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深渊专列 > Vol·24 [A Stranger I Remain·今日方知我是我]

深渊专列 Vol·24 [A Stranger I Remain·今日方知我是我]

作者:狐夫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3-11-14 07:08:45 来源:笔趣阁

零号站台的列车已经开进幽深黑暗的地穴。

它从英国伦敦出发,于地下三千四百米处开始向下盘旋,降至六千六百米左右时开始减速,往西部荒野开两百四十一公里,通过黄金乡卫星乡镇处隐蔽的废弃矿道,进入深渊铁道总局的铁路系统。

这些从零号站台出发,伪装成深渊专列的僵尸列车,是癫狂蝶圣教在地下世界逃避安检审查的交通载具。

偌大的铁路网络像是人体的血管,铁路的道岔有无数个,站台和监控却很少很少。

对玛丽·斯图亚特来说——

——失去伦敦,是令人惋惜的事。

——只失去伦敦,是令人庆幸的事。

——如果连生命都失去,恐怕她才会感觉到疼,感觉到懊悔。

“历史并非是循环,而是螺旋上升的。”

她坐在车窗一侧,倚着窗户,就看见铁道旁寄居于温暖的电缆线路下,集群筑巢的鸟类。

“我从地表去往地下,又从地下回到地表,四百八十三年的人生中,经历过无数次九死一生,命悬一线。”

她捧着日志,学着乘客们的姿态,在这辆无人驾驶的列车上,认真的做笔记。

“我见过王朝的衰败,见识科技的发展,见到伟大雄奇的领袖颓老凋亡——这些事物在我颅内随着时间逐渐变得模湖不清,唯有一件事不敢忘记。”

对照车站的VIP贵宾车厢,她拥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起居室——起居室的大书柜里,塞满了玛丽·斯图亚特的个人日志。

“我不敢忘记,不能忘记——任何时候我都要活下去,坚定不移的活下去。”

玛丽一边说,一边写。

“我与威尔逊这个伪作文豪聊不到一块去,也是因为,他经常念叨起大卫·维克托与他旧友的醒世箴言,说[人生不应该是一场从热血到冷血的旅途]——我不理解。”

她轻笑,笑容中不光有不解,还有不屑。

“永生不老的寿数让我了解到,这句话是多么的荒谬,人依靠着知性,从猿猴变成智人,丧失了猿猴的天真与良善,丧失了猿猴的好奇与热血——从树上攀枝摘果,到地面茹毛饮血。这是自然的演化。”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反复审视自身,再也没有少女怀春,再也没有母慈子孝,再也没有颐养天年——我的嘴里恐怕找不出任何一句真话。”

“认知、学习、掌控,并且将这一切公式化,符号化,流程化。将复杂的变成简单的,将混乱的变成规律的。”

“将人变成可食用资源,将我变成顶级掠食者。”

“我与威尔逊谈起这些事——他却说,这不是人们爱听的故事。”

“我反问威尔逊,那么人们爱听什么呢?”

“他便与我说,人们喜欢浪漫与幻想,特别是不切实际的伪物,还要带着一丁点真实,尽管这点真实已经能忽略不计,人们依然会根据经验论在生活中找到对应的原型,此类故事,就是最好的模板。”

“我听不明白他的创作技法,便要他讲人话。”

“于是威尔逊换了个说法——说起伪物赝作的写法。”

“人们喜欢的角色千奇百怪,但是他们的身上通常都能找到一个非常强烈的共同点——那就是幸运。”

“无论是男是女,是人是狗,这些角色的生活似乎从来都不缺少戏剧公式演出编排,他们的生活多姿多彩,一切又因为幸运变得理所当然。”

“从最早的投石游戏,到如今千变万化的赌博业,有一种病是治不好的,正是智人内心深处的知性。”

“威尔逊与我讲——赌博是知性的表达,是人之所以为人的铁证。”

“如果猿猴学不会赌博演化,那么它就不会从树上下来。”

“如果生命学不会赌博演化,那么它就永远都是有机原汤。”

“如果我们学不会赌博演化,那么这个世界应该归癫狂蝶所有。”

“在这个时代,老人去玩德州扑克,青壮年去球场,把命运托付给这种随机的圆球运动,少年埋在手机游戏里十连抽。幼童会试着无规律的转动魔方,并且试图从这种碰运气的仪式中,找到它的法门。”

“我跟着时代一路往前,要我来说——生命的本质便是从热血到冷血的旅途。”

“我们在年幼时还会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做好事是有好报的。”

“我们在青年时就立刻醒悟,工作与家庭才最重要。”

