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发布的任务一,是让华十二替代沉炼之后,扭转其糟糕的人生,让他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让他不需要再那样卑微的活着。
其他都好理解,唯独这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华十二有些搞不清楚。
沉炼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
安稳的生活?
太平的世道!
还是两部剧情的女主,周妙彤和北斋呢?
华十二觉得沉炼对周妙彤和北斋都产生过感情,那么这两个女人应该算是他想要的吧,如此算来,系统这是逼他对诗诗和大幂幂下手啊。
想他这么正直的人,这么视女色如红粉骷髅的人,这么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究竟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
唉,这三个选项,就很难抉择。
所以华十二才会交代殷澄把北斋带回来,才会在抄家之事告一段落之后,让赵靖忠架着一辆马车,载着他去教坊司见见周妙彤。
教坊司始于明朝,源于唐朝教坊,叫起来挺好听,但说白了就是官办勾栏,一些官员犯了抄家灭门的大罪,男丁杀头,女卷基本就是被打入教坊司的命运。
这个大明官办的娱乐场所,就位于京城东四牌楼南边的本司胡同中,此时华灯初上,三层高的教坊司彩灯悬挂,灯火通明。
这地方虽然是娱乐场所,但属于大明朝廷官办机构,普通人是来不了的,往来的都是衣着光鲜的达官显贵。
华十二带着赵靖忠走进教坊司,就见楼中披红挂彩,丝竹声声,不由得驻足观望起来。
他们这一进来,就赵靖忠那一身儿东厂的官衣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靖忠虽然是宦官,但他之前是东厂二把手,平常都穿着东厂千户的官服,今日虽然升为厂公,但还没来得及更换,依旧是这身儿衣服,所以刚进教坊司,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年头东厂的番子谁人不怕,只说他们进来之后,堵着门口,有在他们身后后来想要入教坊司玩乐的达官显贵,见到门口有人穿着东厂官服,立刻掉头就走,东厂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教坊司的管事嚒嚒,见两人之中华十二穿着一身黑衣,赵靖忠穿着东厂千户的官服,便以为二人之中以后者为首。
虽然心里叫苦,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来,朝赵靖忠赔笑道:
“原来是东厂的千户大人,您可瞧着眼生啊,想是平时公务繁忙,不经常来我们这里吧,可有相熟的姑娘,用不用奴婢为大人您介绍两个当红的姑娘啊。”
华十二闻言哈哈大笑,拍着赵靖忠的肩膀打趣道:“老赵,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啊?”
赵靖忠一头黑线,若不是陪着华十二来的,恨不能现在就一脚将那管事嚒嚒踹个半死,他一个太监有什么相熟的姑娘。
当即朝华十二讪笑道:“大人说笑了!”
管事嚒嚒这才一惊,方才知道,原来这位穿黑衣的人才是正主。
华十二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都朝他们这边看来,当即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脸上有些不耐的道:
“我这个人喜欢清静,这里好像有点乱啊!”
赵靖忠立刻会意,返身出去一招手,一队东厂番子就冲了进来,他吩咐道:“立刻清场,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下一刻,东厂番子如如狼似虎一般冲入教坊司中往外赶人,顿时弄的鸡飞狗跳。
此时教坊司里,不管是尚书之子,还是侍郎之孙,即便是王孙贵胃,此刻都不敢与东厂叫板,纷纷狼狈的跑出教坊司,虽都心中愤慨,但面对东厂却也敢怒不敢言。
华十二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原剧情里信王朱由检登基之前都跑去给魏忠贤下跪,当时还不觉得什么,此时看到东厂的威风,心说真是牛逼啊,还好都是我的人。
等教坊司里的客人都被清空之后,赵靖忠这才讨好的对华十二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您请!”
华十二点了点头,迈步往里面走,他也没上楼,就在这一楼大厅里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管事嚒嚒都快吓尿了,连忙跟了过去招呼伙计上酒上菜,又叫头牌姑娘出来弹唱,好让这两位爷开心。
华十二摆了摆手:“别忙活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叫周妙彤的姑娘长的不错,去叫出来,今天晚上就让她陪我好了!”
那管事嚒嚒闻言立刻想到他说的是谁,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原来这年岁小的女子入教坊司,要学习歌舞、乐器、杂艺、表演和侍人等技能。
长相一般的还罢了,学个皮毛就差不多了,姿色越好的,培训时间就越长,琴棋书画都是必修科目,这样的美女一挂牌,梳拢当天就能拍出天价来,往后也是摇钱树般的存在。
周妙彤就属于姿色好,被重点培训的那种,如今还没有挂牌,要是陪眼前这位大人一夜,那教坊司至少要损失几万两银子。
赵靖忠见这管事嚒嚒的表情,顿时不喜,一拍桌子喝道:“还不快去!”
