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沉默的往前走了三五公里,水渐渐深了起来,不过也不是很深,区区没过脖子罢了。
水温愈发的寒冷,水下破碎的瓦罐也越来越多,在碎片之中还混杂着腐朽得满是孔洞的人头骨与头发,让人不寒而栗。
越往里走,脚下的陶罐碎片越多,这样踩着走了不到一公里,来到了一片完全由陶罐碎片堆积成的浅滩上。
“这里全是鬼头罐,咱们要硬着头皮从上面踩过去吗?”在四周转了一圈的吴邪看着水下略显纠结。
“嗯?这是什么意思?”吴邪不解的看向老秦背上的江风客竖起的食指。
老秦单手调节矿灯的照明强度到强光档,一道白炽的光柱一下子照向了洞顶。
其他人也顺着灯光抬头看天,一下子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僵直了,气氛如同凝固。
“什么玩意?”胖子嘀咕了一句。
文锦喃喃道:“天,这……这是一块天石,这里肯定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汪藏海要找的可能就是这东西……”
“他要这东西干吗?这陨石有什么用?”吴邪表示无法理解,仰头看着陨石上无数黑漆漆的洞口:
“橙子,文锦阿姨说咱们已经到目的地了,这里好像没有你老板要的玉,它不会在上面的洞里吧?”
看到江风客勾了勾食指,吴邪立马凑了过去,耳边传来他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咳,你看它像什么?”
“像什么?”吴邪皱眉看向头顶:“一只已经腐烂的巨大的蜂巢?”
“咳呵”江风客吐了一口血,艰难的笑了一下:“不错的想法”
这时无组织无纪律的胖子从远处四五百外吆喝了一声:“快过来,这边有个祭祀台”
众人立马靠了过去,吴邪仰头顺着简陋的石阶向上看去,在最靠近陨石的顶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人端坐在上方的巨大石头王座之上。
“嘶……西王母?”
“她没下葬?”
后面的伙计七嘴八舌的小声交头接耳起来,胖子啧了一声:“都安静,小心一会儿她走下来把你们做成鬼头罐沉到水里”
吴邪轻轻摆摆手:“把黑驴蹄子拿出来,都小心点”
胖子眼睛扫了一圈,扭着大屁股爬到石阶上向两边的青铜灯座走去。
“你又手痒了是不是?”正在翻找黑驴蹄子的吴邪看到他的动作瞪了他一眼。
胖子毫不在乎的撇撇嘴:“你胖爷我什么人物,自从跟了你身价一掉再掉,
这次下来连根毛都没捞到,装蛇皮的包扔神庙里了,肉虫子你又不让我抓,
嘿,这破地方纯原生态,根本没有修机关的条件,怕什么,等胖爷我揣俩灯座,回去吃涮羊肉”
说话间他邪恶的胖爪子就伸向了眼前的青铜灯座,没想到它已经完全绣成了摆设,被他一抓当场碎成一地碎片。
“他大爷的,真晦气。”胖子满脸郁闷骂骂咧咧的一脚把碎片踢进湖里。
吴邪翻了个白眼,几人揣着黑驴蹄子,小心翼翼地毛腰走上神台。
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披金戴玉,端坐在王座之上,恍若一尊泥塑的菩萨,身后两位穿着西域盔甲的守卫笔直的站立守护着他们的王。
一看见女尸身上的玉片,胖子一扫之前的郁闷,两眼放光:“我就说祖师爷不能亏待我这个倒斗界的摸金小王子,可让胖爷逮着了”
吴邪一听立刻在他没动前就把他抓住,小哥用奇长的手指摸着地面的花纹道:“有细小的缝隙,可能也有平衡机关,不要靠近她”
看胖子打消了主意,吴邪松了一口气,仰头打量着头顶触手可及的陨石。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倒吸一口气,跳起来摸了一把,只感觉触手温润,有种玉的手感,再加上这种颜色,这种光泽——
“橙子,你老板要的玉是这块郧玉?!我估计它的直径得有一公里,你怎么可能把它带走?要不咱们敲下来一块?”
躺在地上的江风客饧着眼看向他,又仰头看向头顶的郧玉,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嘴角越咧越大,
伴随着喉咙的“呵呵”声,一股股鲜血顺着嘴角点点滴落,耳边的长发愈发的黑亮粘稠。
闻着熟悉的禁婆香味,陈文锦默然的看了他一会儿,开始抽出背包里的绳子,对吴邪道:“我要进去看看”
吴邪想阻止,但被小哥拦下,只能看着文锦踩着胖子的肩膀爬进郧玉的孔洞中。
等了一个多小时,胖子忽然“嗯?”了一声,手里开始飞快的拽着绳子,很快一大团绳子劈头盖脸的从洞里砸了下来:
“坏了,大姐头不见了,诶?看绳子,好像是她自己解开的”
小哥脸色凝重,一下按住胖子的肩膀,整个人借力踩着胖子的背一跳,飞身钻进那个洞里,动作之快,根本拦不住。
胖子大叫:“绳子!带上绳子!”
小哥充耳不闻,一瞬间动作干净利落的窜上去老远。
吴邪一急,拍着胖子肩膀大叫:“蹲一下”
胖子大怒:“特娘的都当老子是马夫啊!”
吴邪也是对他的大骂充耳不闻,贴着他的身子就歪歪扭扭地往上爬。
胖子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托了他一把,吴邪用力一蹬腿也窜了上去,无奈力气不够,没几秒就滑了下来,直接摔在胖子身上。
胖子大骂:“你丫心里对自己身手没点B数?想把胖爷我脖子砸进胸腔?”
吴邪不去理他,焦急的在人群里看了一圈,试图寻找一个能在孔洞里伸开手脚爬上去的人。
“橙子,橙子,你能不能让阿丝或者老秦上去看看?”没有合适的人选,吴邪把主意打到了身手矫健的两人身上。
江风客好像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对外界的声音毫无反应,浑浑噩噩的躺在那里。
老秦盘腿坐在江风客身边,仿佛一尊泥塑,对他的叫嚷没分过去一丝的眼神。
阿丝一摊手耸耸肩,对他抱歉的摇摇头:“我的任务是跟着老板”
吴邪揉着刚才被摔疼的地方,仰着头无力的目送小哥一点点消失在孔洞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