“我们在壮年时依然拥有热情,但是隐约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一生所能达到的成就极限到底在何处,自己这一辈子,能摸到的天花板,彷佛就近在迟尺。”

“我们去往老年时,除了维系血脉与家族,还要将自己的基因与模因,肉身元质与精神元质,都一并传递给孩儿,把这些天然纯真的生命,改造成自身的影子。”

“这就是智人在三万多年里,从克罗马农人开始,直至今时今日的生存方式。”

“我从来都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以天道昭昭报应不爽的理论来讲,我这杀人无数,吸血吃肉的食人魔鬼早该死在某个勇士的剑下——可是现实与故事大不一样。”

“人们把我当做神灵跪拜,”

“芸芸众生将我送上神龛。”

“不用我去说什么,做什么,自然有人将元质明码标价,送到我嘴边。”

“在这一刻,我深刻的体会到,我不再是智人,而是比智人更加高级的生命体——不然这些前来巴结奉承我的人们,为什么会那么渴望蒙恩圣血?为什么要把我高高捧起,却从不敢狠狠摔下?”

“我也曾困惑,也曾怀疑。”

“为什么穷苦贫困的人很多,快乐富有的人很少。”

“为什么粗鄙无能的人很多,杰出优秀的人很少。”

“为什么卖命求生的人很多,发号施令的人很少。”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金字塔的形状?弱者那么多,强者那么少。”

“以纯粹的血肉转换资产来算一笔账,这混沌人间,至少要用二十个黑人的血与肉,养肥一个奴隶主,至少要用两千个臣子的血与肉,拥护一个无能国王,至少要用五十万个工人的血与肉,创造一家吞噬财富的国际公司。”

“文明替它盖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遮羞布,为肉食主义换了无数个新鲜的名字。”

“于此同时,我也在思考,在观察自己的胎元真身,我的出发点是人,那么这种根植于人类内心的奴性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早在亿万年前,于我们之前就有一个更加残忍的文明,将我们从树上拽下,把我们从猿猴改造成人——当做奴隶使唤,才有了今天,有了在神像面前引颈就戮的羔羊,有了为爱情不问回报的愚蠢付出,有了家族血脉中莫名其妙的自我感动。”

“不然这些根植于智人之身的奴性,这些卑鄙下贱的本能,这些恐怖诡异的幻想,这些莫名奇妙的仪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不过是高等生命用来收集元质的悲苦矿工!被困在脆弱肉身里的奴隶!”

玛丽·斯图亚特继续写——

——笔触停了那么一瞬间。

紧接着,变得愤怒,变得歇斯底里。

“如此想来,我不过是蒙恩圣血的奴隶,从一副镣铐,换做另一幅更加沉重,更加牢固的镣铐。”

“人类吃掉畜牲,是为了夺取畜牲的元质。”

“我用效率更高,更加先进的手段,夺取低等生命的元质。”

“好比来自东方的黑猫常说的——我们在求真寻道,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在早些时候,我还很天真,与信众说起我的事迹与理念,还以为会遭受口诛笔伐无情枪击。”

“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愿意为我卖命,他们认为我是一个有理想,有信念,有详实计划,有坚定意志的领袖,是一个值得崇拜的偶像。”

“我时刻警惕着,认为总有一天,癫狂蝶要收走我的元质,将我这辛勤劳作的信徒吞进肚里。我绝不屈服,绝不甘心!”

玛丽合上日志——

——同时掐灭了投影仪的电源。

画面刚刚停留在江雪明与小七合力杀死玛姬的那一幕。

“现在玛丽·斯图亚特已经死了,这个泥塑偶像死去,我会迎来一段新的人生,与文不才一样,离开天穹站这个危险的地方。”

“放心吧,江雪明。我见识过你的能耐,就不会再与你为敌,你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才分对错。我已经长大了,不会与你斤斤计较。”

“我在留声机中与你留下的讯息,大多都是空话套话,用来恐吓你与你身边的朋友,在你辨清这些烟雾弹时,我已经顺利脱身。”

“我一点都不恨你,恰恰反而,我要感谢你。”

“你让我见识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恐怖火器,你让我明白,吸血鬼的身体是那么的脆弱。”

“你几乎让我重新认识了一遍我自己,我感觉以往的自我是那么陌生——你的六百多个击杀镜头,都会成为我学习观摩的样本。”

“我不会为这些孩儿留一滴泪,我与你一样,没有什么感情。”

“漫长的时间将我的清理逻辑与思维模式改造成了冷血动物,当我想起JOE,想起文不才的经历时,是那么的羡慕,又那么的不解——为什么这种完美的生命体,却拥有一颗羸弱无能的大脑,连一百五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

