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邪,是一个土夫子。
胖子喜欢叫我天真,可我现在永远也配不上“天真”二字。
我这一生跌宕起伏,曾在峭壁高歌,在雪山诵经,在戈壁对酒,在海上看月。
短短的前半生就如同一场梦一样,梦里有人叫潘子,他在肮脏洞穴里高声唱着,让我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头;
梦里有人叫胖子,他抱着云彩哭嚎声响彻整个山谷;
梦里有人叫阿宁,她就那样潦草的死在了一条蛇口,在我怀里慢慢咽气;
梦里有人叫小花,我害得他几乎倾家荡产;
梦里有人叫秀秀,我害得她至亲分离;
梦里有人叫三叔,他告诉我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他告诉我面具一旦戴上就摘不下来了;
梦里还有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身形,他说“吃你饭菜,替你消灾”;
现在的我捂着被割漏的喉咙踉跄摔下悬崖,我想到了闷油瓶,墨脱的天空依旧,可是不会再有人跳下三十米来救我,只因为他听到了我的声音。
滚烫的血浸染了周遭的白雪,我仰躺在雪地里望着头顶灰色的天空,
还有一个人的,应该还有一个人的,我感觉还有一个人,他也曾跳下四十米的悬崖来救我,
可他是谁呢?为什么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我是欠他钱的,应该欠的很多,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温度一丝丝从身体里流走,我好困啊,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吃橙子了。
我叫吴邪,我在等一些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