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刀表面并没有受到温浅精神落印的影响,只觉得温浅的话让他越听眼睛越亮,见地上跪着的陈皮也一脸兴趣的听着,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对着陈皮露出满意之色:“没看我和温公子在谈事,还不起来!”
“谢东家。”陈皮起身,乖顺的立在一旁。
心想这温秀才就是随意在赌坊里看看,就真找到方法让赌坊起死回生啊。
如此一琢磨,他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
胡长刀一脸平静的笑道:“温公子,你说的方法很好,这具体怎么制作,怎么运行,就交给你和陈皮一起完成了。事成之后,这好处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功劳。”
温浅面色如常,假装没有察觉到胡长刀话中的一丝微妙,也笑道:“好,多谢东家给我这个机会。”
反正我已经在你脑海中下了精神落印,我只要让赌坊发扬光大,你就越听信于我。
这好处给不给都无所谓,我会自己取。
一个时辰后,温浅心满意足的从旺角赌坊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满脸堆笑的陈皮。
温浅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过糕点铺时,温浅想起给两个妹妹带吃食,于是进去买了两斤桂花糕和两斤花生酥。
她回到小院,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锁上门,直接去镇口坐牛车回村。
一个时辰,温浅跳下莫老头的牛车,提着食盒就往村里走去,忽然瞧见苟屠夫正拎着一堆猪杂碎往村子外面走。
温浅随意瞥了眼,见有猪肚、猪心、猪舌、猪肝、猪大小肠,忍不住喊住了他:“苟大叔,你这些东西要提去哪?”
苟屠夫诧异的看向喊住自己的温浅,没想到他会关注这些猪杂碎,笑着道:“温秀才?我这不是刚杀好猪,这些东西都没人吃,我打算拿去田里做肥料。”
温浅看着这些东西,就想到了前世的美味卤肉,一脸期许的看着苟屠夫:“苟大叔,要不你卖给我?”
“温秀才,你……你家也不缺肉吃吧?”苟屠夫不止眼中是诧异,就连脸色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自然不缺,我就是在书上看到这些猪杂碎可以做成美食,打算试试,若是苟大叔不……”
苟屠夫本以为温浅是在跟他开玩笑,没想到是真想买,直接把手中的猪杂碎递了过去,“既然你有用,就送你了。”
不就是一些无用的猪杂碎,哪里需要什么钱。
“成,多谢苟大叔。到时做成卤肉了,我带给你尝尝。”
不仅如此,我还把配方给你。
温浅最后一句话是在心里说的,她爽快的接过苟大叔递来的猪杂碎,扭头就往家里走。
想到做卤味需要各种调味料,也不知家里有没有。
若是没有,她就得先上拔山去找找了,也不知道温粮有没有把她需要的草药采回来。
到了家,看见姜氏和大妹温玉正坐在院门口摘菜,只是这摘菜也不专心,二人时不时的勾头朝堂屋的方向张望。
温浅正纳闷呢,突然就听到了一道男子的说话声。
“阿柔,这是我在山上打猎,擒住的小狐狸,就送给你做玩伴了,等改日我再来看你。”
“威宝哥,你这就要走?时间还早呢,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嘛!”
温柔抱着一只小狐狸,满脸羞涩不舍的看着自己的未来夫君,两人说话间就从堂屋到了院中。
忽然,温柔眼尖的瞧见了大门外的温浅,惊呼道:“大……大哥,你回来了。”
姜氏连忙转头一看:“阿乾。”
“大哥。”温玉起身,上前接过温浅手上的包裹,又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另一只手上提着猪杂碎。
温浅见此松开手里的包裹,提着猪杂碎,目光如炬的看着院中的年轻男子。
方正脸庞,长相阳光俊毅,穿着无补丁的紧致长袍,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看着就是个不愁吃喝的人。
“大哥好!”黄威宝行了一个文人礼。
好半晌,温浅才记起此人姓黄名威宝,是刘家湾的猎户,家中父母早亡,是一个老猎户养大的。
两年前,救了上山捡柴摔进沟里的温柔,至此温柔一颗芳心落在了此人身上。
姜氏见这男子模样周正,又有一手打猎的好武艺,主要还是温柔吵着非君不嫁。
姜氏禀了温老太一声,直接就把温柔订给了黄威宝。
订这么匆忙还因为温乾考举失败,温老太有心想把一个孙女嫁给镇上的员外老爷做填房,想为孙子温乾疏通科举之路的人脉。
温浅理清思路,淡定的点点头:“难得一见,就留下尝尝我的手艺。”
边说边把手里的猪杂碎在黄威宝眼前晃了晃,提着猪杂碎就往院中的石井走去。
黄威宝有片刻的呆愣,回神后,连忙追上温浅的步伐:“大舅哥,没想到你一个读书人还会下厨,真是少见!这粗活就交给我来洗,保证洗得干干净净!”
心里想的却是:没听说温家有啥大事发生啊?怎么就吃不起肉了?早知道就该提几只野兔、野鸡来。
温浅挑眉,看着一脸殷勤的黄威宝:“行,洗干净哈!”
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一旁的温柔嘟着小嘴,不高兴道:“大哥,你从哪里弄的猪内脏,这都是些没人吃的东西,你还让威宝哥给你洗,你不是为难人嘛!”
温浅瞪了温柔一眼,平静道:“谁说不能吃了,那是你们不会做。”
温柔还要说话,被姜氏拉住了胳膊,笑看着温浅:“你大哥说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还不过来摘菜。”
温浅看着支持自己的姜氏,解释道:“娘,这东西真的能吃,而且做出来非常美味,不过需要一些调料,我去老宅找温粮,马上就回来。”
温浅本想明天再处理这猪杂碎的,如今有人清洗,她自然得去找温粮,让他跟自己去拔山上找调料。
她记得上次在拔山发现了一颗花椒树,还有八角、茴香等好东西。
放好包裹出来的温玉就见到温浅离开的背影,好奇道:“娘,阿柔,大哥怎么走了?”
温柔轻哼一声,道:“大哥说去找二伯家的大堂哥了,就把威宝哥一个人留在家里洗猪内脏了。”
说完,温柔把怀里的小狐狸放了下来,不情不愿的摘着菜,眼神却落在了洗猪杂碎的黄威宝身上。
温浅走到温家老宅,老远就见院门大开,院里的温粮正一个人趴在屋檐下的长木椅上晒太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还挂着丝丝口水。
她也没多想,加快了步子朝门里走去,张嘴就喊:“大堂哥,一个人在家啊,我让你采的草药呢?”
温粮被突然出现的温浅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身,被从厨房端污水出来喂鸡的刘氏一把按住,“阿粮,毛毛躁躁干啥呢,不知道你后背上有伤还没好啊!”
随后刘氏放下手中的木盆,转头看着温浅笑了笑:“阿乾,你咋从镇上回来了?刚和阿粮说什么呢,让他如此激动。”
温浅莫名其妙的看着趴在木椅上的温粮,不可思议道:“二伯娘,你说大堂哥,他后背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刘氏见温浅一脸迷茫的样子,嘴角一阵抽搐,强忍心底的埋怨,说道:“还不是前两天,阿粮拉着你跑了,谁知你又带着他上了拔山,直到天黑他才一个人带着伤回家。也不知你们一个个往拔山上跑个什么劲,哪天被山猫子吃了,尸骨都不存。”
温浅听了刘氏这话更懵了,她和温粮分开时,不是让他去劝架的吗?
难道被两个女人的战斗……殃及鱼池了?
这修养了两天还未好?他这是受了什么级别的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