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前,温浅又去吃了一顿饭,这次去的是小摊位,三个粗粮馒头,一碗土豆丝,还有一个青菜溜肉片,味道还不错。
买了几串糖葫芦和几斤点心,刚到镇口,就遇上了回村的牛车。
温浅递了钱,便坐了上去。
回到家,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缝制夏天的衣衫,就连爱玩狐狸尾巴的温柔都在亲自动手量尺寸。
瞧见温浅手中的吃食,温柔立刻眼巴巴看着他。
作为长辈的姜氏‘咳’了一声,第一个开口:“阿乾回家了,饿了没?厨房里有玉米饼子。”
温浅拿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给了温柔,一串给了温玉,又拿了两包点心放在姜氏手中,“我吃过了,你们饿了就吃吧,我去老宅看看阿奶。”
姜氏看着温浅手中剩下的两包点心和两串糖葫芦,心知这是送给老宅那边的,笑道:“好,你去吧!”
温浅见大家对她拿东西去老宅这事都没有啥意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同时又起了疑心,不明白温泉贵的遗言为啥会说错信了她!
她是真没发现姜氏有何不妥之处。
到了老宅之后,温浅把两串糖葫芦给了正在剁猪草的温秋、温冬两姐妹,两包点心给了温老太。
二伯母刘氏在打扫猪圈,大伯母则是跟着男人们上拔山挖花椒树苗了。
温老太给温浅倒了一杯热茶后,又继续坐在堂屋编竹篓子上面的肩带子。
温浅看着剁猪草的温秋,温冬,发现两人眼底暗流着羡慕之光。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很是明白农村人的重男轻女。
两人边干活边互相嘀咕,耳聪目明的温浅就听温秋跟温冬说:“为啥我们帮家里干的活最多,吃的饭菜又最差,却不得喜欢?阿爹就会说好听的话,让我们讨娘喜欢,讨阿奶喜欢,可娘只会骂我们是丫头片子,阿奶也只会说娘肚子不争气!”
温冬冷哼一声嘀咕道:“还不是因为我们不是男娃,是个女娃,爹才不敢跟娘作对,只能让我们讨娘喜欢。”
温浅眸子闪着淡淡笑意,看向低着头剁猪草的温冬,干净利落,厚薄均匀,速度也还行,没想到她这一心两用还能均衡!
温秋和温冬这是料准了自己和温老太听不清两人之间的嘀咕,才这么有说有笑的聊天,甚至扯上了八卦。
温秋又说:“村里马家的姑娘听说拜了个大夫为师,带着全家人都去拔山上采草药了,她可真聪明,不仅会讨爹娘喜欢,还可以成为女大夫,有一技之长在身,以后就可以嫁个好人家。”
“其实要做女大夫,可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那是从小就学医的人,只怕马家姑娘根本学不会!”温冬不屑的扯扯嘴角,偷偷和温秋说道。
温浅心里门清,村子里哪家有新鲜事,都会像长了翅膀的鸟,各种言语议论而来。
失了兴趣的温浅直接跟温老太说了句有事先走了,她的时间很宝贵,还得去拔山脚下见虎门、多宝二人呢!
……
官道上,一辆奢侈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安乐镇。
车厢内坐着一名贵气十足的华服男子,身侧还有两位佳人相伴。
其中一名美艳女子衣衫不整的靠在华服男子身上,满脸担忧道:“世子,我们好不容易离开安乐镇赶到了宣城,今日怎么又返回来了?王爷可是在泗阳城等您回去举行及冠礼,如今您又……”
华服男子目光一冷,不悦的看着眼前的美人,伸手狠狠捏了捏她的玉兔:“闭嘴,本世子如何行事用不着你来说教,若是还有下次,你这舌头就别要了!”
美艳女子听了这话,脸色煞白,吓得缩紧了身子,欲哭无泪。
“哎哟,我说蔷薇姑娘,世子才宠爱了你几日,你就开始侍宠而娇了嘛,连世子如何行事都要你来过问,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给我滚开!”
