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声音是一齐蹦出来的,马志看一眼,他并没打算打住,因为他不能再忍下去了,有些事情必须得说清楚。
于是,马志一瞪老魏、李梦、薛林几人,然后冷着脸道:“李梦、薛林你们别吵吵。”!
说着,马志又将目光转向了张干事,并且对张干事说道:“今天我想说实话,首长。”
何红涛。看到这情况有些失控,明显是向着他不愿意看到的地方发展,他赶忙上来阻止。
“有情绪跟我说,五班长。”
马志没理会何红涛,他已经不在意其他的,只想将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那些话本来他是打算不说的,可是自从他醒来之后见到了许三多的样子,听了许三多的话,他觉得不能让自己错下去了,那怕为此付出的代价很大,可他不能做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自己的事来。
马志:“不是情绪,是想开了的心事,叫啥……”
“感悟”
张干事提醒他说,这时他显得比刚才有兴趣得多的样子,所有例常中终于有了例外。
老马没理他们,他开始认真起来,他说:“那我现在能说啦?等不来升华,等不来凝华,等来的是日子叠日子,大眼瞪小眼……”
张干事忙不迭掏了本记下这生动的语言,他知道,现在他有东西可写了,有一个可能会让他感到不一样的故事。
马志看着张干事掏了笔记本出来开始记录,还质疑了一下,之后,他才接着说。
“等来个新兵蛋子,来了这把我们几个老兵油子给教育了!这路怎么修起来的知道吗?一个这辈子还没打够一匣子弹的新兵蛋子修起来的!怎么修起来的?一个人修顶着几人风言风语,甚至有可能是破坏来修的,怎么修起来的?拿心拿汗拿时间修起来的!什么叫专心?没见过他砌这路面你不知道什么叫专心?我们爱自己做的事吗?我们看看他我们再问自己……”
李梦忍不住插嘴了,他不想码字破坏一个好的场面,他说:“班长,人家首长不是要听这个……”
老马冲他挥挥手,继续讲:“李梦,我们不是你要写的小说,不是你的人物,不由得你安排的!”
张干事很有兴趣地看着李梦:“你也要写小说?”
李梦:“是啊,是一本关于……”
话没说完给薛林抢断了:“是光嚷开花却永不结果的故事,跟我瞎忙的事一样,所以没啥好说。倒是那个新兵蛋子许三多,我们一直巨烦他,他来这还带股新兵连的劲头,我们为活舒服点都快把自个变成老兵油子。老兵油子不那么紧张,能放松了。今天放弃一点,明天放弃一点,直到最后。”
张干事听得兴致勃勃,在一边连声说战士们的谈论多有思辨色彩,何红涛只是苦笑擦汗搓手心,伴之以一定的若有所思。
突然,张干事想起来什么事,扫了一遍眼前的草原上,却没有看到许三多:“这个新兵蛋子……许什么在哪呢?”
马志嘟囔了一句,顺手把李梦揪了过来:“替他!替他戳在本该他戳的岗位上!”
马志说完这话之后,忽然变得气愤起来,远远的空地上,推搡着李梦的背,就往一边推,老魏、薛林、指导员何洪涛以及张干事一行人或左或右地跟着。
地平线上终于能看见交会在两条路尽头的岗亭和红旗,许三多小小的身影,在五角星形的前沿边缘区处的岗亭中,笔直的站着。
眼看着再有10来米的距离就到了,张干事突然神色大变,他大喊了一声:“别吵!”
张干事莫名其妙的喊声大师吓得大家都静了下来,他们扭头过去看向了喊话的张干事。
可张干事现在眼里却没有他们,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像发了半天愣,然后猛地一个激灵喃喃地说。
“有一阵灵感袭上心头咧,他妈的暴殄天物啊!没带尼康!这样的景致用傻瓜数码相机是拍不来的!等等,等等!”
说着,他猛砸了一下脑瓜,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大本子。那是一个速写簿,与他之前的记录本应该相似,只不过这个本子要大一些也薄一些。
但他的笔却找不着,他摸了上衣口袋,有摸裤子口袋,好像之前记录的笔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去了。
他变得着急起来,他急着说:“我带没带笔?我到底带没带笔?”
随着他着急的话语,还真的找到了他之前用来记录的笔,可是看着他之前用来记录的笔,他竟然失望了,竟然反常的说出了脏话来。
“他妈的我居然带了支圆珠笔!”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接他的说,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摸清了这位大才子的脾性。
也正是因为摸清了他的脾性,众人才学乖了,他们知道,只要不喘气便不会挨这才子的骂。
可这回着急的才子,却不愿意失去眼前的艺术品似的,开始向众人寻找他所需要的笔。
他先是拉住了老魏的衣领问老魏。
“笔呢,你带笔了吗?笔、笔、我要笔,你有笔没有?”
老魏干脆戳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也不接话。
张干事在老魏的身上没有发现笔,就又找向了下一个目标,正是站在老魏身旁的薛林。
张干事现在显得有些疯癫,有些像个神经病,他的样子总之是有些吓人。
最终还是指导员何何涛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想张干事这个疯癫的样子,站在这几个孬兵面前呈现下去,于是,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了钢笔来。
可这一只钢笔,确实何红涛一件很重要的物件,取出来之后他又犹豫了,犹豫着要不要将这支钢笔借给张干使用。
何洪涛虽然犹豫着,但是急于寻找笔的张干事,却已经看到他拿在手上的笔,于是,急需要笔的张干事,伸手一把就将何红涛手上的钢笔给夺了过去。
何洪涛还是不舍,是真的不舍,眼看着自己的笔被抢走,心里竟然还刺痛了一下。