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麟卫办事,无论有没有理,向来直来直去。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皇城跟前,居然敢聚众造谣,妖言惑众!给我带回去!”
哗啦。
百姓们知道厉害,大惊失色的同时纷纷四下散开。
锦麟卫目标明确,数人飞快扑上去,根本不听媒婆张辩解,一下子把她压着,飞快捆了起来。
锦麟卫来得快,去的也快。
没一眨眼的功夫,马蹄声又响,东市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要不是没了当中熙熙攘攘的人圈以及摇着手绢说得口沫横飞的媒婆张,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云垂的百姓都有个古怪的性子。
朝廷不辟谣的时候,他们通常半信半疑;然而朝廷一站出来正式辟谣,那他们反而坚信不疑。
没一会儿的功夫,太子为何被废的消息飞快在星纪城的大街小巷里漫延,与此同时也随着大小商队的离开而在整个帝国扩散。
青龙大街,太师府,后宅。
日头偏西,几个碎嘴婆子干完了自己的活,和往常一样无所事事地聚到了一起。
左张右望后见管事婆子们都不在,她们便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京城近来的八卦来。
嘿嘿。
采买的李婆子神采飞扬,那张半老徐娘的脸似乎年轻了几岁月,愈发光洁。
“大家听说东市的事了吗?”
“什么事?”不少人好奇,纷纷摇头。
太师府庭院深深,虽然奴仆众多,但从不养闲人,并不是每个婆子都天天有机会出去采买或行走。
是以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不知情也是正常。
咳。
李婆子也不意外,她理了理嗓子。
“宜阳坊浑水胡同的媒婆张,你们听说过吗?”
有人摇头但也有人点头。
“我知道她。十几天前,宜音坊的待郎府有名庶女出嫁,就是这媒婆张牵的线。”
李婆子呵呵地撇了撇嘴。
待郎一职,通常是各部尚书大人的左右手,官拜四品甚至三品。
这等府邸在普通百姓心中自是高不可攀,但她们出身太师府,自然不放在心上。
“好巧。”李婆子呵呵一笑,“这什么什么待郎府刚刚也被锦麟卫围住了,现在估计正在抄家。至于媒婆张,已经进了锦麟卫衙门。”
哗拉。
众人精神一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锦麟卫是什么人啊?
惹谁不好,偏偏去惹他们?
简直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堂堂齐亲王府,皇帝的亲生儿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够位高权重了吧?
然而锦麟卫说抄就抄,眼都不眨一下。
更况且区区一个什么什么待郎府?
估计和媒婆张一样,九成是回不来了。
李婆子口才不错,像说书一样把媒婆张在东市的事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地说了个遍,听得几个老婆子直呼过瘾。
末了她才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
“这媒婆张,平时在街坊里编排邻居是非也就算了,居然为了几两碎银敢在东市那样人来人往的地方说皇家大事,真是不知死活!”
“这下好了,触到锦麟卫的霉头了吧,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
“至于那待郎府,也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因为嫁的是个小庶女,所以当家主母随便让人在街上找了个媒婆,结果就这样毁了一家老小。”
“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