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英叹息道:“你都为她安排好了,我还能说啥。”
她突然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辛苦养大的三个孩子,现在都各自成家有人照顾,完全不需要她了,这让曾经一直围着孩子转的林凤英有些害怕。
害怕孩子们都离她而去。
更害怕儿女嫌弃她没用,没钱没势,什么都帮不到。
看出林凤英情绪不太对,司伟民道:“嫂子,你要是有啥想法也可以说出来。”
“妈能有啥想法啊!”怕林凤英不让离婚,司小惠赶紧抢过话题,“小叔,你啥事都帮我安排好好的,妈高兴还来不及呢,是吧妈?”
司小惠晃着林凤英胳膊,期待着林凤英附和她的话。
林凤英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你小叔的安排我确实没意见,不过你把宋羽带到京都,现在又吵着离婚,宋羽同意不?”
离婚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总要宋羽也答应离婚才成,要不然宋家人到时候肯定又要闹腾了。
“我管他同不同意,反正我是要离婚的。”司小惠哼一声。
见司小惠似乎铁了心要离婚,林凤英也知道这事情怕是没回头路了,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他现在是回黎城了,还是在哪里上班?”
司小惠闻言,顿时一阵心虚,“我哪里知道他在哪里啊!”
林凤英觉得奇怪,“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宋羽是被你带到京都来的,他万一要是出啥事儿,宋家还不得找我们要人啊!就算你们俩离婚,那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我、我跟他吵了一架就分开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回去,他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我去管他干啥,妈,你就不要问东问西闲操心了。”司小惠说话时眼神一直闪躲,都不敢看林凤英。
上次小叔把宋羽带走之后,宋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小叔也带她换了房子,交待她跟任何人都不要承认见过宋羽。
虽然不知道宋羽在哪里,但是司小惠基本也能猜到,宋羽情况不太好,所以一听到别人提到宋羽,她就心虚又害怕。
林凤英正想说什么,却被司伟民打断,“嫂子,宋羽是个成年人了,他有自理能力,你别担心,没准他早就回黎城了。”
见司伟民都这么说了,林凤英这才没有继续追问。
他们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宋羽一个大男人,还识字,总不会走丢的。
司伟民这次租住的房子距离医院不远,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单元楼,六十多个平方,地方虽然小了点,里面东西倒是一应俱全。
天气阴沉,温度骤降,三人都冻的直哆嗦,回到住处司小惠就钻到了被窝里看电视,林凤英却和司伟民坐在客厅闲聊起来。
“嫂子,你以后有啥打算?是想留在京都,还是回黎城?”司伟民倒了杯热水递给林凤英,随即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你放心,虽然大哥不在了,我也不会看着你们母女受欺负,你要是想留在京都,那就和小惠一起留下来,正好可以和小惠一起看店,小惠性子浮躁,你看着她,我也放心。如果你想回老家,等小辰和博易来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让他们给老家房子翻盖一下。”
家里还是土坯房,根本没法住人,两个侄子现在日子好过,有能力拿钱盖房,到时候他再添点钱,盖个像样点的房子,也好让村里那些看不起他们家的人瞧瞧,司家已经今非昔比了。
林凤英心头微微颤动了一下,十几年了,她终于又体会到了被男人宠着护着的感觉。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村里带三个孩子,每当看到别的女人有丈夫撑腰时,内心总是涌出一股酸涩,她又何尝不想有人帮着撑起一片天?
只是她带着三个孩子,哪有男人能真心对她,不过都只是想要在寡妇门前占点便宜罢了。
而现在听司伟民意思,好像挺希望她留下照顾小惠,如果真留下来,以后他们岂不是就能像一家三口一样生活在一起?
之前,司伟民虽然有委婉的拒绝过她,但那时候司伟民还没离婚,如今两人都是单身状态,她不知道司伟民有没有改变思想。
按捺住内心激动的情绪,她苦笑了一下,“你们都不在老家,我在老家待着还有啥意思?我还是留在京都陪着小惠吧!她性子不成熟,也不知道照顾人,你又这么忙,也需要个人照顾。”
司伟民倒是不意外林凤英的决定,他点头道:“那行,既然你决定留在京都,回头就跟小辰还有博易说一声,等奶茶店开了,我再给你们在奶茶店附近租个房子住,到时候上下班方便。”
再给她们租房住?
林凤英脱口而出道:“你不跟我们住一起吗?”
两人目光相对,司伟民略显尴尬的转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道:“嫂子,我现在跟彩珍离婚了,你又是一个人,咱们住一起久了,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这些年,随着司伟民能力强,日子过的滋润,他越发后悔当下做下的错事,就算他离婚了,他也没想过跟林凤英再续前缘。
他是生意人,若是这些事情传到客户耳里,他哪里还有脸在京都住下去?
当年会做下错事,完全是因为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林凤英很年轻也很漂亮,对于没有媳妇,又从来没跟别的女人接触过的司伟民来说,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哥哥长期不在家,他每天跟林凤英朝夕相处,一起下地干活,一起煮饭,帮她打洗澡水,日子过的像两口子。
第一次突破防线时,他也自责内疚害怕,厌恶那样的自己,觉得对不起大哥。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像上瘾的毒药。
可惜他悔悟的太晚,害了大哥,也苦了林凤英。
如今人死不能复生,他只能弥补对林凤英的亏欠,但也只限于正常叔嫂相处,不可能有什么越矩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