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情听了这话,脸色变好,可还是忍不住确认一遍:“郡主说话可要算数,别和上次一般,你居然瞒着我和舒心,跑出去闯荡江湖,谁知回府的途中还遇上了杀手,若是有我和舒心在,哪用得着旁人搭救,害得郡主平白无故多了个救命恩人。”
楚安宁被舒情说教,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是,是是,你们跟了本郡主五年了,想来武艺只高不低,理应带你们一起走!”
舒情被自家郡主踩了痛脚,立即反击:“郡主,你都老大不小了,明日就是楚秦世子的及冠礼,也是你二十岁生辰,可你至今还不想着找个如意郎君,小心嫁不出去!”
“……”楚安宁笑脸一收,故作严肃的看着舒情。
对于舒情这直爽又纯粹的性子,她真是又爱又恨。
想当初,舒情刚来自己身边时,明明就是人狠话不多的女杀手,不过短短三个月就变成了人狠话又多的人儿,重点是还爱瞎操心。
哎……谁之过?
“舒情,怎么跟郡主说话的,没规矩。”舒心不满的刮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楚安宁:“郡主,如今都过了响午,您用膳了没?”
“我用过膳了,你们吃了……你们肯定还没吃饭,走,我带你们去酒楼。”
楚安宁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才想起这两人一直守在龙隐镖局的大门口,定然是没吃午饭的。
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她的目光瞬间朝街道两旁的铺子看去。
这时,泗阳城刚冒头一月有余的浅香楼映入了楚安宁的眼帘。
她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拽着舒情、舒心涌入了人声鼎沸的浅香楼。
“嗤!三万两?他怎么不去抢?若是不知,看本公……子不好好收拾他!”
贵气十足的紫衣少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耳朵上有个小洞。
此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长公主——楚娇。
“长公……子,我们真的要去打探那个人的下落?”此刻扮演成普通车夫的侍卫首领熵阳,犹豫的询问。
“当然!今日我好不容易瞒着清秋那个管家婆,偷溜出来,就是为了找寻那个两面之缘的极品美男。熵阳哥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带我去,回宫……回家后,我就告诉我大哥,你欺负我!”
楚娇肯定的点点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上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在昏倒前,她都让清秋吩咐熵阳带着人马去追那辆马车了。
谁知自己醒来,却又回到了宣城,气得楚娇差点都要砍了熵阳的脑袋。
情急之下,还是清秋说漏了嘴。
说什么她生了很严重的病,出现了两个气场不同的她,每当她晕倒,便是另一个她的出现,回宣城的命令,也是另一个她下达的。
楚娇听了这话,只觉得天方夜谭。
认定清秋在说谎,不仅要惩罚清秋,还要赐熵阳一丈红,最后是随行的女医站了出来,说明此事的真假。
后来楚娇还飞鸽传书给了自己的皇帝哥哥,从他秘密回复的信件中得知清秋说的话并无虚假。
她才相信自己是真的生了病,同时也弄明白了皇帝哥哥同意自己出宫游玩,完全是信了一个修佛之人的话。
说什么,任由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她,去找她要找的地方,见她想见的人,这样她就消失了。
从此她就是自己,也是楚娇。
看清皇帝哥哥在信函内的这一套说辞,若不是有个刺眼的玉玺印,她都要怀疑这是什么江湖骗子的鬼话。
熵阳看着眼前的紫衣少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娇美可爱,他的心一下就沦陷了,咬牙道:“好,那就去吧!不就三万两么?没问题!”
“那就多谢熵阳哥哥了,谁叫你听她的命令回宣城,却不听我的命令追马车!”
楚娇一蹦一跳的进了浅香楼,完全忘了此刻的她是少年模样。
不过……她那绝美的容颜没有让人觉得不妥,反而显得极为率真又阳光。
浅香楼的楼主,正在暗室的暗格中收取一张张宣纸,上面皆是那些想要从自己手上买消息的人写下的诉求,他都是隔空喊话,明严自己只是拿钱办事。
想知道所求之事,须得按照百事通的规矩,先给钱,规定时辰之内,必定能满足客人的所有需求。
而百事通是新起之秀,办事能力却强横无比,没有失手一说。
这一天里,浅香楼除了明面上作为酒楼的正常盈利几千两外,靠贩卖消息就能赚上百万两银子,可真是金箔满盆,未来的吞金兽啊!
作为浅香楼的楼主,他并不知道百事通的主人是谁,也没见过。
一切都是用特殊的手语进行传递消息,来去无痕。
每一个进入楼里最顶层的包厢客人,只要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诉求,落下地址。
然后放在桌子上那个巴掌大小的铁盒里,接着按下桌底处的开关。
铁盒就会通过秘制的管道落入地下的暗室的石槽里,由楼主交给百事通的人。
最后百事通的人负责把消息送回客人的手中,楼主是无权过问与干涉。
基本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客人的家中就会出现一张纸条,统一出现在卧室的桌子上,并贴心的用一块独有的甘蔗节头压住,以防被风吹走。
当然,客人是不认识甘蔗节头的,可正因为他们不认识,才显露出它的神秘性。
这也让那些知道消息的客人惊出一身冷汗,竟然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他们宅院,而他们一无所知,若是有心要杀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从这点上,他们便知晓,百事通不好惹,除了强大,便是神秘。
楚娇花费了一万五千两的消费,又交付了两万八千两充值什么会员卡,才算是买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当天晚上。
她在官女清秋的侍候下,刚洗漱完毕,踏进自己的内殿,便见桌上用神秘的木头压着一张折叠的宣纸,立即兴冲冲得跑了过去。
“长公主,长公主,您慢点跑……”
楚娇对于身后清秋的呼唤不管不顾,拿起桌上的宣纸看了起来。
清秋被她这咋咋呼呼,又毛毛躁躁的模样吓得不行,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长公主,你这是看什么呢?如此激动,莫非是圣上的密函?”
“不是。”楚娇笑嘻嘻的摇头,宝贝似的把宣纸重新叠好,放在了袖子里:“清秋,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的下落了!哈哈,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说着说着,楚娇毫无形象的笑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公主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什么?”
清秋茫然的看着楚娇,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难道公主又发病了。
“说了,你也不懂,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楚娇又一次华丽的晕了过去。
乐极生悲的她,并不知道。
自己这一晕,再次见到温浅时,乃是明年京城的状元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