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小于送的那副《迎春女神》,终究还是被拿了下来。
“对不起,我完全忘了这事,给你添麻烦了。”杜明贤规规矩矩地给威廉鞠躬道歉。
“我倒没事,关键是把那些家长给吓了一跳,哈!”威廉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已经解释过了,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这个不好说呀,万一传出去说人民教师的家里公然摆放淫什么的物品…”
“淫秽?才不是呢,这是艺术!”
“你跟我解释没用呀,不过没关系的,大不了来一句‘外国人就是开放’不就行了?”
“我讨厌你这种说法,说得好像我们特别封闭保守似的。”
“是吗?网上的各种言论可不少啊!”
“这倒也是,其实人们对性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向往,只是在压抑着罢了。”
“挺好的。过度纵欲不是好事,会让人对性失去敬畏。”
“可是过度抑制也不是好事,会让人扭曲对性的感知,将性妖魔化。许多家长谈性色变,对性教育更是保持着避之不及的消极态度,导致了一些孩子青春期懵懂的不适,甚至是犯罪!但其实人类刻在基因里的天性就是对性有兴趣以及对**迷恋,不然许多游戏和动漫也不会莫名其妙就加个身材好到诡异的女孩来吸引读者了;不然许多做直播的也不会绞尽脑汁打各种擦边球了;不然莹莹也不至于大冬天还得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裙子走红毯了!”
“说到虞莹丫头,她同意你这么画她了吗?”
“谁同意谁这么画谁?”杜明贤一头雾水。
“这个不是你画的虞莹丫头吗?”威廉指着《迎春女神》中的妇人说到。
“你…眼睛不要刻意捐给需要的人!”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虞莹丫头老了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呢?”
杜明贤一听这话,立刻将那幅画收了起来,心想反正小于也不会来这里,准备放在储藏室里最底下不再拿出来。
“真是可惜,想要画其实可以画我呀!我年轻时候就当过艺术学校人体模特!”
“用不着!艺术的形式有很多,不必非得坦胸漏乳才能算是艺术!不过话虽如此,或许当什么时候人们看待这张画和普通的画作一视同仁的时候才真正算是……喂,你把衣服穿上!!”
…
从周六开始,正好连上下周一的元旦都是假期,杜明贤已经提前贴出了接下来将休假3天的公示,决定利用这个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话虽如此,总共只有3天的假期而且外面也冷得寒风刺骨,杜明贤哪里都不想去,在有取暖器的屋子里围着火锅看电视才是最舒服的!
“嗯?袁望非你在贴什么?”路过小区布告栏的时候,看着穿白大褂的社医袁望非正在张贴告示。
“预防感冒的提醒,郝主任要贴的。”
“啊,这个几乎每年冬天都会贴,但说的不就是勤洗手、多通风、合理膳食、规律作息、注意保暖之类一样的吗?”
“普通感冒是常见的急性上呼吸道病毒性感染性疾病,预防病毒感染除了这些方法目前也没有特别好的对策了。对了,前段时间的流感疫苗你打了吗?”
“没有,我基本上不打这些疫苗的。”
“也能理解,有自限性的疾病能够通过自身免疫系统完全清除病毒,疾病在发生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自动停止,逐渐痊愈并不会造成慢性损伤。选择不打疫苗可以避免对免疫系统的刺激,但其实目前的疫苗都很安全,你的顾虑倒是有些多余。”
“我只是单纯懒得去…另外有点儿怕挨针。”
“打针的疼痛等级不高,作为一个接近30的成年男人是可以忍受的。”
“呃,谢谢你不辞辛苦地点出我的年龄,但我其实不是怕疼而是晕针。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从小到大打针都是绝对不能直视针头的。”
“我听我姐说过,她的原话是‘杜明贤晕一切能晕的东西‘?”
”也就是车、船、高、针、血,还有一些刺激性的游乐设施。”
“过山车吗?”
“还有咖啡杯、摩天轮、和旋转木马。”
“和你一起去游乐园一定很扫兴吧?”
“放心吧,不会和你去的。”
回到出租屋,当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杜明贤还真的觉得嗓子有些痒痒的!于是赶忙在厨房里做了一大锅姜糖水当饮料喝,也送了隔壁杜逸舟和周徽成一些。
“喝这个就能不得感冒吗?我和甜儿约好了明天补约会可不想生病!”
“我不保证,但总比你桌上那些五颜六色的饮料好…咳、咳!”
“离我远点儿!“杜逸舟赶紧接过锅子,又觉得刚拿了人家东西就开骂有些不合适,于是赶紧找补:”或者至少把口罩戴上!”
“没事,我这就回去了…”
“你小心点,万一真得了病传染给别人怎么办?好不容易有这么短短的3天…啊不,其实只有1天的假期,但无论如何我也不像被迫卧床啊!”
“我也没得病,就是嗓子有些难受,多喝点水肯定就好了!”
“你随便吧,反正这三天尽量不要来见我了,要传染就传染你同屋那只金毛狗熊吧!”
“呵,他有层‘熊皮’护着,免疫任何疾病。”
杜明贤回到自己这边,看到手机微信上虞莹说自己被邀请去参加苍启台的跨年晚会,也确实想着这几天干脆就不出去了。
“看来这个元旦得和你过了,唉…”
威廉用鄙夷的眼神看了过来:“觉得委屈吗?要不要我割一段熊皮送给你当皮草?”
“你听到啦?真羡慕你永远耳聪目明!我现在视线就有些模糊,耳朵‘嗡嗡‘的,头也有些疼…”
“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不知道,反正我回去休息了,除非着火地震什么的否则别叫我!”
“去呗,我还能不让你休息?”
杜明贤准备回房间前想起一件事:“你是真的不得病吗?特异体质什么的?”
“怎么可能?”威廉不屑地笑了:“小时候好几次都差点儿饿死;吃了不卫生的东西肚子和胃疼到满地打滚;喝了不干净的水差点儿感染疟疾;在冬天穿着单衣步行几十里腿和脚都差点儿冻掉…”
“唉,感觉每次听你讲以前的事情都跟人类受难史似的…”
“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所以估计是潜意识里不敢得病了吧?否则以前的自己该骂现在的自己矫情了!”
“呵,不舒服的是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