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克扎不疑有他,带着四人骑马缓步进入蒲河所北门。
北门的甬道不长只有两三米,因整个甬道没有火把照明,让克扎看的甚是模糊又不真切。
但这时候的他并没有起疑心,就想着速速通过快些见到西泰。于是等进城以后,马上勒紧缰绳对着众人大喊道:
“人呢,快快带路,我要速见西泰,有大事商量。”
只是他这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卡扎心中些许疑惑,以为月黑风高他们没有听见,于是又呵声重复了一遍,但还是无人应声。
“轰”的一声,克扎回头一看,见蒲河所北门的大门轰然关闭,整个北门死一般的寂静,城墙上耸立的士卒只是冷冷地直勾盯着他们。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克扎脑海中冒出,并且越发紧张不安,最终好似化为一阵寒意从脑袋贯穿脚底。
“城中有诈,快撤!”
克扎此话一出,立马急转马头欲朝城门方向奔去,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但早就守株待兔的明军士卒怎么能让他如意。
“嗖嗖嗖”···
埋伏好的弓箭手顺势暗箭离弦,箭矢猝然迸出,直直的射向克扎五人。
还在扭转马头的克扎等人毫无防备,只听见冷嗖嗖几声,紧接着马匹仰天嘶吼,原来明军射的不是人而是马匹。
克扎见状立刻勒住缰绳,想要稳住马身,但第二波箭矢又飞驰而来,他躲闪不及,小腿被一箭射中,身下的马匹再也支撑不住,应声倒地。
“抓那个头目,其他人一律格杀!”
伴随着弓弩手的先声夺人,一旁的明军瞬间扑了上来,这可是一条大鱼。
克扎被马匹压在地上,腿脚动弹不得,心里还顾不得懊悔,脑袋中思绪飞转,想着有没有能够立即提醒城外的办法。
想来想去都无济于事了,这里距离萨礼的地点足足有二里,无论自己怎么喊外面都听不见。身陷陷阱的他只能一边痛苦的呻吟,随即瞧见身后的四个巴牙喇亲卫,被明军一一砍杀处决。
其中有两个巴牙喇亲卫还想站起身来挣扎,但他们的腰间跟小腿都已身中数箭,还未起身就被明军扑上,朝他们的颈部就是猛然一刀,鲜血从动脉喷涌而出,那两个巴牙喇兵瞬间没了气力,重重的倒在地上。
明军如法炮制,剩余两个巴牙喇兵也被马压在身下,根本没法抵抗,只能在嘶吼中被明军割喉了断。
眼睁睁看着手下在自己眼前一个一个被了解,克扎口中满是嘶吼与无奈,他心里更是懊悔至极,心想要是自己提高点警惕就好了。
现在不仅仅自己被抓,蒲河所被明军攻陷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代善贝勒这次可是要被自己害死了。
“快,把这个建虏的甲喇参领给绑了,总兵大人等着见他们呢。”
明军此时才不鸟克扎的什么主仆心情呢,见把其他人解决掉以后,直接扑了上来把克扎给绑了,但也怕他伤口出血太厉害了,先送去了医师那里简单包扎,随后就押送他前往了蒲河所正厅。
“启禀总兵,抚顺派来打探消息的人抓到了,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蒲河所被攻陷的消息。”
目前还在蒲河所驻守的就是贺世贤跟张名世二人,他们听到了有建虏信使从抚顺过来的消息后,立刻来到了正厅,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亲兵说完就指挥着手下,将五花大绑的克扎带了进来。
贺世贤看了看他的盔甲,心中就已经猜出了大概。
“正红旗的,很好,看来代善已经出发了。现在是不是已经快到了?”
听到眼前的明国总兵这般言语,克扎心中大骇,心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彻底完了。
“呵呵,贝勒早就识破了你们诡计,根本就没有人派兵来攻,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只是你们明军奸诈,居然在城头插上大金旗帜,骗我入城,真是奸佞之举。”
贺世贤听到这话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伱以为夜不收是瞎子嘛。从你们出抚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了。”
贺世贤说着他走到门边,看着朦胧的天色,扭头望向克扎,脸上尽是戏谑之情。
“你待会就看着吧,我等定会好好给代善送一个大礼!定叫他有来无回!”
克扎刚想出言反驳,但已被家丁用粗布堵住了嘴,让他想大骂却说不出口,挣扎的被押送下去。
蒲河城四里处,萨礼等人还在蒲河岸边等待,蒲河水流淌哗哗声给了这个静谧异常的夜晚些许点缀,也让萨礼等人不至于无聊。
“参领大人去了有半个时辰了吧?”
