫却不肯走,看到目标后拿感情牌。
都不过为了那些东西。
张七婶儿既然骂出了口,就没打算轻易过去。
“小的不懂事,大的还不知道收敛,老的更是不要,脸,没什么本事也就算了,还觉得别人也与你们一样。这世道真是让人疑惑,瘌痢头总以为自己是活菩萨,别人退避三尺的讨厌非说成光芒过甚人家接近不了。”
老老小小没一个是好人不说,脸皮还厚,为达目的不罢休。
问题是还特,么的自觉高明,别人不懂。
哪里来的自信,又哪里来的脸。
张七婶儿的输出可谓重量,纵然是舌灿莲花,心态斐然的小李氏都变了脸色。
“···你。”文静指上张七婶儿,脸色又青又红。
张七婶儿忽地转回眼。
疑惑。
“丁家的家教有顶撞长辈,手指戳人?”
“我家教怎么样要你管,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文静最恨的就是,村里人这种,她什么都比不过丁雪微的目光。
“婶儿是又忘了,她不算丁家人。”
在张七婶儿再次开口前,丁雪微凉凉一句。
文静跟了李氏,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改姓的事,更没有随母姓的基本习惯,但她选择李氏那一刻,她就不能说自己是丁家人了。
她的身份很尴尬,要说自己是丁家人,在她迁户后,做什么都不再与丁家有关,要说不是,又顶着丁姓。
“小姑,没有五叔这个底气,你还是收敛些比较好,女户本就不好说亲,再来个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名声,老姑娘的命运可能难逃。”
“别说我尊卑不分,这是与小姑学的,您大哥唤一声娘的人,不是您能张牙舞爪怼的,您几个哥哥都礼让三分的人,更不是您能抬手指的。”
文静在李氏与两个嫂子的影响下,心气高得很,也因李氏不知轻重,小小年纪便惦记上婚事。
连城里富户都敢想的她,怎么可能降低得了自己的标准,而稍微有些底气的人家,又怎么会要一个出自女户的媳妇!
话,丁雪微说得不好听,但也算得上提醒。
文静原本抓狂的情绪逐渐转换,最后变成了恐惧。
“娘!”
这会李氏那嘴脸,挤二两墨都有可能。
然,丁雪微的话句句在理,她连反驳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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