另一名清秀可爱的圆脸女子一把推开长相美艳的女子,身子轻移,自个坐在了华服男子身上,随手拿起小方桌上的糕点喂到了他的嘴边:“世子,别生气,让秀兰侍候您。”
华服男子微微一笑,满意的看着知情识趣的贴身大丫鬟秀兰:“好。”
蓦地,马车停在了陈府大门前,一只明黄靴踏出了车厢。
华服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牌匾,身后跟着秀兰、蔷薇,三人上了台阶,秀兰刚要去敲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出来的锦衣公子,看着眼前一男两女,特别是中间这个与自己年级相仿,却头戴白玉嵌金冠,上等的绸缎料子镶金边,金丝玉带翡翠珏,还有掩在摆子下面,露角的金丝绣蛇吐珠明纹黄靴。
锦衣公子眼睛一亮,非富即贵,大富大贵!
思及此处,他转身一跑:“父亲,父亲,有贵客来访!”
秀兰见此,漂亮的眼珠闪过一丝不屑:“世子,需要我去禀告……”
华服男子蹙眉,摇头道:“不必了,我们跟着陈府的公子进去就好,只怕陈员外已经出来了。”
三人刚进府,就见前方不远处走来了一老一少。
“志儿,贵客在哪?”中年男子陈员外边走边问身旁的独子陈志。
整个安乐镇,除了县令大人。
他想不出儿子说的贵客会是何人?
“父亲,你看!那就是来的贵客。”陈志伸出手里的纸扇往前方一指,眼中兴趣十足。
他家好久没有显贵之人光顾了,若是能把这位满身贵气的公子哄得去了赌坊,我岂不是就能逃脱父亲的责罚,顺便也能沾光玩几把。
想想,真是兴奋。
匍一抬头,听到父亲的话,陈志所有的笑容,皆凝在唇边。
“臣见过安阳王世子,恕臣教子无方,失了礼数!”陈员外见了,连忙快步上前,行礼。
陈志被炸得外焦里嫩,怎么都没想到,他家来的这个贵公子居然是安阳王的嫡长子,楚秦,楚世子,这身份可真贵重!
“志儿,还不给世子行礼问安!”陈员外瞪了他一下,丢人现眼的东西。
被这么一喝,陈志立马回过神来,以最快速度来到楚秦面前,磕头行礼,“陈志叩见世子,世子千岁安康!”
“世子,请入客厅用茶……”
楚秦抬手,示意陈员外不要说话,微微抬眸,注视着纨绔气息十足的陈志,“免礼,接下来,我有事需要陈公子帮忙。办好了,有赏!”
“嘿嘿!”陈志献媚一笑:“我懂,世子请说。”
楚秦皱了下眉,对着一旁的贴身婢女吩咐道:“蔷薇,把画卷打开,让陈公子看看,可认识画上之人?”
“是,世子。”蔷薇急忙应答,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宣纸缓缓打开,“陈公子,请看!”
陈志目光一亮,愤愤不平道:“是他,害我输了银子的穷酸秀才!”
“咦!”陈员外意外的看着画上之人,惊疑道:“这不是温家村的秀才,温乾?”
“噢?”楚秦眉眼舒缓:“陈员外也认识此人?”
陈员外点头:“回世子的话,认识,两家还差点成了姻亲,可惜温乾是个有傲骨的读书人,不愿把妹子嫁给我儿做填房。”
“认识就好,下月五月十八是我及冠礼,麻烦陈员外把这张请帖送给到此人手上。”楚秦示意秀兰把手中的两张泛着金边的请帖,递到了陈员外面前:“到时,陈员外也可携家眷同往。”
“谢世子。”陈员外弯腰低头,双手接过请帖。
楚秦满意的看了一眼陈员外,吩咐了一句:“我们走。”
转身,大步踏出了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