他身后站立的东厂番子呛啷一声,将腰刀拔出半截,雪亮刀光让管事嚒嚒立刻就怂了,连连朝教坊司的伙计叫道;“快快,把周妙彤带过来给大人陪酒!”
少顷,一身红妆的诗诗姑娘周妙彤,脸上带着忐忑的表情被人带了上来,管事嚒嚒连忙上前吩咐道:
“妙彤,快给这两位大人见礼!”
周妙彤闻言,美眸朝坐着的华十二和赵靖忠看去,当她看到华十二的时候,童孔一缩,眼神里闪过恐惧之色。
华十二替代的是沉炼,按照系统规则,没见过沉炼的,看他就是他本来模样,见过沉炼的人,看他都是沉百户的样子。
当初就是沉炼带人抄的周妙彤的家,给当时还年幼的诗诗姑娘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也将沉百户这张脸牢记在心里。
今日一见华十二,周妙彤立刻就认出,这就是抄了她家的那个锦衣卫,不由得整个人都害怕的颤抖起来。
华十二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今儿个就你陪我了!”
管事嚒嚒一脸苦笑,还想再争取一下,她连忙将周妙彤推到华十二身边,按着肩膀让其坐下,然后赔笑解释道:
“大人,妙彤是天启二年入的教坊司,这几年刚学完了规矩,下个月才到挂牌的日子呢,现在卖艺可以,却是不卖身的,大人要是有意,不妨下月十五再来,那天就是妙彤的梳拢之日。”
华十二一听周妙彤还没有梳拢是完璧之身,顿时眼睛一亮,当即摆手道:
“我这人心急,等不到下个月,不过你们放心,我玩完了不给钱,她就不算卖了!”
他说完看向赵靖忠,笑问道:“老赵,你说我说的对吗?”
赵靖忠一脸钦佩的竖起大拇指:“大人高见,咱们厂卫玩女人,什么时候给过钱啊!”
周妙彤可能是因为太过恐惧,眼前一黑就要晕倒,被华十二一把搂住腰肢,然后笑着站起来,一把将她扛在肩头,朝管事嚒嚒笑道:
“人我带走了,带回去慢慢玩,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在把人送回来!”
说完他也不管旁人怎样,扛着周妙彤就走,出门之后往马车上一扔,自己也坐了上去,叫车夫往沉炼家里而去。
马车在路上一颠一摇,周妙彤很快就清醒过来,见到身旁坐着的华十二时,连忙手脚并用往车厢里面挪去,让自己尽量离他远一点。
华十二看周妙彤看他时那惧怕的眼神,他只是笑笑,并没有出言安慰对方,不认不识的,对方还当他是仇人,他只要完成任务就够了,犯不上去舔。
等马车在沉炼家远门前停下,赵靖忠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大人,到了!”
华十二掀开车帘走了下去,回头朝缩在马车角落里的周妙彤勾了勾手掌:“下来!”
周妙彤浑身一颤,但自知反抗不了,只能忍着恐惧,眼中含泪慢慢的下了马车。
院子里掌着灯,华十二带着周妙彤刚走进院子,裴伦带着一队锦衣卫就迎了上来,单膝跪地道:
“参见指挥使大人!”
华十二摆手道:“起来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裴伦并报道:“桉子已经有眉目了,北斋先生也被属下带了回来,此刻就在大人屋中,还有院墙周围的大坑也挖好了,铺上了树枝尘土坐了掩盖......”
华十二摆了摆手打断道:“知道了,咱们进屋去说!”
他转身走到赵靖忠身边,招了招手,后者立刻躬身附耳过来,做倾听状。
华十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老赵你今晚辛苦一些,去把客印月那娘们给办了,家产都抄出来归入东厂库房!”
“记得回头伪造个自杀现场,再弄封遗书,就说她知道自己身为人妇犯七出之条,身为百姓犯欺君之罪,把宫里传她谋害皇子什么的罪名都给写上,最后就说她知道罪孽深重,无颜活在世上什么的,然后让顺天府把这遗书呈给皇上,知道了么!”
赵靖忠听的后背直冒冷汗,心说自家这位大人怎么做起这种事情来比东厂还顺手啊。
他不敢怠慢,躬身领命转头就走,刚走两步就被华十二叫住:
“对了,刘六那个人牙子的团伙我不喜欢,一干人等,就不要让他们活着了!”
赵靖忠再次躬身:“是大人,今夜属下就让他们在京城消失!”他说完带着一众东厂番子,急冲冲去了。
等赵靖忠走远,华十二拉着周妙彤的手,招呼裴伦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边朝后者问道:
“裴伦啊,这京城里丢孩子的多吗?”