萨礼一边瞧着河对岸,一边望向远处的蒲河所,心里感到既紧张又疑惑。
“是的,现在想来还在跟西泰大人商议呢吧。”
一旁的巴牙喇兵闻言答复起来,现在已是五月份,蚊虫也开始多了起来。
特别是这种河岸草丛边上,蚊虫最是多,让他不厌其烦。刚说完就听见“啪”一声,他脸上随即出现斑点大的血迹。
“这边的蚊子可真多,不知道代善大人几时来。早点报信后也可去蒲河所弄点战功。”
“那就赶紧盯着点,不然报不了信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萨礼心中虽有些不安,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按照计划行事了。
“来了,来了,看对面。”
听到身后有人惊呼,众人赶紧循声,对面有两三个火把星星点点摇晃提醒。看到这个情景他们就知道代善大军已经到了,并且按照约定询问情况呢。
“现在发信号?”
众人望向萨礼,虽然在征询他的同意,但早就有人预备好了火把,准备回应了。
萨礼闻言沉思了一会,随后对众人点头同意。
河对岸的代善看着摇晃示已的火把,心中大定。
“好的很,看来果然如我所料,蒲河所确实没有被攻破,明军就在蒲河南岸,现在进攻正是其时。”
“贝勒爷,既然明军现在在蒲河南岸扎营,正好可以趁现在天还未亮偷袭大营,明军仓猝应对定会不敌,如果引发营啸就是最好的了。”
代善身旁的正红旗参领多弼以及汉军统领李春永等人见状连忙建言,现在既然到这里,那就要抓住战机,速速派兵出击。
“嗯嗯,大军暂时休整一刻,随后全军火速进发,摸近明军大营,攻其不备。”
代善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于是伴随着代善的号命,大军在距离蒲河城四里处停下稍作休整,补充了下快要耗尽的体力,这么远的长途奔袭,把他们着实累得不行。
随后便在各牛录额真的指挥下,悄声的整顿装备,做战斗前的最后准备。
四里路并不遥远,众人在夜色摸索下很快就赶到了。看着远处的大营,代善随即摆摆手,马福塔当即领命,招呼他甲喇下的精锐巴牙喇兵悄悄向明军大营摸去。
明军大营全部木栅所围,但由于时间紧迫,并没有严丝合缝。木栅中每过百步有一具望楼,上面貌似也有人站岗放哨,在栅栏外还有一个宽半丈、深半丈不到的壕沟。
马福塔带人悄然摸近了明军壕沟位置,借着月色望向壕沟,看了看深度,脸上满是不屑。就这质量跟深度真的是符合他心中明军的作战水平。
不过他也没有大意,随后向身后的一个巴牙喇兵示意,那个人点点头,当即悄磨窜到了前面的一个望楼上,捻手捻脚的爬了上去,不一会,上面传来稍许响动,随后就见个巴牙喇兵又悄悄的摸了回来。
“已经解决了,我看大营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异动。”
马福塔面露欣喜之色,随后让人给代善报信,嘱咐前面已经解决了,让其赶紧跟上。
随后就带着众人跨过壕沟,摸行到了栅栏面前,命令以人为梯,熟悉的跨过栅栏向寨门方向摸去。
“哎呀,怎么这么冷。”
“现在当然冷了,还是坚持一下熬过去这班岗,待会交完差好好休息一下。”
“我们可真遭罪!居然站了一夜,连个轮换的都没有。”
寨门前,五六个明军还在值守,晚上寒冷,众人就围着火盆取暖。
说来今日也是奇怪,按道理来说会有轮替,但是晚上一直没有人来,他们也没有办法,想来是后面当值的人偷懒,只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候着了。
只是正说着呢,就听见背后一阵人影闪过,刚想回头望去,就见马福塔等人已经扑了上来,把这几人扑倒在地直接了结。
寨门上的明军守备听到下面似有异动,就想着往下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马福塔早已派人悄悄上去了,就在他们刚想往下查探的时候。
就感觉有人影从身旁或者身后扑来,刚想转身喊叫,但刀子已到了脖颈位置,二话不说直接刺入,鲜血沿着刀刃突突往外冒,瞳孔瞬间放大话都说不出来,见死透建虏兵当即一把将人甩扔到一旁。
“呵呵,明军还是这般不堪一击。多弼多虑了,就这怎么跟我们打!嘁”
马福塔看到寨门如此轻易被拿下,踩了踩早已死透气的明军士卒的背,心中充满了不屑与兴奋。
“打开寨门,赶紧叫旗主带人过来,泼天大功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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