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马 第五六五章 惊于辨

“上位的尊者，诵经堂的玛可伽美什领受你言辞派遣的骏马。”

“上位的尊者，嘉尔湖的梅黎细妮从你温可的话语中，愿接纳力量与勇气赋予的风暴——来搓磨嘉尔湖这颗自我卑贱的沙砾。”

其实，从梅黎细妮的言辞中，玛可伽美什已经感受到梅黎细妮音声火焰的能量。

“嘉尔的梅黎细妮，你能说清楚包括《龙檀月光》第五经在内的、五部经典的宗旨吗？”

“玫龙原始的四部真经，第一部被称颂为“生命宝鬘的脉轮”。它讲述的是精真生命内宇宙的秘密。玛可伽美什。”

“没错。梅黎细妮。这些就是玫龙世系大众关于首部经——言辞精华的总论。请继续说吧。梅黎细妮。”

“玫龙世系的第二部原始真经，就是时空大地的形状。关于形状的确凿剔透的论述，精密感接近——每一粒有形状的沙砾。所以，玫龙世系风人们愿意将此唤作‘巧工倕’。”

梅黎细妮说到此时，看向玛可伽美什。

玛可伽美什认真地聆听着梅黎细妮的解释。状态依然显得异常平静。好像梅黎细妮说的道理，玫龙世系的每一个人都知晓。

“玫龙世系的第三部原始真经与武志相关联。它被唤作‘弓和箭的学问’。灵犀敏锐的刀戈除了形状，在灵感与术数上拥趸着各种难以预料的天地奇门功。”

玛可伽美什听到这里，道:“也没错。这一部经也被唤作马背上的学问。但他们是可以被严酷禁锢在——经师口齿的风雷之下的刀戈。”

“所以，随着原始的第三经后，才有了玫龙世系第四部的经咒。”梅黎细妮连贯地联接上玛可伽美什的话，恭谨地回答道。

玛可伽美什能够敏锐地感受到:梅黎细妮解释玫龙世系四部原始真经的时候，过分修饰论述背景的话，其实是依次蹙缩的。而且语速也变得简练而明快。显示出渴于极速收敛言辞、形成快速收尾的音篆。

玛可伽美什看了一眼梅黎细妮。在心里，他已经敏感地意识到:梅黎细妮的确是知晓——玫龙世系浩瀚经句的海河中，灵性支撑亿万经句站起来的骨鲠。

玛可伽美什从家族的传经的老祖达玛尔伽美什那里知道:唯有精密洞晓玫龙世系第五部经《龙檀月光》。才能接近月琉璃的巧工倕。

但是，祖上达玛尔伽美什并没有清楚地解释《龙檀月光》全部经句的秘密。因为，那部经的音声表达，根本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完整语法。

而玫龙世系人们仅仅能够读懂的语法和司仪，尚不足第五部经、全部经句的十分之一。而这些已知的语法，就精熟在四尊经师和诵经堂人的音声里。这同时也是玫龙世系从来不可外传的密宗。

是的，梅黎细妮显然知道玫龙世系经句中，有关于语法密宗这回事的。她是在有意躲闪——玫龙世系学问中的密宗。

虽然大殿里的玫龙人看不懂这些隐晦的细节。但在玛可伽美什心里，这却是辨鉴真机的一块试金石。

玛可伽美什辨经的真意，其实就是在这里。如果，梅黎细妮完整均衡地说清五部经的内涵，作为对付自己完整的回答。反而在玛可伽美什看来:那其实是很“无知”的表现。

从神秘的伽美什家学那里，她清楚:这些显化在玫龙世系人普遍知见的，对他而言，已经算不上真正的学问。他深深地记住祖上达玛尔伽美什曾经说的话。

在诵经堂，玛可伽美什正是利用深究诵经的机会，从众多修悟和尝试中寻找——能够佩戴月琉璃的巧工倕的心悟和方法。

“嘉尔的梅黎细妮，你对玫龙世系四部真经的解释完美无差。你觉得玫龙世系的经句解释完整了吗？”

“完整了。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补充和修饰的地方了。玛可伽美什。”梅黎细妮抬起头来，郑重地看着玛可伽美什，毫不含糊地回答道。

“难道你真的不知晓:玫龙世系还存在第五部经吗？第五部经究竟是什么，你能说出经等我名称吗？梅黎细妮。”

“尊敬的玛可伽美什，我刚刚说过的第五部经《龙檀月光》。那是玫龙世系人们通常的说法。在梅黎细妮的概念里，那不算原始意义上的真经。是玫龙世系的人们为了表达敬意，给的一个名号。”

“梅黎细妮的概念?究竟是个什么概念……难道说:精进者梅黎细妮有着和玫龙世系人们不一样的学问吗？”

顿时大殿的人群出现了一些骚动。他们感到:梅黎细妮的回答，的确是不合常伦的。

“经曰:不要把称谓为经的，全部视作经。梅黎细妮就是依靠这句话，来辨析——此时梅黎细妮应该如何根据具体所问做出的回答。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吗?玛可伽美什。”

“是的。梅黎细妮。你说的话真是含糊极了。”玛可迦美什故意道。

“嗯，《龙檀月光》又叫作《新月注》。是注释经句的。不算原始真经。依此澄清说法。人们的——

敬称归敬称。

经归经。

注归注。

万化归万化。”

梅黎细妮说罢，看了玛可伽美什一眼，“玛可迦美什，如果你还是说没有听明白。就是没有道理的事。”

“能将原始真经与《新月注》分辨得这么清晰。那你一定精通完整的《龙檀月光》了。嘉尔湖来的梅黎细妮。”玛可伽美什略带嘲讽的语气，道。

“是的。玛可伽美什。”梅黎细妮抬起头，略带微笑，毫不含糊地回答道。

登时，玛可伽美什被惊讶目瞪口呆。与此同时，大殿里的人群，也爆发出欷歔不已的呼叫来。

“敢情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可怖的一句话。”

“在玫龙世系的诸神面前，来自嘉尔的梅黎细妮，真的太没有廉耻心了。”

“这样诬神的笑话，最好还是不要说。太容易招徕宿因了。想想都怕。”

“一个人只有犯傻的时候，才会说什么都懂。”

“哎，嘉尔湖畔的梅黎细妮。其实，一直以来，我们可都是在心里支持你的。但是，在最后关键的一步上，你还是很玄乎地露了马脚。真是太不应该了。哎。”

“梅黎细妮，你完全有将这句话收敛回去的机会。作为攻辩席的精进位者，可以有一次反悔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