“这颗大脑让他的人生如六十四卦中的恒卦——卦辞是风雷激荡,宇宙常新。”

“江雪明,你教会了我很多作战与生存的技巧,我会在地下世界的旅途中慢慢将它们消化吸收——逐渐掩藏自己的死门。”

“与我回到伦敦时,所创建的第一个教派一样——它的名字叫[红皇后],来自于红皇后理论。”

“万事万物都在飞速的演化,我们一不留神,就会被竞争对手甩在身后,哪怕是拼尽全力的奔跑,也只能保持停留在原地的状态。”

“现代社会似乎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例子——人们很努力的工作,却依然无法获得幸福。”

“——孩子们很努力的学习,却依然无法考上愿景中的学校。”

“——青壮年拼了命的提升自己,可是早就有人比他们更优秀,更厉害。”

“——中老年人再怎么养护身体,也无法敌过时间这把利刃。”

玛丽已经动了情,心与意也跟着往窗外飘散。

“可是当我拿到钢之心时,让我神魂颠倒的人出现了——那段录音里只有一句是真的,只有那一句话。”

“我错以为这四百八十三年的等待,这永生不死的诅咒,是上天送给我这幸运儿的恩赐,是为了让我活着见到你——你那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的内心,好似机械一般的规整灵压,时时刻刻从钢之心中传来的静谧与祥和,几乎让我的灵魂焕然一新。”

“透过这颗辉石,我看见了一个更加简单,更加立体的世界。”

“我几次委派世上最厉害的情报组织去查你的身世,探你的家底,还以为你是某个神秘古老的星界异种留下的孩子——可是结果并非是我想的那样。”

“关于你从小到大的体检报告,关于你的学校和成长的环境,关于你的养父母,你的大哥,这些情报资料我都了如指掌,却找不到任何特异点。”

“你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只有那种古怪又执拗的[极意]——就像是深渊铁道的傲狠明德一样冥顽不灵。”

“——你们真的很相似。”

“可是木已成舟,我便不去想这些无用之事,毕竟我还会活很久,或许你在轮回中打几个滚,变作另一幅面孔,在几百年后与我重逢时,我们还能再续前缘...”

玛丽轻笑,人生路漫漫,有太多的惊喜等待着她。

只要活下去——

——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再过几百万年,再过几千万年,连人类文明都不复存在,对往后的生命而言,我会变成另一个真神——光是想到这些事,我的大脑就在欢欣颤抖...我...”

话音未落——

——从车窗之外扑进来一个阴影构筑的人形。

“嗨!玛丽!”

杰克·马丁端坐于桌台的另一侧,双手撑着下巴,童孔中透出与血族近似的猩红光芒。

“你想不想知道!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洁白的大牙笑成一轮弯弯月亮。

四颗犬齿往下淌着泛黄的口水。

那个男人如一头地狱恶犬,任由雪茄中的尼古丁与焦油混合的口涎落在干净整洁的桌面上。

“在想谁呢?!是想我了吗?!”

玛丽脸色剧变!

她几乎在一瞬间吓得丧胆——

——与之前的镇定自若完全不同,在窥见这阴魂不散来路不明的亡灵时,蒙恩圣母感觉自己赤身**,及及可危。

就如你在游戏中进了安全屋,闯进非PVP区,却发觉温暖又祥和的屋子里,突然多出了一头大灰狼。

杰克眯着眼——

——他的表情比起玛丽见过的所有恶棍,所有血族都要邪恶!

那笑容来自一八四零年,将食人祭祀当做帮派仪式,把圣人遗骨作为终身目标的大首脑。

“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斯图亚特!我在博物馆里见过你的画像,这几年又在历史教科书上重新看了一遍,可是无论看几次!我都觉得——”

“——这娘们怎么会那么丑!

哈哈哈哈哈哈!”

怪异,怪诞,怪到无法形容!

玛丽捂着心口,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灵压,就像是有根纤细的绞绳已经死死缠住了她的脖颈。

“开膛手杰克!杀人魔鬼!”

蒙恩圣母吐出狠话,表情故作狰狞凶恶,要不落下风,如勐虎在争夺地盘时的低吼。

杰克:“没错!是我!”

玛丽:“你居然敢骂我丑?!地狱都不会收留你这种丑八怪!”

杰克:“说得对!”

玛丽:“当你妈怀上你的时候,你妈吐了!”

杰克:“有那么点医学道理!”

两人越贴越近,像是两头恶犬在比划谁的牙更尖,谁的心更狠,谁的本事更大。

“你乘风破浪,跟着这些不识好歹的怪鸟,不远千里跑到我的车上,是准备和我干一架?你觉得你能击败我?”

