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温浅看了温成一眼,讲道:“桑树的叶子是绿色,比成人巴掌大不了多少,若是有果子,没成熟的是青色,熟透了的是紫红色,果子有手指姆大小。”
温浅边走边说,同时眼睛也没忘了到处寻找。
“好,我知道了。”
温成应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总觉得温秀才这人变化太大。
随后又自嘲似的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抛开浑浊的思绪,温成低头默默跟在温浅身后,也开始寻找所谓的桑树。
两人在拔山四处张望、寻找,直到日落西山,也没有找到桑树的影子。
温成抬头,见天上余下一片霞光,心知天黑很快就会来临,伸手拦住了温浅继续向前走的身子。
“温秀才,我们该下山了!等会天色暗了,这山路便不好走了。”
温浅抬眸看着温成,顿时想起他不会武功,这崎岖不平又杂草丛生的小山路,对于读书人的温成来说,的的确确不好走。
“好。”
悻悻而归的温浅,刚到家就天黑了。
走进院子,见姜氏母女三人正在厨房里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娘,有热水吗?我要沐浴。”
温浅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转头就要进堂屋喝杯凉茶,瞬间对上了黄威宝的目光。
黄威宝微愣:“大哥,你这是去哪了?口渴了吧,我给你倒茶。”
随即请温浅进屋,又动作麻溜的倒了一杯茶水。
“谢谢。”温浅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抬了抬手,示意他再倒一杯。
黄威宝提起茶壶,把温浅手里的茶杯添满了水。
温浅喝完茶水,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示意黄威宝坐,眼神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可是刘家湾的甘蔗出现了什么变故?”
黄威宝摇头摆手:“大哥,误会了。有你给的银子,以及阿柔给我出的主意后,我便采纳了阿柔的意见,让种甘蔗的村民,可以提前获得半两银子的甘蔗钱,结果他们纷纷抢着来种甘蔗。”
温浅脸色一黑,这个阿柔,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怎么不给我出出主意。
姐决不承认,我是被黄威宝这波狗粮击中了嫉妒又羡慕的小心脏。
此刻天黑透了,就一盏油灯。
黄威宝并没有发现温浅脸上的不悦之色,见他没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忐忑不安。
“大哥,你怎么了?可是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温浅生了一会儿闷气,发现黄威宝的拘谨不安,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
阿柔和他可是未婚夫妻,感情好不是应该的嘛!
“没有。那你这次来温家,所谓何事?”
黄威宝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俊脸微红,笑着开口:“大哥,我是想请你去看看刘家湾的那些甘蔗,长得可好了,都有一根筷子那么高了,我每天都去村民家的地里监督、巡察,就是为了保证每节甘蔗都能出土发芽。”
温浅扫视着黄威宝怪异的表情,这是舔着脸来我面前求夸奖?
你都说出口了,夸你一下也不费事,我自然也不是小气人。
“嗯,你做的不错!明天我就跟你去看看。”
黄威宝听了这话,心头一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兴奋道:“大哥,你先坐着歇会,我这就去厨房看看热水好了没,我给你提热水沐浴。”
温浅望着黄威宝大步离开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在兴奋什么?
黄威宝去厨房把姜氏装好水的大木桶扛进了温乾的屋子,又把一小块香皂放在了小木凳上,跑到温浅身边。
“大哥,快去沐浴,我都给你准备齐全了。”
温浅点头,起身回了房间。
简简单单洗了个舒服澡,她刚穿上里衣,黄威宝就推门进屋。
吓得温浅立马跳到了床上,双手抓上被子就要往身上遮。
“大哥,你这是感觉冷了?如此急急忙忙往床上钻?”黄威宝一脸懵逼的看着温浅。
“呃……。”温浅被他这声大哥,惊回了现实,顿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个男的,有啥可躲的。
温浅立刻补救:“没错,我是觉得有点冷,所以才想着钻被子暖和一下。”
“也是,你们读书人就是体弱。”黄威宝附和的点点头,端起地上的大木桶走了出去。
温浅松了口气。
这幸好是一根筋的黄威宝,若是温坤只怕就要多想了。
吃饭期间,温浅把温秋想学刺绣的想法告诉了姜氏,姜氏听后没有立刻回答,便问这事大伯母和大伯知不知晓。
温浅立刻听出了姜氏话中的潜台词,这是让大伯母和大伯亲自送温秋过来学刺绣,若是学不会就是她自己没本事,不能怪姜氏藏了私心。
温浅没想到姜氏想得如此周全,不过姜氏这话也算是表明了愿意教温秋刺绣的意思。
想着明天她跟黄威宝去刘家湾看了种植的甘蔗后,就得立即去老宅把温秋,温冬这事给安排妥当。
毕竟温秋已经十二周岁了,温冬也十周岁了,时间很紧迫,早一天学比晚一天学差别还是很大的。
温浅关上房门,走到窗户边,抬头看了看耀眼的明月,转身欲走的动作一顿。
耳力惊人的温浅,听到一道微浅的呼吸声,脸色一寒,冷冽道:“出来!”
藏在暗处的黑夜男子身子一顿,脸上的嘲弄之色突变,飞身从窗口跃了进来,单膝跪地:“属下谆青,见过少谷主。”
温浅看着眼前这名自称谆青的黑衣男子,长相普通的脸,但从他身上泄露的气势,令她有种血脉沸腾的争强之心。
这人很强,单看气势就比陶醉要厉害几分,只论武艺的话,也不知道她能否打败他!
“是毒……是我师傅派你来的?”
温浅本想说毒邪老道,又想起自己已经是毒邪老道的徒弟,还得了个少谷主的身份,怎么也不好再直呼其名了。
“是的,这是谷主让我交给你的东西。”谆青低垂着头,双手奉上一封信函。
温浅目光一凝,伸手便要接他手中的信函。
咻,咻,咻!
谆青袖中瞬间飞掷出三枚银针,直击温浅的双眼、眉心。
温浅拽住信函,反手在空中旋,瞬间挡住了射向双眼的两根银针,同时暗自用上了精神力,一个回身,左手食指与大拇指之间稳稳捏住了射向眉心的那根银针。
她黑眸一冷,冒出丝丝红光,裹在三根银针之上,转身对着谆青的刹那,飞速而去。
咻咻咻!
“碰,碰——”
谆青挡住了射击双眼的银针,最后一根毫无悬念的击在了眉心处。
感受到眉心的剧痛,一股鲜血飞溅而出,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在他的心上。
就在谆青以为自己粗心大意,必死无疑间,温浅两指捏住了眉心处的银针,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谆青瞬间被这一脚的狠劲击退了好几步,凄惨的趴在了地上,一只手紧紧捂住流血的眉心。
温浅看着手里多了两个洞的信函,眉头轻皱,声凉如冰:“以下犯上,什么罪?”
谆青脸色一白,咬牙撑起身子,重新跪在了地上,恭敬冷硬道:“以下犯上,死罪!”
“哦?”温浅眉眼带笑,冷冷看着谆青:“如此说来,我不该救你!”
“是。”谆青低垂着头,脸色的表情变幻莫测后,眸子却是充满了死意,抬头平静的看着温浅:“请少谷主赐死谆青。”
“赐死?”温浅勾了勾唇角,浅浅一笑:“你有这个资格吗?”
谆青看着笑如魔魅的温浅,被她的话惊蛰,连眉心的刺痛都有瞬间的停止,自我怀疑:“我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