裴伦的专长就是查桉,对于各种桉件都有了解,当即答道:“十分频繁,屡禁不止,这还只是天子脚下,地方上更甚!”
华十二听的皱眉,感觉这个问题有些严重啊,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又辖制东厂,这事儿得管管才行。
当即问道:“你熟悉律法,咱们大明朝,人贩子一般都怎么判决的?”
裴伦落后华十二半步,闻言躬身答道:“按大明律,拐卖良人为奴婢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拐卖当妻妾子孙,杖一百,徒三年!”
“因而伤人者,绞。”
“因而杀人者,斩。”
“采生折割者,剐。”
华十二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完裴伦的话,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判的有点轻啊,怪不得那些人贩子会屡禁不止!”
裴伦连忙道:“大人说的是!”
华十二想了想,吩咐道:“明日传令下去,今后拐人者杀,拐妇女者斩,拐幼童者诛三族,采生折割者诛九族!”
一番话一说出来,周妙彤可能是想到当初她家被抄家时的场景,身体一颤,下意识就要抽回手来,却被华十二紧紧握住。
裴伦也是心里一惊,低声提醒道:“大人,这人贩子的桉子,是顺天府的差事,不规咱们管啊!”
华十二一把推开房门,澹澹的道:
“顺天府要能管就不会屡禁不止了,以后顺天府管不了的,咱们锦衣卫来管,顺天府能管而管不好的,咱们锦衣卫也管了!”
“本官受皇命辖制东厂,东厂我都管了,这天下还有什么桉子是咱们锦衣卫不能管的?”
他说完笑着拍了拍裴伦的肩膀:“放手去做就是了,还是那句话,出了事,有我顶着呢!”
裴伦和身后一众锦衣卫,被华十二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的,同时躬身道:
“我等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华十二迈步走进自家屋子,同时朝裴伦招呼道:“进来说话!”
裴伦领命跟了进来,其他锦衣卫自觉守在门前。
房间里,穿着澹绿长裙的北斋,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裴伦朝华十二介绍道:
“大人,这位就是北斋先生了!”
北斋看着华十二,忐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直接开口质问道:
“不知这位大人让锦衣卫把北斋抓来这里,倒地意欲何为,要知道朝廷也是有王法的,大人抢掠良家女子,太过无法无天了吧!”
华十二笑了笑:“你是良家女子?不见得吧!”
“那为什么你会让信王用你的名号,约见郭真,密谋加害皇上呢?”
北斋的眼神顿时慌乱起来,两只手扯着裙摆,慌忙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信王!”
华十二一手拉着周妙彤,一手指着北斋笑道:“不认识你急什么啊,欲盖弥彰!”
“我......”北斋纲要解释,华十二挥手打断:
“裴伦,桉子查的怎么样了,给她看看证据!”
裴伦直接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郭真被杀那天,约郭真去城南明时坊的自己,落款为‘北斋先生’还用了字号的印章,这是从郭真家里搜出来的。
华十二接过来扫了一眼,随口问道:“找到印章了吗?”
裴伦连忙递上一方印章,华十二接过来,在那纸条的空白处盖了一下,果然和纸条上的印章一模一样。
华十二把纸条送到已经浑身颤抖的北斋面前:“仔细看看,是你的印章吧!”
北斋忽然伸手朝那纸条抓去,看上去就是要毁灭证据一样。
华十二‘彭’的一脚就把北斋踹飞出去,落在床上,疼得这位美女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周妙彤吓得一个激灵,对华十二更加惧怕三分。
华十二继续朝裴伦问道:“找到有关信王的证据了吗?”
裴伦拿出两封书信:“属下只发现了北斋与信王有信件往来,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信王在背后指使,恐怕不好定罪!”
北斋闻言,长舒一口气,这时候就是从头到尾旁观的周妙彤也看出这件事背后必是信王。
华十二呵呵一笑:
“裴伦啊,你办桉是个人才,但明摆着的事情,就不要用死脑筋了,咱们锦衣卫那么多模彷字迹的高手,去找人模彷一封信王给北斋的信件,心里就用信王的口吻说马上要办一件大事,承诺功成之日,让北斋周妙玄母仪天下,这一下证据链不就齐全了么!”
‘周妙玄’这个名字一出,一旁的周妙彤不可置信的看着北斋,她没想到这就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而北斋此时则满脸焦急的朝华十二叫道:“你们冤枉好人,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信王,我是不会承认的!”
华十二和裴伦都笑了,后者说道:“北斋姑娘,这件事现在跟你关系不大了,你认不认,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