玛丽抓向大皮箱,要掏武器。

杰克往蒙恩圣母的持械手狠狠踩去。

眼见那纤弱白皙的臂膀在半途扭曲变形,像是骨折脱臼一样改换路线,血族的圣母施展着改造肉身的魂威神力,已经取回了她的主武器,是一支HK33步枪。

“哦!糟了!”杰克捂着嘴,肉身在枪焰中变作尘雾黑烟。

子弹跟着那股黑雾的轨迹轰碎了贵宾车厢中的家具物件,洗手台被打了个稀碎。

蒙恩圣母喘着粗气,据枪换弹流畅自然,一手持械,一手抽出副武器系在腰间——她并不喜欢战斗,甚至会逃避大部分战斗,但绝不代表她不会作战,绝不代表她畏惧战斗。

“杰克!你就不能放我一马?”

朝着目标泼洒子弹时,玛丽依然讲条件,谈生意。

眼看烟雾跟着子弹的涡流一通窜出窗外,从火车的顶棚下探出一个脑袋——杰克捂着大风帽,嬉皮笑脸。

“我并非来取你性命!此事说来话长!”

回答他的是步枪弹的直射,玛丽绝不废话,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谈条件。

弹头撕碎了杰克·马丁的大帽子,将他半个头颅都轰裂,从中能看见蠕动的黑泥,构成恐怖怪异的脑组织。

“我很喜欢那顶帽子!你得赔给我!”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大皮箱里的弹匣被修长的美腿踢飞,与车皮撞击弹跳,灵巧的控制力让它们乖乖按照玛丽的心意落进HK33的机匣中。

她举起枪,跟着车皮顶棚之上的脚步一路爆射。

还能听见杰克·马丁在喋喋不休。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小家伙,他叫罗伯特·唐宁,与我的救命恩人,与我救过一命的人一样,他们都有一颗黑漆漆的辉石。”

“我知道!我听过这个小贱种的名字!他爱上了我的替身!”玛丽一边开火,一边吃下从钢条骨架弹射回来的杂乱弹片,哪怕这种粗鲁野蛮的穿射会伤到自己,也要打死车顶上的怪物。

“原来你知道这件事?这下就好解释啦!”杰克·马丁一路往前跑,往火车头去,往车组动力室去。“玛丽奶奶!说起来很不好意思!我在一百多年前当着好兄弟的面,把他的吸血老婆分尸,宰了他不听话的吸血女儿,今时今日,这奇妙的命运又要向我出这道考题,我可不能重蹈覆辙!你这吸血老奶奶与我家小少爷魂牵梦萦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我可不想失去这个新朋友。”

玛丽丢下枪,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抽出佩剑:“没错!人要学会杀死不成熟的自己!动手吧!”

她跃上车顶,与杰克·马丁隔着一节车厢遥而相望。

杰克咧嘴大笑,厉声骂道:“你这罪大恶极的食人魔!你以为你能从杰克警长手里逃走?好好听听!听见涧谷与空腔中吹来的狂风了吗?”

玛丽持剑步步试探,步步紧逼,试图用最原始的冷兵器,找到一条生路。

“这狂风在催人决战!”杰克·马丁提起锯肉大刀,站上舞台:“我要逼停这辆火车!让我的小伙伴们都跟上来,毕竟咱们无名氏的领袖说过,能群殴就绝不单打独斗。”

汹涌的鸟群如赴死就义的勇士,它们扑打着翅膀,鸟喙中含着砂石,鸟爪中攥紧碎铁,一头撞进了列车飞转的钢轮。

杰克·马丁如此说。

“在他们赶来之前,我会把你的脑袋塞进肚子里!剁碎你的四肢,让白夫人维持你最后一丁点儿可怜的生命力!用你的头发绑个蝴蝶结!当做最棒的礼物!丢到罗伯特·唐宁面前,让他亲手来杀死你——”

“——让他来杀死你这个为人举办授血仪式的魔鬼灾兽!”

“——不光是少爷要杀死他的心魔!”

“——我不可能在一生中踏入两条同样的河流,我也要杀死我的心魔!”

“——否则我没有脸面,回到[JOERANK]!”

玛丽挥剑行礼。

“放马过来吧!小畜牲!”

列车的引擎发出悲鸣——

——它的钢轮开裂,变成黑暗中的两片炙热流星,结实的车头一下栽倒,钢铁前铲带着巨大的惯性啃碎了二十多节枕木,在两条光秃秃的铁轨后方寿终正寝。

从黄金乡的矿穴中投出淘金客留下的夜灯光芒。

杰克·马丁举起大刀,一动也不动。

“今日方知我是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